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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將來的某一日做準備。因此多年來隱居僻世,一方面是為了躲避皇帝,一方面是避免人來人往發(fā)現(xiàn)端倪。她對那大能者言聽計從,按他們的要求命宮女以血抄經(jīng),日夜以苦修向神表示虔誠,并撙節(jié)用度給兩位大能供奉了許多珠寶,也有從唐家索要,不過自從唐羨之接管川北事務之后,唐家在人力和財力上對她的支持少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留在她身邊的最后一個大能,莫名便失蹤了……而另外一個,早在幾年前,就因為被燕綏發(fā)現(xiàn),她不得不下了殺手……數(shù)十年供奉,費盡心血,都只是為了愛子登上那最高位時墊實腳下道路,到得最后,他不聽,不問,不信,不要! 她很想問他,連母親的話都不信,卻寧愿去信你的敵人,燕時信,你為什么! 然而她的目光漸漸散了,那些不甘的質問,不解的疑惑,噴涌的心火,無盡的郁憤……都在那雙渾濁的眼眸里,如這漸近黃昏的日色一般,消弭而寂滅。 她死了。 至死眼眸不閉,緊盯著永嗣帝的方向。 文臻看懂她眼眸里的疑問。 淡淡一笑。 不,你不會懂的。 你們唐家人,就愛掌控別人的人生,以上位者冷漠的漫不經(jīng)心,撥弄著他人命運,不知道也不在意那一彈指一言語,便是他人永遠的悲劇。 你自以為為他好,為他臥薪嘗膽伺機奪這皇位,也要他和你一般臥薪嘗膽不得享人間悲歡,直到他失妻,喪女,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這一生汲汲營營,一場空花。 你要滿足的,到底是兒子的皇位,還是你自己的掌控欲? 日夜籌謀者,必將死于謀算。 永嗣帝早就轉開了目光,直挺挺地側臉對著窗外,聽得身后侍從低聲道:“太后娘娘薨了?!北闾Р较蛲庾呷?。 他沒有再看太后一眼。 文臻要跟上,他卻道:“還請皇后在此cao持太后娘娘喪葬事宜吧,朕……想靜靜?!?/br> 便有一群步伐輕捷的侍衛(wèi)走上來,圍住了文臻,卻并不是唐家劍手,永嗣帝果然不會再用唐家的人。 永嗣帝又道:“還請皇后不要別生枝節(jié),想想青州,想想朕答應你的事?!?/br> 文臻笑了笑,也就當真站住不動,喚人進來安排喪事。 她心中微微有些焦灼,心想隨便兒和德妃去了哪里? …… 永嗣帝心情煩悶,漫無目的地走了幾步,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慈仁宮側殿的一處壁畫前,那處壁畫畫著長輪宗的遠古故事,大日輪神的誕生和神跡,畫風艷麗而詭異,看得他心神煩躁,自然而然便走開了。 母后死了,他心里亂糟糟的,并無解脫的輕松,也談不上太深的悲慟,卻只覺得這冬日嚴寒,日光都似乎帶著寒意,落在遠處的一片金黃琉璃瓦上,泛出金屬一般的冷光。 他想著自己那個好哥哥到底藏身在哪里,皇宮這么大,宮闕萬間,他往地底一藏,誰知道他會從哪里出來?總不能皇宮的土全部翻一遍,何況宮中向來不可輕易動土。 又看見香宮那些麻木的宮人緩緩走過,行尸走rou般大白天也看著讓人發(fā)麻,他身邊的親信太監(jiān)低聲道:“陛下,太后薨逝,這些宮人……” 永嗣帝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第一個念頭是這些都是可憐人,放了算了;轉念一想,卻搖了搖頭。 這些人很麻煩,留在宮中怕成禍患,放出去于皇家和太后名聲有損。 她畢竟是他的母后,予他血rou予他護持,他漠然看著她死去便是完成了報復,總不能令她再名譽受損泉下不安。 親信太監(jiān)低聲道:“太后信長輪神佛,如今蓮駕西歸,這些人跟隨太后修行多年,應該也已經(jīng)修成正果,為那蓮駕之前的接引童子童女,也該……一起隨著去的?!?/br> 兩人一邊說,一邊慢慢踱過了慈仁宮和香宮之間連接的便道。永嗣帝沉思半晌,最終沒有說什么,親信太監(jiān)明白他的意思,當即躬身退下,準備安排慈仁宮的管事嬤嬤們去辦這件事了。 慈仁宮的人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有嬤嬤趕上來,端著托盤和攙了毒藥的酒壺。 守在便道旁的是慈仁宮掌事姑姑巧玲,十分恭謹?shù)亟o他行禮,永嗣帝點點頭,一眼看見香宮里似乎有人影一閃,不禁心中一動,下意識掠了過去,他的護衛(wèi)們也緊緊跟著。 永嗣帝掠過去的時候,忽然覺得哪里不對,他回頭一看,卻看見巧玲沖他一笑,然后將香宮和慈仁宮之間相隔的門關上了。 落在最后的一個護衛(wèi)立即回身去推那門,冷不防一柄帶血的長刀穿門而出,嗤地一聲刺入他胸膛,隨即又閃電般收回,如果不是那門上多了一個帶血的洞,地上多了一具尸首,真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永嗣帝眼眸驟縮,靴跟一轉,便要撲上殿頂,一邊伸手摸向腰間。 他的護衛(wèi)們也沖上來圍住他。 正在此時,香宮里有人一聲尖叫:“太后死了!” “他要我們給太后陪葬!” “那老惡婦一輩子折磨我們,死了還要我們繼續(xù)陪著!” 尖叫凄厲,那些四處行走,萬事都似漠不關心的宮人們,忽然齊齊撲了過來。 有人把頭上頂著的香戳向護衛(wèi)的眼睛。 有人拿著刺經(jīng)的長針扎向護衛(wèi)的咽喉。 有人直接就撲過來,手撕頭撞口咬……用盡全部的仇恨的力量。 像僵尸們集體復活,瞬間香宮成地獄。 護衛(wèi)們都是高手,卻架不住這些人來得突然,殺得瘋狂,那些人不畏疼痛不懼死亡,在長久的煉獄般的生活中早已失去了正常的人性和情感,又或者在太后死去霾云終散以為終于得救的那一刻得知要殉葬,那壓抑在心底的恨便徹底沖破了理智的堤岸。 香宮人數(shù)眾多,那些護衛(wèi)很快淹沒在瘋狂嚎叫的人群中,黑壓壓的人頭中鮮血飛濺,不時拋出斷肢殘臂。 忽然有人在殿深處高聲道:“這一對無道母子,母親欺壓殘害了你們一生,她死了,兒子還要你們陪她下地獄繼續(xù)受她欺壓……殺了他們,朕許你們自由!” 永嗣帝如遭雷擊。 但他并沒有回頭,大袖一展,已經(jīng)使出這一生里最好的輕功,一步便上了墻,下一步便要掠上香宮的殿頂。 卻在此時胸臆間一痛,真氣霍然受阻,仿佛有一根潛伏的針,在他全力運轉內力的同時被調動,生生戳得他真氣一泄,便慢了一步,隨即腳踝一痛,一低頭便看見一個枯槁的宮女,抱著他的靴子,低頭死命啃咬,尖利的牙齒,咬入了他的腳踝。 永嗣帝顧不得疼痛,猛地一甩,那宮女牙齒全斷,鮮血橫流,卻依舊沒有放開,而此時底下一個接一個宮女撲了上來,一個抱住一個,像一群螻蟻吊在深秋的螞蚱身上,拼命把他往底下拖。 撲上來的人太多了,為生存人本就可以爆發(fā)出平日不能有的力量,饒是永嗣帝一身流轉如意的好武功,在此時也生生被一寸寸拖下了墻,他回首,手中寒光一閃,心里明白此時唯一自救的辦法便是壯士斷腕,然而一個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