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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惱羞成怒,大肆報復怎么辦? 別說,這小子這點大就心眼比蓮蓬多,長大以后真要斗起來……她有點含糊。 “變個爹有什么難的。”她懶洋洋地道,“就算變個娘也是小事一樁??!” 隨便兒:“我就知道!” 文臻:“什么?” 隨便兒:“我就知道我是那落難的皇子,受災的大官,微服巡查被人敲了悶棍失憶流落他鄉(xiāng),或者得罪了強梁被人擄去了山崗上,遇見了姑娘她人美又善良……” 文臻:“什么什么?” 隨便兒:“……反正就是這樣的爹娘,生下來的孩子啊?!?nbsp; 文臻:“誰給你聽的這樣的故事?都能倒背如流了?” 隨便兒:“?。繘]有啊,是我夢見的,我想爹娘,然后做夢夢見啦!” 文臻:“潘航叔叔帶去喝的大碗茶好喝嗎?” 隨便兒:“不好喝!又苦又澀!” 文臻:“呵呵。” 隨便兒:“……媽,媽哎。” 文臻:“明兒我就降潘航一級,作為他意志不堅,被你說動,帶你去茶館聽書的懲罰。” 隨便兒:“哎,不要哎,媽哎,潘航叔叔會哭哭的!” 文臻:“你如何面對潘航,不是我需要考慮的范圍?!?nbsp; 隨便兒整個人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般癟癟地攤在床上。 文臻還要殘忍地戳戳他的肥肚子:“喂,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想不想看大變活娘?” 隨便兒怏怏地:“不要?!?nbsp; 文臻:“什么?這么不給面子?我給你再說一次的機會?!?nbsp; 隨便兒:“……媽,快給我看!” 文臻:“……真特么虛偽,我喪失了全部的興致?!睉醒笱笾钢缸约罕亲?,“你看這個怎么樣?” 隨便兒:“還成。” 文臻:“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隨便兒:“驚喜,意外?!?nbsp; 文臻:“……如果你能睜開眼睛說這四個字我還能信你三分?!?nbsp; 隨便兒:“娘,干爹已經偷偷說過很多次了,你就是我的親娘,要我要像孝敬親娘一樣孝敬您,因為您生我很難很難……” 文臻嘆氣。 張鉞好心辦壞事。 就像狼來了一樣,說多了,說得太情真意切了,反而像假的了。 這些話對一個普通孩子來說夠用了,但對滿身長滿蓮蓬的隨便兒來說,反而會起反效果,他會覺得這是大人為了讓他安心,故意說的套話。 算了,反正已經說過了,不信是他自己的事,怪不得自己。 隨便兒不愧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明明困成狗,還挺個小肚子,迷迷糊糊給她捧場,“娘哎,你是我親娘,那我爹哩,我爹什么樣子哩?!?nbsp; “你爹啊,美貌,瀟灑,聰明,能干……” “呼——” “隨便兒,你爹要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恐怕真不會要你了。勿謂言之不預也?!?nbsp; “娘哎,其實姨姨奶奶們也說過我爹哦?!?nbsp; 文臻來了興趣,她就知道采桑張夫人冷鶯寒鴉她們絕對忍不住會在暗中給隨便兒灌輸他爹的概念的,尤其采桑這個西皮大粉。 “她們怎么說的?” “張奶奶說我爹是天下最聰明最厲害的男子,采桑姨姨說還要加上最美貌兩個字,冷鶯姨姨搖頭不肯說,說她不能議論主子,寒鴉姨姨不理我,莫曉姨姨來信說,以上都是狗屁?!?nbsp; 文臻:“噗?!?nbsp; 寒鴉當初在湖中被蘇訓打昏,并無太大傷損,君莫曉在她這里安定后,終究還是不能抑制內心深處從軍的熱望,竟然偷偷易釵而弁,跑去從軍了,為了不給文臻帶來麻煩,她不肯加入湖州軍,改名換姓去了定州軍。文臻知道之后,也無可奈何,想著定州軍駐扎得也不算遠,人數也少,那個地理位置一般也逢不上什么大型戰(zhàn)事,自己總能照拂得到,也便隨她去了。 她偶爾來信,和隨便兒說些小話,隨便兒讀書并沒有展現什么神奇天賦,什么三歲能詩是沒有的,但是只要需要,他就能看懂所有他想看懂的東西。 隨便兒爬上文臻的肚子:“娘,那姨姨們到底誰說的才是對的啊?” 文臻:“你說呢?” 隨便兒:“我又沒見過他。” 他撇撇嘴,雙手抱頭躺下來,文臻側身看他表情,頓時猜到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笑一聲,點點他鼻子,“你心里,在說和你莫曉姨姨一樣的話吧?” 隨便兒嘿嘿一笑:“反正又不是我親爹?!?nbsp; 文臻:“……” 燕綏你完了。 很明顯,君莫曉還是沒忍住,在隨便兒面前露出了對燕綏的怨意,莫曉向來就不看好燕綏,認為他給文臻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還不負責,文臻本可嫁個普通人,安穩(wěn)過一生,卻不得不因為他折騰得上天入地,這家伙卻連文臻懷孕都不露面不知曉,簡直可恨至極。 文臻理解她的想法,唯粉這么想天經地義,她又不能和莫曉解釋燕綏的難處,燕綏的毒病不能為人知,倒不是不信任莫曉,而是莫曉太沒心機,萬一不經意露出口風,干系太大。 如此便讓燕綏擔了這負心郎的名聲,而君莫曉難免在隨便兒面前罵上燕綏幾句,隨便兒呢,偏偏也不是個傻的,別的孩子對于素未謀面的父親,只有孺慕之思,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于他小小的心靈中,只怕也覺得,這個父親從來沒出現,想必也不是個好的,如此,不要也罷。 文臻有些犯愁,這對父子互相不稀罕,可怎么辦? 是聽之任之,自己在其間左右逢源討好處,還是善盡妻子和母親的職責,努力為兩人彌縫? 這種對于世上絕大多數女子根本不需要考慮的命題,沒良心的文大人愣是艱難地思考了許久,最終十分掙扎地覺得,還是要小小地為燕綏努力一下的,畢竟當初他那磕長頭,也有這小兔崽子一份。 她轉身,抱住了隨便兒,隨便兒立即熟練地爬到她肚皮上躺著,就好像當年他剛剛出生在翠湖,文臻把他放在自己肚皮上仰泳逃生時一樣。 只是現在文臻瘦了,生了他之后一直沒有調養(yǎng)回來,隨便兒卻微胖,屁股甚圓,肚子雖大,一個屁股盛不下。 隨便兒叉著腿,撐著,維持著這個高難度的姿勢,他喜歡這個姿勢,或許是出生時候殘留的記憶太深刻,他總覺得這個姿勢最有安全感。 背后緊貼著娘的心臟,那聲音穩(wěn)定而親切,似乎從很久之前一直聽到了現在。 雖然嘻嘻哈哈,但干爹說娘是他親娘,他還是有點相信的。 也不僅僅是因為干爹說,而是因為哪怕他和所有伙伴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