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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道: “姑娘,我覺得你很面熟??!” 這不是那位冰塊小九爺嘛!當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撞見他!日光映照下,懸掛在他衣衫盤扣間的蜜蠟珠翠十八子越顯瑩潤奪目。 相比鄂容安的素凈溫雅,傅恒這身派頭略顯華貴張揚,個頭兒頗高的他打量她時眉目間盡顯桀驁之態(tài),東珊心下嫌棄,本著堅決不能承認的原則,冷臉嗤道: “登徒子見誰都眼熟!” 嘿!這丫頭居然敢斥責他是登徒子?被揶揄的傅恒眉峰上挑,不由氣結(jié),她卻和姐妹們一起轉(zhuǎn)身離去,再不理會他,只余一襲墨亮青絲悠悠垂落的背影,踩在青石板上的花盆鞋傳來清脆的聲響,震得傅恒面露窘色,紅一陣,白一陣,愣是想不出反駁之詞。 這會子人多,詠微只與李侍堯?qū)σ暳艘谎?,頷首以應(yīng),并未說話就被東珊給拉走了,她還在奇怪傅恒為何會說東珊面熟,剛想問她,就見前面走來兩位姑娘,都是東珊家的親眷,眾人見面少不了寒暄客套,詠微也就沒會詢問,想著等宴后回房再細說。 她們已然走遠,傅恒仍悶著一口氣,抬步向前走去,李侍堯見狀搖頭輕笑,“不怪人家說你,你這搭訕的方式的確老套了些。” “誰與她搭訕了?我是真的覺得她面熟,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备岛阕哉J說的都是真心話,李侍堯卻以為他是生了旁的心思,打笑道: “莫非這就是傳聞的一見鐘情?” 怎么可能?傅恒不屑嗤笑,“我像是會對姑娘家一見鐘情的人?” 這一點鄂容安可以作證,傅恒還真不是那種見色起意之人,與他認識那么久,也沒見他夸過哪位姑娘。 先前出去應(yīng)酬,時常會有姑娘家來伺候敬酒,或溫婉嬌俏,或嫵媚勾人,皆入不了傅恒的眼。 在傅恒看來,有姑娘的地方就會有麻煩,是以他總是下意識躲得遠遠的,不愿與姑娘們多打交道,今日主動與姑娘說話,無非是因為她像某個少年罷了! 猛然想起才剛鄂容安的笑容,傅恒忽覺哪里不對勁, “你為何對她笑?你也覺得她眼熟對不對?你不是見過小東子嗎?方才那位姑娘又是何人?” 如此簡單之事,傅恒居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鄂容安也不明言,故意賣關(guān)子,“你猜?!?/br> 深思片刻,傅恒恍然大悟,“難不成她是小東子的龍鳳胎meimei?” “……”如此離奇的事他是怎么想出來的?鄂容安深感拜服,啞然失笑,忍不住提點道: “你不是說小東子穿著不合體的寬大衣衫,還說她娘里娘氣嗎?你就沒覺得怪異?” 得知鄂堂的千金又來拜訪,薔兒并未直接帶她進去,而是請人稍候片刻,她先去通傳, “姑娘,那位藍姑娘又來了,您看要不要見,您若不想見,奴婢找個借口將她打發(fā)了?!?/br> 雖說東珊和鄂容安生了嫌隙,但藍瑾卻是無辜,東珊不好駁她的顏面,便讓薔兒帶人進來。 進屋后,藍瑾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請她出去一趟,說是有人要見她。 還以為來人是鄂容安,東珊一口拒絕,“meimei見諒,那日我已經(jīng)將話說得一清二楚,沒必要再見。” 這事兒鬧到現(xiàn)在這般田地,她一直心神不寧,總在反思自己是否對人太過熱情,沒有保持足夠的距離,才會令鄂容安誤解,是以她現(xiàn)在根本不敢再去與他見面,免得又惹糾紛。 心知她有所誤會,藍瑾解釋道:“不是我哥,是九哥。” 傅恒?那就更怪異了,“他找我作甚?” “jiejie出去一見便知,不會耽誤你太久?!?/br> 東珊暗自思量著,傅恒與鄂容安最相熟,此番找她,八成也是為鄂容安之事,不會有旁的,思及此,東珊并未松口,借口說身子不適,不愿出門。 就猜她會拒絕,沒有退路的藍瑾只好轉(zhuǎn)述傅恒之言,“九哥說,你若不出去,就將飛彩樓一事告知你兄長。” “什么?”這個傅恒,居然拿那件事威脅她? 眼瞧著東珊粉拳緊攥,櫻唇緊抿,似是動了怒,自覺過分的藍瑾忙澄清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我只是代他傳話而已?!?/br> 被人捏著把柄的滋味真不好受,東珊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順從他的意思,與藍瑾一起出去。 走出家門沒多遠,藍瑾將她帶至一條僻靜的巷子內(nèi),拐進去便見長長的巷子里有一人抱臂而立。 絳色福紋長衫被腰帶緊束,合體的裁剪勾勒出勻?qū)嵉募缪麄?cè)首望向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倨傲,東珊有種預(yù)感,他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但她心里惱他,便沒有主動說話。 傅恒讓藍瑾先到馬車里等著,藍瑾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我也要回避?” “人多不好說話,你先暫避?!?/br> 也不曉得九哥在賣什么關(guān)子,藍瑾猜不透,又指望他幫兄長,唯有聽從他的安排。 此時的巷子里只剩他兩人,明明風暖,東珊卻覺背后發(fā)涼,始終防備地盯著傅恒,他一近前她就往后退,抬示意他停步, “請你與我保持距離,你站那兒說即可,我聽得到?!?/br> 這姑娘不是與他吵架就是防著他,傅恒心道我這是有多討人嫌?“你這么怕我作甚?莫非做了什么虧心事?” 微揚首,東珊迎向他的目光一派坦然,“我行端坐正,光明磊落,你有話快說,甭在這兒拐彎抹角,我不能耽誤太久。” 依照她的意思,傅恒適時停步,負而立,暖陽將他那頎長身形的影子映照在她身前,正巧遮住她面前的光,令她壓力倍增,就聽他語調(diào)冷漠,幽沉質(zhì)問, “我且問你,那日與休如都說了些什么?” 東珊愣了一瞬才想起來,似是聽藍瑾說過,休如是她大哥的字,所以傅恒說的人應(yīng)是鄂容安。 藍瑾才來問過,傅恒又來問,足以證明鄂容安并未將此事告知于任何人,那她更不能透露,遂推諉道: “你想知道大可問他去?!?/br> 這不廢話嘛!“他若肯告訴我,我還用得著來問你?” 此人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傲慢,東珊面對他時很難有好臉色,“他都不肯說,你憑什么認為我就應(yīng)該告訴你?” 若是旁人,傅恒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