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你帶他也從后門走。我之后會找他。傷了王家人,不會就這么算了?!?/br>顏浩先叫了朱彤趕緊開車回來,接著幫顏青把風衣套在外面,顏青微張開手臂配合他,垂著頭看他幫自己一個一個的系扣子。顏浩只想著盡快帶他離開這里。他取了紙巾,又拿了書桌上的茶盅倒了些水給顏青擦手,完了也不顧濕直接把紙巾和刀一起裝進自己口袋里。等他收拾完,朱彤風馳電掣已經(jīng)到門口了。顏浩略安心了些,拉著顏青繞到后面下樓,等出門上車他已經(jīng)一身的汗。朱彤看看了弟弟的臉色,什么也沒問,先開車回家。開出去沒多遠,一直沒做聲的顏青突然讓停車。車剛停穩(wěn),他就跌跌撞撞的撲到路旁草叢邊吐起來。顏浩拿了瓶礦泉水追下車,半跪在他身邊,手掌在他背上一下下用力順著,希望能讓他舒服些。顏青一直吐,他下午本來就沒吃什么,都是水。朱彤原以為他們一會兒就能上車,但發(fā)現(xiàn)時間長得有點詭異,顏青卻還跪在地上。她跳下車,走進他們。顏青吐得已經(jīng)有些抽搐,胃里的酸水和體內(nèi)肌腱的反芻疼得讓他死死按著胸口。顏浩擔心得伸手想去抓他的手,一碰到才發(fā)覺顏青體溫高得嚇人。他又往顏青額頭上一探,回頭望向朱彤時臉色都變了。朱彤一看情況不好,趕緊給林家打電話。等三人回到車上,顏青合眼靠在座椅靠背上。顏浩和朱彤也一句話沒講,直奔林家去了。朱彤從后視鏡時不時掃一眼顏青,腦子里一團亂麻。顏浩輕輕的拽住顏青的手,顏青沒有用力,安靜的任他握著。太陽已經(jīng)落到地平線下面,夜幕像某種巨大又沉重的真相一樣迫近城市上空,呼之欲出。車到林家,顏青已經(jīng)有些脫水。林家順帶著人抬了擔架等在外面,一邊指揮著小心把顏青扶擔架上,一邊跟朱彤交涉:“你們先回家,顏青交給我們。爸爸在里面等著了?!?/br>朱彤望向閉著眼一聲不吭被人往里抬的弟弟,在車上她就隱隱的感覺到,顏青刻意的想保持和她們的距離,她拉住想跟進去的顏浩,“那我們明早過來?!彼⒅旨翼樀难劬?,這是她退讓的極限了。顏浩生生被她拽著上車,扭過頭,直到顏青的擔架被抬進去,大門再次關起來。“為什么?”顏青不在,顏浩終于開口問朱彤,“顏青之前認識王仁?他對顏青做過什么?”朱彤避開視線,王仁這名字太普通,又背著王家紈绔不成氣候的名聲,以至于她查王家背景的時候幾乎略過了這個人。等她知道顏青拿刀去捅了一個他本該是第一次見的人,朱彤如同下著樓梯突然踩空,這才在驚魂未定間撿起來些長久以來她不怎么愿意想起的舊事。居然是那個王仁。顏浩竟然是他哥哥的小孩。她一時千頭萬緒,無從解釋。顏浩第一次看見朱彤這個樣子。顏家這個長姐總是風風火火,笑起來連分貝都高出別人好幾個檔次,就像沒有什么能為難她,擋住她一路蹦跶的勢頭。本來就壓著他的石頭背離了質(zhì)量守恒定律,愈壓愈重。朱彤半晌才說:“浩浩,我明天過來接你去看顏青,去之前我告訴你?!彼D了頓,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她覺得舊事的影響是一方面,和顏浩的瓜葛才是顏青真正的心病。但她怎么也尋思不出,為什么弟弟會有那么激烈的行為。他們欠顏浩一個解釋,她能想象今天如果不是顏浩,他們不可能這樣輕易的離開王家。她準備好了要去戳那已經(jīng)長了新rou的疤??捎行〇|西若隱若現(xiàn)著,讓她本來還能清晰回想的事情變得蹊蹺起來。“明天?”顏浩覺得她簡直是在說笑,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顏青還躺在林家的病床上,相處這么久,朱彤是從哪點判斷他可以等到明天的。車已經(jīng)停在了顏青樓下院子里。顏浩一語不發(fā)的看著朱彤,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朱彤腦子里一團亂麻,面前又是跟她卯著勁兒的顏浩。她擔心、急躁、惶恐的疲于應付著當下,卻不想往事就像個牽線的小人兒,從心底一路踩著階梯走上來,“嗒”的一聲把扣得死緊的門栓撥拉開。“顏青不是爸爸的孩子?!?/br>朱彤鬼使神差冒出這么一句,像一個悶雷。響過之后,僵持轉(zhuǎn)為死寂。顏浩瞪著她,良久才問:“他,他也是收養(yǎng)的?”朱彤有點想笑,但笑意還沒消退鼻子就酸起來,“不,”她邊說邊搖頭,“我和他,都是mama帶過的?!?/br>顏浩咬住下唇,他記起當年車禍之后,那個單獨跟顏青在病房待不了多久就逃一樣奔進電梯的阿姨;他還能想起來,他后來問那是誰的時候,顏青垂下頭說那是我mama的樣子。事后他一直以為,顏青是顏爸爸的孩子,朱彤是朱榕的,兩人都是二婚,顏家就像是家有兒女的現(xiàn)實版。即使顏青和朱mama再疏遠、再有隔閡,但他得到的愛和照顧都是一樣的,和他給予自己的,是一樣的。顏浩曾經(jīng)想象過,他無從參與的顏青的小時候,一定是鋪滿了棉花糖和牛rou干的,否則他怎么會那樣對待自己。人本來就是會學習的動物,本能的會把年少時獲得的關愛,在成年后傾注到另一個人身上。但他設想的橋段并未發(fā)生在顏青身上,一想到有可能正因為顏青從未得到過那些關照,他才會把他幻想?yún)s錯失的東西加倍的給予自己,顏浩的心就抽得發(fā)疼。朱彤看著他明顯的動容,既愧疚又欣慰。顏青的隱忍,家里人都快習以為常了,只有他養(yǎng)的小孩,想著他,向著他,哪怕是對已經(jīng)無法挽回的過去式。她收起了短暫的后悔,她本想著這些應該由顏青自己告訴顏浩的。事已至此,她決定了,對她弟弟如此重要,又這么看重她弟弟的人,她要幫著他保住。朱彤拍拍顏浩的肩膀,鄭重的說:“浩浩,今天要謝謝你。”她頓了一下,拿出豁出去的架勢,“走,我們吃飯去。吃好了,我就告訴你?!?/br>☆、第48章章四十八他倆去了街口的家常飯館,一人點了一個鹵rou飯,又加了一碟酸筍和一大盤涮生菜。這家小店是顏青認可過的,他選在外面吃都依照某種味道自己做不出來的標準。顏浩想起這個,心里泛酸,扒拉了一大口飯才壓回去。像是迎戰(zhàn)前最后的補給,他和朱彤一語不發(fā),各吃各的。吃到最后,單點的飯和生菜都掃蕩干凈,只有酸筍還剩一大半。那是顏青喜歡的,有時還會打包一份回家做涼菜。朱彤跟老板結(jié)賬,都是熟客了,老板娘拿了個飯盒把筍尖包起來,好讓他們拎回家?guī)Ыo愛吃筍的小哥。顏浩拎著袋子跟朱彤往家走。天已經(jīng)黑了,單元樓里各家的燈光從窗戶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