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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道:“這是顧家理應(yīng)做的,也是顧嶺的意思。他這半年間跟我聯(lián)系過幾次,也老是催問這件事,煩死了,現(xiàn)在事情有了眉目,我就先跟你打聲招呼?!趺戳??顧嶺他沒跟你提過么?”花栗按住自己的腿,渾身止不住地打顫,眼底也浮出了一層薄霧,嘴唇抖抖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才抬起頭,滿懷感情地吐出兩個字:“謝謝。”這兩個字,配合上花栗閃閃的眼睛,把顧崢的心狠狠電了一下,幾乎沒忍住泛濫的母性情懷伸手去揉花栗的頭發(fā)。但她此行最大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她把手搭在花栗的輪椅扶手邊,注視著花栗的眼睛:“抱歉,還得冒昧問一句,你對顧嶺,還有沒有那種感覺?”花栗一愣,還沒來得及做出回答,就聽顧崢緩緩道:“你放心,我不是拿條件來要挾你,只是代表我父母,還有我自己來征求下你的意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對我弟弟再沒有感覺,能不能下下狠心,直接拒絕我那個蠢弟弟,好讓他也斷了念想?”☆、第49章還有愛嗎?花栗看著顧崢,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他還記得被車撞倒的第二天,他在醫(yī)院醒來時的場景。爺爺就坐在自己身邊,看到自己醒了,老人渾濁的虹膜里頓時溢滿了淚,手顫抖地碰了一下被子,又收了回來,像是怕碰碎了他似的。花栗身上痛得快碎掉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暈眩,不過發(fā)現(xiàn)自己活著,他挺慶幸,因為他在路邊昏過去前,以為自己一定會死。他試著開口,嗓子里像是塞了血塊一樣干澀,發(fā)出的聲音也難聽得不像人聲,但他竭力伸手摸上了爺爺撐在床邊的手背,小小聲道:“爺爺,我沒事。我……”話還沒說完,花栗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花栗懵了,記憶里一向溫順的爺爺,剛剛還把他當(dāng)瓷娃娃一樣的爺爺,舉著布滿老繭的手,身子顫抖得似乎馬上就要倒下,眼里的淚落在了花栗的被子上:“你為什么要去那里呀!你為什么要去那里呀!……”花栗迷糊著想要起來扶住爺爺,卻疼得軟回到了床上,一片片蚊影從他眼前飛過,他只能在劇烈的疼痛中抓住爺爺?shù)囊陆?,嘶啞著嗓子安撫:“我沒事兒的,爺爺,不要擔(dān)心……爺爺,我好好的,好好的呢……”一老一少就在病床前不住地重復(fù)著自己的話,爺爺那一句句“你為什么要去那里呀”,像是一塊塊烙鐵一樣直戳花栗的心,讓他預(yù)感到,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傷老人家心的事情。所以,半個月后,當(dāng)醫(yī)生委婉告知自己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時,花栗只愣了半分鐘,就抬頭看著床邊低頭不語的爺爺,說:“……沒事,沒事,這樣您就不用擔(dān)心我到處亂跑晚上不回家啦?!?/br>聽了自己的話,爺爺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花栗摟著爺爺?shù)谋齿p輕地拍,他很慌,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就給爺爺唱小時候他唱給自己的歌,偏偏花栗是個五音缺了四音的音樂白癡,唱得走調(diào),唱到最后自己都聽不下去了,才住了口。人在接受壞消息時,總有一個反芻和消化的過程。直到當(dāng)天半夜,花栗才緩慢地意識到診斷結(jié)果意味著什么。他怎么也睡不著,偷偷拿了爺爺?shù)氖謾C,趁著爺爺起夜的時候,他按記憶里顧嶺的號碼撥了過去。沒有應(yīng)答,只有語音信箱。在嘟的一聲留言提示音響起來后,花栗的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窩在被子里打哆嗦,一出口就是不成調(diào)的哭腔:“顧嶺,顧嶺,顧嶺……你在哪兒?到國外了么……我是花栗……我沒想打擾你出國念書,可你……你能回來陪我兩天嗎?我……我怕……顧嶺我怕……”后來,花栗覺得自己這么做真的挺蠢的。他到國外去,原先的手機也不會再用,自己打出了一個主人根本不可能接收到的電話,還哭得慘兮兮的,簡直是羞恥py。這之后,花栗的心就慢慢淡了,只是有的時候陪爺爺在家看新聞,看到有關(guān)于德國的新聞,花栗就會發(fā)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呆。花栗感到慶幸的是,直到爺爺突發(fā)腦溢血去世,他都不知道自己孫子到底為什么在那個雨天像是中了魔障一樣跑到機場附近去。回到現(xiàn)實中,花栗低下頭,摩挲著自己的心口位置。那夜他哭著給顧嶺打電話的時候,心口撕裂一樣的疼,從那個時候起,他對顧嶺所有的希冀便碎裂成粉末。現(xiàn)在……是徹底劃清界限的時候了么?他低著頭給出了回答:“……好。”搖著輪椅離開空病房前,顧崢給了自己一張小面額支票,填的金額正好是花栗這次墊付的醫(yī)療費數(shù)額,花栗也沒有推拒,就收了下來。走在醫(yī)院走廊里,花栗滿心都盤旋著剛才和顧崢的談話。平心而論,顧家給自己的已經(jīng)是最優(yōu)厚的條件,相應(yīng)的,自己只需要拒絕顧嶺就好了。花栗自己清楚,這半年來他沒有一天不在拒絕顧嶺,可他掙不掉,逃不脫。他想對顧崢說清這一點,然而幾番思索掙扎,最終還是作罷了。既然決定要斷了,就不要再給雙方難堪,畢竟當(dāng)著對方的家人直言說是你的弟弟對我死纏爛打,花栗是說不出口的。花栗仰頭看著走廊的天花板,輕嘆一聲。剛才,顧崢告訴了他一件事。關(guān)于顧家,花栗之前零零星星地了解過一些。顧家的產(chǎn)業(yè)主要集中在海外,為了照顧生意,父母定居在了國外。顧父對國內(nèi)的基礎(chǔ)教育頗為欣賞,于是,顧崢在國內(nèi)讀完了小學(xué)和初中,就被送去國外接受高中和大學(xué)教育。這是顧家的教育方針,從顧嶺出生起,他就注定要走這樣的路,這是他人生中必要的一環(huán)。從顧崢出國,顧嶺就獨自生活在顧宅里,被管家和保姆照顧。但在初一下學(xué)期的時候,顧嶺突然向父母提出,他要留在國內(nèi)上完高中再出國。對此,顧崢的評價是:“……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r>顧崢舉這個例子,只是為了證明她這個弟弟是個十足怪胎,但花栗聽到顧崢這么說的時候,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想……他明白顧嶺是為了什么。花栗以前倒也問過顧嶺,為什么會喜歡自己,顧嶺卻很淡定地表示,誰說我喜歡你,是你先表白的。對于這么狼心狗肺的發(fā)言,花栗立即找來蔣十方對質(zhì),蔣十方當(dāng)著顧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