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一記下來再轉(zhuǎn)告給顧嶺,接下來自己就能安心放手了。不料,當(dāng)他搖著輪椅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一直在門口收拾器材的擔(dān)架小哥回過頭來,對花栗燦爛地一笑:“……還說不是家屬???”花栗:“……???我們……”擔(dān)架小哥露出了“我們都懂”的笑容,沖顧嶺的病房方向努努嘴:“小年輕嘛?!臣芰??”花栗:“……”他想了想,還是溫柔地回應(yīng):“不是啊,我們只是認(rèn)識而已。”也許是看花栗太軟了,開玩笑都有種在欺負(fù)人的感覺,擔(dān)架小哥開朗地笑笑,說了聲“開玩笑的”,就推著花栗送到了顧嶺的病房門口,臨走前還拍拍他輪椅的扶手:“咳,花先生你別見怪啊,剛剛救護(hù)車上,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跟小陳都猜你們倆是那啥呢。老梁非說肯定不是。”說著,他在胸前不知道比劃了個什么圖案,自己也覺得這么背地議論人不大好,摸著后腦勺笑:“不好意思哈。”花栗當(dāng)然不介意這種事,點頭回禮后,目送著擔(dān)架小哥離開,他正準(zhǔn)備進(jìn)門,就聞到身側(cè)飄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味道攻擊性不強(qiáng),倒是柔和得很。他下意識地扭過臉去,看到一個漂亮的紅衣卷發(fā)的女人站在距離自己不遠(yuǎn)的地方。視線相碰,雙方俱是一愣。花栗發(fā)愣,不僅是因為她長得亮眼。她的五官眉目,和顧嶺有一種微妙的相似感,幾乎可以一眼判斷出她的身份。女人在短暫的怔愣后粲然一笑,眉眼中獨特的風(fēng)華氣度能看出她出身絕非平凡:“你就是花栗嗎?”她的眼神友好,看著就有種親和力,“我看過你的照片。你有點不上相,真人要好看得多了?!?/br>花栗回給她一個笑容,盡量把措辭做到得體又客氣:“你好,顧崢姐,一直沒有跟你打過照面?!?/br>以前花栗看過顧嶺家的全家福,他有一個jiejie,叫顧崢,比他大八歲。顧崢輕笑起來:“你的聲音念我的名字怪好聽的。方便跟我談?wù)剢??現(xiàn)在?”花栗看了一眼病房內(nèi),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發(fā)現(xiàn)里面人影攢動,看起來有不下三個人陪在顧嶺身邊。顧崢緩步走來,把手搭在花栗的輪椅把手上,簡單地交代情況:“他在任何地方出事,顧家都會知道的。他的情況你不用cao心。……現(xiàn)在可以和你談?wù)劻藛???/br>花栗輕出了一口氣,再抬起眼的時候,他眉峰就彎了起來,眼中流溢的溫暖光彩叫顧崢不覺都屏了息:“好,我也很久沒有和漂亮的女孩子談話了?!?/br>說完,他就搖動著輪椅朝走廊另一頭走去,顧崢回味了一下花栗那叫人如沐春風(fēng)的夸贊,不無欣喜地撩撩鬢角的卷發(fā),對著病房門上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照一照自己的妝容,隨即跟上了花栗的輪椅。最終兩個人的談話地點選在了一間空病房里。花栗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顧嶺的家人來了,不外乎是兩個目的,第一,看看自己這個妖艷賤貨到底是什么個情況,第二,把顧嶺弄回家里去關(guān)禁閉。至于顧崢那客氣的開場白,應(yīng)該也是意思意思而已。沒想到她一開口,畫風(fēng)就和花栗想象中大相徑庭。“花栗,我必須得先跟你說聲不好意思。半年前,顧嶺那小子鬧著要出柜的時候,我跟我爸媽商量了個主意——顧嶺倔,認(rèn)定的事就非做到不可,讓他流落街頭他都九死不悔的。倒不如從你身上下手,顧嶺說不定就老實了?!?/br>花栗一聽“下手”兩個字就起了一身白毛汗,直直看著美艷動人的顧嶺jiejie。她一臉歉意不似作偽,真誠道:“所以先說聲不好意思了,花栗同學(xué)。后來我家調(diào)查了你的背景,還有和顧嶺過去發(fā)生的一些事情……”說到這里,她沉默了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詞,隨后痛心疾首道:“……的確,我家弟弟太不是東西了?!?/br>花栗:“……?。俊?/br>……難道顧家沒有護(hù)犢子的傳統(tǒng)么?事實證明,顧家似乎的確沒有。花式痛罵自家弟弟五分鐘且不帶重樣后,顧崢又補充說:“……后來媽交代下來,說如果我們顧家是流氓無賴,就盡管對花栗下手好了。她還說,就讓顧嶺自己作去,他什么時候回心轉(zhuǎn)意隨便他。”花栗想想自己那小小的淘寶店鋪,九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還有自己性情溫軟的爹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謝謝?!?/br>顧jiejie不在意地?fù)]揮手,動作瀟灑,話題也極順地推進(jìn)到了下一個:“……但是,我看顧嶺那小子好像沒什么要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他這些日子白天黑夜地在你旁邊,我們?nèi)?dāng)他發(fā)癡做無用功。可是今天你愿意送他到醫(yī)院來……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對顧嶺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呢?”花栗:“……等等,‘白天黑夜’是什么意思?”顧jiejie肯定地點頭:“是啊,他住你們家隔壁?!?/br>花栗:“……”住你們家隔壁。你們家隔壁。隔壁。壁。花栗差點兒一口氣沒倒上來,下意識地想要申辯:“我們家隔壁住的是一個上班族,還有一個坐輪椅的……”……啞巴……花栗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像是掉進(jìn)了深不見底的水里,晃晃悠悠地沉浮飄蕩,怎么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心慌到手腳發(fā)麻。……坐輪椅的啞巴……所以說,那夜從隔壁臥室傳來的廣播劇,日日被倒掉的垃圾,還有那張?zhí)嵝阉麚u輪椅手會冷的卡片,貼在自己窗玻璃上、用膠帶粘上的手套……花栗的手指深深陷進(jìn)了輪椅扶手的海綿墊上,咬著唇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倒是顧jiejie看到他這不知是羞是氣的反應(yīng),很是了然地?fù)崃藫崴募绨颍痔搅讼乱粋€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話題上:“……顧嶺弄到了你的醫(yī)療記錄,我們自然也能拿到。這半年我一直在找相關(guān)的醫(yī)生,我有個華裔的同學(xué),專攻骨科的,他看了你當(dāng)年的診療記錄后,說你的情況……也許不那么糟糕?!?/br>如果說剛才那句話是一句重錘,這段話就像是霹靂一樣,狠狠砸在了花栗的心臟上。他說話都結(jié)巴了:“……不……不糟糕是什么意思?是……可以……”顧jiejie微抿抿唇:“話我只能說到這里,畢竟具體情況不明,要再做一下全面檢查才行?,F(xiàn)在我還不能給你太多的希望,抱歉。”說到這兒,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