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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避了開,眼珠徬惶地不知轉(zhuǎn)落在哪兒才好。「最近不是生意很忙嗎?現(xiàn)在都幾點了,你還在家里做甚么?」溫如予拿這人沒辦法,生硬地轉(zhuǎn)了話題,似乎已經(jīng)忘了剛才眼前的人說了甚么令人生氣的話。對面的男人卻難得扯唇微笑,「你明天不是又要飛了,我今天想陪你?!?/br>「說甚么孩子話,連我家小晨都要笑你了。」溫如予硬著聲,兩手逗著男孩,故意吱他的癢,讓男孩兩下就忍不住笑了開,滾在地上把火車模型都砸到一旁,霎時間童稚的笑聲便在清靜的大廳中脆然回蕩。「癢、爸爸停,哈哈哈……我癢……」「改天我替小孩買些軟墊回來,免得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臟?!拐f這話的人帶著明顯的討好意味。「小孩不是常來,別浪費錢了。再說,這錢也不該由你來出,你這是把我當女人養(yǎng)了,但是我只答應了和你交往?!箿厝缬璧氐?,臉上卻看不到不滿,他的表情甚至可說得上柔和,「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些房租你是不會和我算的了,所以在別的地方我一分錢也不會用你的,不然我就不會在這里住下去的了?!?/br>利哲一聽這個就變了臉,一把將他扯近,「如予!你昨晚才說──」「爸爸!」男孩一見壞叔叔生氣,哇地一聲嚇得小步跑入父親懷里,四肢攤開緊緊黏著父親不肯放開,「回家……爸爸快回家……」「現(xiàn)在,這里是爸爸的家,暫時都不會走?!箿厝缬枳炖锖逯⒆?,卻似是說給對面的男人聽的。「叔叔壞!叔叔壞!」「叔叔剛才說要買玩具給你呢,怎么會壞?」男孩說不過,索性哭了起來,又流了滿面的眼淚鼻涕,全擦到父親身上去。溫如予忍笑,看著孩子,看著利哲,忽然覺得此刻是這段時日里自己過得最舒服自在的,甚至有一種他渴望的、屬于家的溫暖,接近自己當年不顧一切也要結(jié)婚所為了的感覺,突兀得連他自己也覺得可笑。他第一次覺得這樣和一個男人交往好像也是個不錯的決定。這個早上過得異常溫馨舒服,說起來也算是少數(shù)和那個機車少爺相處而沒有爭執(zhí)的時光。直到中午的時候,他的母親終于來電,似乎還未曉得他和楊漾鬧至離婚的消息,他在心中涼涼一笑,并沒有特別宣布甚么,原來母親是想在圣誕節(jié)吃個家庭飯,讓他今晚帶著小孩子到她家用餐。今晚?溫如予啟唇才要應下,便想起利哲昨晚要他一起過節(jié)、自己也答應了,頓時便有些兩難,瞄了眼坐在沙發(fā)上惡意地欺負小孩子的男人,便把事情和他說了,男人聽了立即就變臉,神色難看得要命,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但溫如予知道他并不會勉強自己。思緒轉(zhuǎn)至此,溫如予心里忽然閃過一絲異樣。原來他竟然已經(jīng)篤定對方到了這個地步,仗著這份喜歡而對這個人予取予求?「今晚我不回來了?!估茈S即站起,身上就一件圓領(lǐng)羊毛衫,連西裝也沒有換上,雖然甚么也沒有說,但這態(tài)度擺得冷冷淡淡,四周氣場都彷彿陰了下去。「Issac……」利哲冷冷瞅他一眼,惱怒的情緒再也明顯不過。溫如予有些內(nèi)疚,畢竟利哲出于一番好意邀請自己一起過節(jié),又是自己說要補祝生日,不管是甚么理由他就是放了鴿子不守信諾。只是他和母親雖然不親近,也有好一段時日不曾見面,但自己的孩子自出生以來多虧了母親撥時間照料,祖孫感情還是不錯的,不論親情還是義務他都應該以母親為先,他不認為有甚么不對,再說自己都和這個人住到一塊去了,日夕相對的,他都快嫌見得太多了,還差這一天嗎?用得著翻臉嗎?可惜顯然利哲并不是這么想的,前一秒還說要翹班陪伴對方的男人,轉(zhuǎn)身就氣哼哼地開車走了。「爸爸,叔叔壞!」男孩見一直欺負自己的叔叔壞脾氣地離開便又叫了起來,當然不會認為是爸爸惹了人生氣,反正一定是叔叔的不是。「不壞,你叔叔一點都不壞?!箿厝缬枋Φ亟忉?,莫名不想那人在孩子眼中落了個壞印象,心里對于那人的負氣離去比他自以為的還要在意許多。☆、052按照約定小孩只能和他相處兩天的時間,這是基于他身為空中乘務員不定時的值班考量。相比初入職時的拚命,他覺得現(xiàn)在的工作量已是好得多,想當年他根本處于隨時候命的狀態(tài),就算時間表編了哪幾天放假,也有可能因為某一航機不夠人手而緊急傳他過去,好在這幾年因為他結(jié)了婚,這個情況也就少了發(fā)生,好心的主管都會考慮到他的家庭而盡量編排固定的排更表給他,讓他盡早安排家中的大小事務。盡管如此,他接班接得很是頻密,無論是長短線航線他都接,一到旅游旺季他就幾乎沒間斷地在天上飛,像如今十二月連著又是圣誕節(jié)又是元旦的長假,他絕對不會讓自己休息,因此月中過后,他的班次就編排得密密麻麻,馬拉松式的航班一直持續(xù)到明年一月中,就算回溫哥華也可能只有半天的時間回一回家,因此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要和誰見面都不容易了。預先為明天一早的值班收好了行李,他才帶著孩子前往母親住處。母親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再改嫁,他寄居在新家里其實也只有不到三年的日子,那個被他喚作繼父的人對他冷淡得很,他便是忍到成年就迫不及待地搬到外面住,在考到空少資格之前擔任過一年多的學徒,之后年年月月地在云上來來去去,他更是鮮少踏入這里,只有逢年過節(jié)時才會見上一面,只是見了面也不過是相對無言。遺傳這東西很可怕,不知情的人從婦人徐娘半老卻仍細致風韻的容貌就會明白,溫如予的外貌是怎么來的也一目了然。畢竟是華人家庭,聚在一起還是秉承著傳統(tǒng)圍著餐桌進食。這晚上的氣氛很平和,繼父是個很嚴肅古板的男人,無人敢有夸張的談笑,即便交談也都是淡淡的,幸好有小孩子增添一點可愛的笑聲,緩和了稍微死寂的氛圍,可溫如予還是覺得無法忍受,事隔九年他依然感覺到一種厭惡的壓迫感。這頓飯他吃得有些無味,就算眼前有他最愛吃的甜點也一樣,他的母親年輕時弄甜點很是上手,他也是這樣耳濡目染下才會特別鐘愛。「楊漾呢?沒來?」溫母執(zhí)拾飯桌時忽然問道。往年她那兒媳就算再怎么在外面泡,到了圣誕前夕這等重要日子總會現(xiàn)身,今年連個人影都沒了?「媽,我們已經(jīng)協(xié)議離婚了。」溫如予愕了一瞬,微微苦笑。「啊?」溫母震驚了好一會兒,要不是知道兒子的性情準要以為是說笑,「這是怎么了,說離就離了,事前也沒聽你吭一聲。你結(jié)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