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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俯覽整個意大利時,并沒有任何兩樣。他渾身是傷,美麗的面容慘不忍睹,但仍舊意氣風發(fā),周身散發(fā)出一股無可匹敵的勇氣來。原來這才是西澤爾。他的翅膀,是任何人都無法折斷的。我真是愚蠢得可笑。我默默地凝視著他。西澤爾看著我,“你好還吧?在想什么?”我搖搖頭:“沒有?!?/br>西澤爾握起我的手,“魯克蕾西亞寫信來說,費拉拉的阿方索已經和美蒂奇家完成談判,由艾斯貼家族斡旋,喬萬尼·美蒂奇同意將露易絲送往納瓦拉,交給納瓦拉的國王胡安·阿爾伯特?!?/br>“是嗎……”我心里一陣訝然,暗自皺起眉。又是露易絲,這件事居然還沒完……西澤爾點點頭,“納瓦拉的胡安是露易絲的舅舅,所以她應當會是安全的?!?/br>我問:“你要去接她嗎?”“我……不打算現在去?!蔽鳚蔂柍聊?,接著說,“先等半個月,我再去納瓦拉王宮。我臉上的傷如果沒有好轉的話,也許,就只有戴上面具了。醫(yī)生說還要幾個星期才能恢復?!?/br>西澤爾這樣說著,語氣中卻毫無一絲期待。他的目光凝視著帳外的營地,神情略微冷酷地,淡淡一笑,“不過,沒有什么能阻止我回到戰(zhàn)場上去,我有一千種辦法報復背叛我的人,我的軍隊將踏平阿拉貢的每一寸領土,我要讓費迪南穿著白衣赤腳走到我面前來求和……”第十二章花環(huán)(上)半個月之后,西澤爾戴上面具,前往阿爾法羅的前線。露易絲仍舊沒有被送還,美蒂奇家一直在觀望西班牙的戰(zhàn)局。就在這時,納瓦拉和阿拉貢正式開戰(zhàn)了。同月,卡斯蒂利亞的軍隊也加入戰(zhàn)場,納瓦拉王一時陷入多面受敵的苦境,不得不全面依賴西澤爾來抵抗強敵。西澤爾帶領納瓦拉的軍隊在納瓦拉南方作戰(zhàn),戰(zhàn)爭苦苦持續(xù)了半年。1505年底,圣誕節(jié)過后,戰(zhàn)爭雙方都因持續(xù)時間過長的消耗戰(zhàn)而陷入資金匱乏的境地,戰(zhàn)局進入僵持階段。1506年春天,魯克蕾西亞從費拉拉來到西班牙,帶來一整船波吉亞家在意大利存積的黃金,西澤爾的軍隊率先得到供給,并且裝備上改良設計的火炮,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在會戰(zhàn)中一舉擊敗阿拉貢與卡斯蒂利亞的聯軍,從費迪南手中奪取了數座重要的堡壘。費迪南立即派來使者求和。西澤爾直接拒絕了對方企圖拖延時間的和議,繼續(xù)乘勝追擊。1506年五月,納瓦拉的軍隊越過圖德拉,踏上了阿拉貢的國土。此時西南方有卡斯蒂利亞的軍隊咬住西澤爾的側翼,而正面阿拉貢的抵抗則逐漸增強,雙發(fā)勢力達到均衡,西澤爾亦不再冒進,戰(zhàn)事終于暫停。1506年五月底,在魯克蕾西亞抵達納瓦拉宮廷后不久,納瓦拉的勝利消息使得美蒂奇家終于歸還了西澤爾的女兒。露易絲·波吉亞如今已經六歲,費拉拉公爵阿方索·艾斯貼派人將露易絲護送到納瓦拉王宮。而此時,我正好與西澤爾一起從前方戰(zhàn)線返回納瓦拉宮廷。一天下午,我剛走出王宮,經過宮殿前的園林時,忽然聽到有侍女在用意大利語喚道:“露易絲?露易絲公主殿下?您在哪里?”我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猶豫片刻,我往聲音的來源處走去。納瓦拉的春末,綠樹蔥蘢,王宮的園林里百鳥爭鳴,林間的草地上盛開著各色花朵,這情景,就如同我剛剛到意大利的那一年,在羅馬,波吉亞家大宅的花園中,到處尋找魯克蕾西亞一樣。侍女還在呼喚著露易絲的名字。我往園林的更深處走去。直到一條小溪邊,我聽到一個嬌嫩的童音在自娛自樂地用意大利語唱著歌:“清晨的小路邊有一片鮮花,是天使不小心將種子落下,紅色的是玫瑰,藍色的是苜蓿,黃色的蒲公英有會飛的翅膀,白色的鈴蘭要送給新娘……”我忍不住一笑,魯克蕾西亞也唱過這首歌。那唱歌的小女孩聽見動靜,轉過頭看著我。她有一頭黑色發(fā)亮的鬈發(fā),頭上戴著一個稀稀拉拉的花環(huán),手里還拿著一個用草莖編成的圓圈,正在往里面插著各種顏色的野花。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她看到陌生人絲毫也不顯得害怕,也不好奇,只是看著一會,然后又低下頭,繼續(xù)哼著歌裝飾她的花環(huán),“用紅色的玫瑰編成王冠……”她唱到這里,忽然又抬起頭看向我:“你會唱嗎?”我愣了愣。搖搖頭,然后又點點頭。她說:“你過來跟我玩啊。”好像啊……我心想。她長得好像西澤爾,但是這個場景,又和小時候的魯克蕾西亞一模一樣。我走過去,坐在她對面。“露易絲?”我叫出她的名字。小女孩一面編花環(huán),一面問我:“你叫什么名字?”“米凱萊托?!?/br>“米凱萊托,我編的好看嗎?”她將花環(huán)捧起來,插在草莖圈上五顏六色的野花不斷地往下掉,露易絲又鍥而不舍地插回去。“不好看……”“唔……”我從她手里拿過花環(huán),重新給她編緊,“你喜歡什么顏色?”“紅色,還有白色?!?/br>我挑出紅色和白色的花,扎進草圈,露易絲盯著我手里的花環(huán),“你很厲害啊?!?/br>“是嗎?我以前給一個女孩編過很多?!蔽姨痤^,看著她。“你為什么總是看著我?”露易絲問。真是敏感的家伙。眼睛也是黑色的,像小動物一樣。神情很像魯克蕾西亞,果然是波吉亞家的血統(tǒng)。“因為你很像我認識的人?!?/br>“我爸爸?”“是啊?!蔽覍⑺^上那個難看的花環(huán)拿下來,戴上剛編好的這個,“你長得很像他?!?/br>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侍女的呼喚聲:“公主殿下?露易絲公主殿下?”我將露易絲從草地上抱起,然后淌過小溪。“要去哪里?”露易絲坐在我的手臂上,一點也不驚慌地,看看周圍,又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