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來吧?!?/br>第九章聲音在我們被真宗會的人救起的第二天早晨,一個修女下來告訴我說西澤爾醒過來了。我趕緊起床穿好衣服,跟她走出了昏暗的房間。沿著階梯走向門口,出去之后才是小酒館的地下室,那里堆放著雜貨和破舊的家具掩人耳目。穿過雜物在走上階梯,推開地窖的門就進入了這家真宗會所經(jīng)營的小酒館。酒館里人聲嘈雜,各路三教九流的人混雜在一起聊天喝酒,大聲嚷嚷著,有人抽著濃煙,還有人手舞足蹈地站在桌上跳舞,整個大堂里烏煙瘴氣。穿過大堂,修女領著我上了酒館的二層,那里設置有供給旅客和店員休息的幾間臥房。推開臥房的木門,迎面照射著朝陽的金黃色光線,窗邊是一張樸素的木床,鋪著潔白的亞麻床單,西澤爾睡在床上,沐浴著晨光,顯出前所未有的安詳和寧靜。我沖修女點了點頭,修女說,“請你照看他一會,我去準備早餐。”我低頭向她表示了謝意。修女離開之后,我找了把椅子在西澤爾床邊坐下,不出聲地打量著他。能這樣看他的機會不多,因為他總是很機敏,戒心又很重。第一次是他中毒昏迷的時候,這一次是他受傷落水——他還真是活得異常辛苦啊。我忍不住搖頭。似乎是這輕微的動靜又讓他有所警覺,他皺著眉,睜開了眼睛。“……米凱萊托?”他看清了我的臉,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我聽說我們被人從臺伯河里救起來了?!?/br>我點點頭。西澤爾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我的額頭上:“你的額頭受傷了。腫得好厲害。”我尷尬地垂下眼睛。不好意思讓他知道我是因為用頭去磕那個殺手的門牙才受傷的……西澤爾看我低下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瞅了瞅他的表情,他臉上透露出一種煩惱的神色,似乎是在努力地思考和糾結(jié)著什么事情——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沒說出來。這倒有些稀奇。我在一旁坐著,在心里默數(shù)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決定嘗試弗蘭教給我的方法,開口道:“……西……”西澤爾一愣。他轉(zhuǎn)過頭來看我,臉上是疑惑的表情:“你剛才……有干什么嗎?”我屏息片刻,再一次開口:“……西澤爾?!?/br>——說出來了。我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而西澤爾則睜大了眼睛,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整個人都僵住了。——用得著驚訝成這個樣子嗎?不過還從來不知道西澤爾的黑眼睛能瞪得這么圓呢。真是有趣,就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平時優(yōu)雅地瞇著的長眼睛,一下子變得圓滾滾的,簡直太可愛了。“你……為什么……”他連話都講不利索了。我無辜地聳聳肩。西澤爾急了:“你不是不能說話嗎?!難道我剛才幻聽了?你叫了我的名字吧?”“……沒錯?!?/br>真不錯真不錯——我對自己這么快就突破了心里暗示發(fā)出聲音來十分欣慰,有點洋洋得意。西澤爾卻冷靜了下來。“你真的能說話?!彼芍?,“難道之前你是裝的嗎?”“不。”“那是為什么?怎么忽然又能說話了?”我撇了撇嘴。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至少我現(xiàn)在還不習慣長篇大論——我可不想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那太難看了。“為什么?”西澤爾有些惱怒地追問道。我嘆了口氣:“……以后再解釋?!蔽覜Q定先說重點,“我們現(xiàn)在在真宗會?!?/br>西澤爾又一驚:“真宗會?”“你知道?”“我知道?!蔽鳚蔂桙c頭,“傳說是一群煉金術(shù)士和魔法師聚集的異端教團。不過應該只是以訛傳訛的謊言,充其量只是一群鉆研機械和煉金術(shù)的隱修者結(jié)成的兄弟會而已。只不過他們太過輕視世俗的評價,于是被視作了異端?!?/br>我訝異地看著他。通常大多數(shù)人信奉的都會被接受為真理,我也是從弗蘭那里才能了解到真宗會的真實情況。而西澤爾之前和真宗會應該完全沒有接觸,雖然他一向以思維敏銳和頭腦冷靜出名,然而這樣一針見血的評價,還是讓我不得不傾心佩服。“那么我們現(xiàn)在是在真宗會的某個據(jù)點了?”西澤爾問道。我點頭:“他們稱為地下會堂,地面上是一個酒館?!?/br>“他們有什么目的么?”“不知道。”西澤爾皺起了眉,片刻之后他開始掙扎著起床。“你干什么?”我立刻阻止他,“你還不能亂動!”“我不能待在這里。”西澤爾擋開我的手,但是因為牽扯了胸前的傷口,蒼白的額頭上痛出了一層冷汗:“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最危險的事情……”“西澤爾,”我抓住他的雙臂制止他的動作,“你聽我說?!?/br>“你放開我?!?/br>西澤爾頓時露出不自然的表情,用力掙脫。我只好先松開雙手,試著慢慢說服他,“我們的確對對方一無所知,但是你也說了,他們充其量只是一群隱修者結(jié)成的兄弟會而已……”“然而不能排除他們與……”西澤爾說到這里,忽而收了聲,仿佛不愿提及某些名字或者姓氏一般。然后他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陳述道:“我們波吉亞家的敵人,永遠比我們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得多。”“我明白。”我說。“你不會明白的?!彼櫭嫉馈?/br>“好吧,我不明白。”我只好無奈地順著他的脾氣,“但是在我們摸不清對方意圖的情況下,為何不先試探一下再做決定?”西澤爾聽罷,咬緊了原本就毫無血色的嘴唇。片刻之后,他盯著我的眼睛說:“米凱萊托,因為是你的建議,所以我才愿意考慮的。”“這是我的榮幸?!蔽腋吲d地接著說,“那么我們不如……”“好了到此為止——”我的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