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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問道:“怎么了,左小姐?”寧晚的目光銳利,一下就將左鳶慌張撐起來的偽裝刺破了,她糾結(jié)了一會,最終決定不再隱瞞:“寧晚,青幫好像查到你在新加坡的住址了,我怕有人今晚會找過去,所以你還是在B市先躲一躲,至少在我這里是安全的,有我們的人會保護你?!?/br>“什么?”寧晚愣了愣,雙瞳猛地睜大,差點將手里的電腦摔在地上,“你什么時候得到的消息?”“大概三四個小時前?!?/br>寧晚咬牙道:“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的,我在新加坡的那棟房子,我先生也住在那!”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被左鳶一把拉住。左鳶是從小練武的底子,雖然身為女性,但其實力道一點也不輸男人,她五指張開,緊緊地攥著寧晚,像是鐵箍一樣:“你瘋了,你現(xiàn)在回去,不是送死么!”“那我也不能看著他一個人在那,”寧晚深吸了一口氣,他一根根掰開左鳶的手指,堅決無比地說道,“給我叫架飛機,我要馬上回去?!?/br>寧晚這幾年一直有陸陸續(xù)續(xù)地幫過左鳶生意上的事情,因此早被青幫劃進了左家?guī)团傻娜?,對他也連帶著厭惡憎恨了起來。他一直以為青幫的人會直接在B市對他下手,在B市格外注意,出入都會帶著左鳶安排的保鏢,可卻沒算到青幫查到了他在新加坡的住址,且直接準備到新加坡,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進行報復(fù)。寧晚只要想一想沈舒云會有什么意外,就覺得一顆心都吊在嗓子眼里,全然慌了神,恨不得瞬間到沈舒云身邊。左鳶拗不過寧晚,幫他叫了一架直升機,眼見著寧晚一秒都沒有猶豫就沖了出去,焦灼無比地站在外面的空地上等待,不由嘖嘖稱奇。那直升機本來就是在附近待命的,左鳶下了命令后,飛來到這里的速度很快。左鳶看著寧晚離去的背影,笑了一笑,摸出一根細煙點燃,夾在瘦白的指間,在直升機離去的轟鳴里低聲感嘆道:“死基佬,要是你不是個基佬……我肯定要把你追到手?!?/br>——————————這天沈舒云的排課結(jié)束了,他就回到家里窩著,看看書打發(fā)時間。他其實本來就不是什么喜動的人,自己一個人更是悶著,原本也覺得沒什么,只是習慣了家里總有另一個人吵吵鬧鬧的,一個人就難免覺得有些冷清。沙發(fā)上沒有隨意搭著的西裝外套,白瓷杯中沒有喝得只剩淺底的咖啡,被子里也不再存有溫熱的塌陷,好像連帶著沈舒云的心也無端空了一處似的。沈舒云放下書,覺出些心不在焉的倦怠,隨便下了點面條,就著醬油和辣醬吃完了晚飯,就早早上了床,倒頭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因為喚醒他的不是清晨的陽光,也不是情人的低喃,而是一片熊熊烈火和滾滾黑煙。沈舒云猛地睜眼,被嗆了一口煙塵,他望著門口處猛然躥起的火焰,心里咯噔一聲——家里怎么會好端端的起火?!而且,這火焰不對勁,沒道理突然燒得這么厲害!除非……除非是有人在門上故意潑了汽油,火才一瞬間燃到了屋內(nèi),一發(fā)不可收拾。這火來的太奇怪,沒道理是意外,只能是人為的。沈舒云直冒冷汗,心道寧晚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物,竟然被恨到這個地步。他打算下床去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出去,但火勢極大,沈舒云被連著嗆了幾口煙,不由彎下了腰,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順著他瘦削的臉頰滴落到地上。沈舒云勉強走出了臥室,只見火焰蔓延極快,帶著噼啪的響聲,令他看不清前面的火是不是完全將出口封死住了,因此也不敢冒進,只好暫時先返回臥室。沈舒云先是回到臥室,找了手機撥火警電話,接著他跑到窗邊,觀察著地勢,思考能否從窗戶逃生。他看了眼樓下,立刻將這個念頭打消了——寧晚為了絕佳的夜景,特意沒有挑選低層,現(xiàn)在跳下去,還沒被燒死可能就會被摔死。越是情況緊急,沈舒云的頭腦倒越發(fā)冷靜了下來,他靠著窗邊坐下,盡可能地低**子,避免煙霧灌入口鼻。但這火燒得這么猛,沈舒云還是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吸取氧氣在火場中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他只能祈禱火警快點趕到,將他救出這里。高溫令沈舒云的意識有些抽離,他暈乎乎地想著,寧晚離開去辦事真是太好了,起碼不用和他一起被困在這離奇的大火里,也不用看見他一點點被燒成一具黑乎乎的干尸。就在沈舒云咳喘不止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個模糊的聲音傳來:“云哥!”沈舒云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不由苦笑,正要自嘲,卻聽從火焰中傳來了一聲比剛剛更大聲的叫喊:“云哥!云哥!你在嗎!你在哪兒!”這一次,沈舒云可以很確定的,是寧晚回來找他了。他心里那點將熄的希望再次亮了起來,甚至連眼眶都好像被熏熱了似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沈舒云大喊著回應(yīng):“寧晚,我在臥室!”言語間,他的嗓子已經(jīng)近乎喑啞,但還是拼命地發(fā)出聲音,手也一直在敲擊墻壁。十幾秒后,臥室門口閃進一個弓腰的身影,大火與高溫讓他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此刻從火光中走來的寧晚,無疑是被高光聚攏的,那點兒狼狽也擋不住他的高大與英勇,宛如神衹降臨。沈舒云喉頭一梗。這是他的alpha,他的阿晚——無論是烈火還是濃煙,都無法阻擋他來的腳步。沈舒云心頭恐懼的陰霾此刻俱散,忽然全身就充滿了力量,他站了起來,彎著腰向?qū)幫淼姆较蜃呷ァ幫硪娝麃砹?,立刻將身上的濕浴巾披到沈舒云的身上,將他兜頭裹了起來。在如血火光中,他們交換了一個短暫的擁抱,寧晚顫抖著說:“還好,我趕上了?!?/br>還好你還能站在我面前,還好余生的一切都還來得及。第68章·余生火勢沒有沈舒云想的那么糟糕,之前燒著的火向陽臺延伸去了,但走近細看卻能發(fā)現(xiàn)最右側(cè)靠墻的地方,有一條細窄的通道,還沒有被完全堵死,寧晚正是從那里貓著腰進來的。兩人決定迅速撤離,寧晚護在他身后,沈舒云蓋著那條大浴巾,浴巾的水氣被烈火蒸的濕熱,悶的沈舒云額上落汗?jié)L滾。他們貼著墻壁側(cè)身走,火焰隨時都有撲上來的可能,他們只能盡量加快速度,寧晚的襯衫都差點被肆意的火舌舔上一口。就在此時,變故突生!立在左側(cè)的木質(zhì)酒架被燒融,一根帶著火的殘破木條突然朝著右方倒了下來!沈舒云沒剎住腳,眼見著就要撞上去了,寧晚反應(yīng)過來,連忙眼疾手快地猛推了一把沈舒云,自己卻也跟著這股慣性朝前踉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