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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飯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那十里紅妝的風光自不必墮辭藻去過多的描述,只說這事情的走向,正應了那句老話——世事無常。

這就比如,商大人——元萌全自認對他是熟悉的,必然就覺得他的兒子也不錯。可是,偏偏事情蹊蹺的很,商大人無論如何悉心教導,卻仍然冥頑不靈的這個小子,當真是個壞種。

他的壞,不是個待人接物,或有惡習的壞法,這也是后來很久,元萌全才知道的,才悔恨不迭的心結。

商大人的兒子,商文來,看起來是個極和氣不過的人,功名自不必說,也是少年致仕,頗給祖宗長臉。但是他的聰明和才學,卻并非為承接他父親的衣缽,而他獨辟蹊徑的,釀造了滿腹的大偽似忠,翻天倒地的莫名野心和能耐。

一步錯,步步錯,他先是為了往上爬,結交了朝里一群搬弄是非的權宦,后又跟隨梁王,走上了逼宮謀反的死路。能耐真是大了去了。

問斬當天,早已卸甲歸田的元老夫婦亦混跡在人群中聽判,當時,商大人夫婦已雙雙棄世,女兒育有商家一子,尚且年幼。他們聽得,參與謀逆的亂黨皆在今日處死,妻室家人充為奴婢,更有甚者,被解押入妓籍,不得贖回。

沒有株連九族,已經(jīng)是皇天網(wǎng)開一面。

只是可憐元螢,又被命運再次的揉搓折辱。

春風樓里一杯酒,郎情妾意暫消愁。

元螢與元萌全再一次的相見,就是在這姹紫嫣紅,香風陣陣,確實又是腌臜不堪,肢橫釵斜的春風樓里。

他們在雅間里對坐,燃了一炷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香,聞著卻只叫人把所有的憂愁苦悶,都給勾起來再三的淘澄。

這春宵一刻的地方,他們每一息,燒的都是銀子。

“教你受苦了。”元萌全堪是淚流,繩墨如此,他也救不了他的義女,“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這種話,他是說不出口的。

不想,元螢聽聞,久久不應,末了倒嘆息似的來了一句“……這倒是好了?!?/br>
這些年,逐漸明白了自己本心的元螢,并沒有忘了她的叛逆,她心里的大逆不道,她關住鎖死的那個自己,和胸口生生長出的那棵參天巨木。

她說:“老爺……”

元萌全訝的竟沒有出聲兒。

她接著道:“……老爺,您當初救了我,為何不也納了我?我為您做奴做妾,也是好的。做女兒,反而辜負了……”

元萌全只道這孩子迷糊了神智,這番遭遇對她打擊太大,叫她越說越不像話了,可他又不是個會安慰人的,頓一頓,只能說:“昔日我對你的教誨,難道混忘了?人活在世上,貴賤無論,卻也講究個坦然正氣。一時失意難以避免,你卻不可自棄?!?/br>
“……是?!痹灺勓?,只得斂起萬般的情緒。

她知道她沒錯,只是命運待她不公,對老天她無從申辯,對自己她就能說什么了么,她也不能。

此后,因著這番尷尬,元萌全便少去看她了,這一少,便少的杳無音信。

她心里的繁花朵朵,還沒有開,就謝了。

直到皺紋爬滿青春,青春變成墓冢。

這一切的傳奇,一切的緣分,大概也就只有當初的一飯之恩吧……

第3章前世01

民國初年,天津。

熱鬧的夜色,熱鬧的細雨,霓虹燈管兒纏繞著一處處歡場的輪廓,既照映了左鄰右舍,又投影在路面凹凸不平的水洼。同時,水洼里還倒映出了一張怒氣沖沖的娃娃臉兒。

這娃娃臉兒的主人,叫做沈容。

他此時正靜悄悄的瞪著這惱人的細雨和惱人的夜色發(fā)呆,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淪落到這一步了呢?

一個月前,沈容新死了爹。他爹生前不積德,玩男人、玩女人被哄光了家業(yè),家里紅男綠女一大堆,別無所長。生前這樣,生后還有沒完沒了的花柳債。鴇子們找到家里,家里早已被搬的山空,只剩下十四歲的沈容人模狗樣兒的還在指使者一個老媽子給他做三秋桂花藕。

于是這些更不積德的、壞的穿肝爛肺的人,便強占了沈家的祖宅,逼著小兒作字畫押,變賣了屋舍田產(chǎn),一瓜分,然后各自作鳥獸散去。

這其中,有個更壞的人,叫聶演秋。他看了沈家小少爺一眼,眼珠子一轉,一個生兒子沒□□的混賬主意就計上心來。

這聶演秋忒不是個東西,他攆走了沈家最后的一個老媽子,著幾個壯漢拿麻袋一兜,提溜著小沈少爺就送上了北上的火車。

這火車正是到天津衛(wèi)的,他聶演秋則是個投機倒把的江湖混子,專給人賣兒賣女仙人跳,凡是壞事兒,沒有他不干的。

這才有了如今,這翹窗而望,怒目圓睜的小沈少爺。

如今,他已經(jīng)不再是沈家的獨子小沈少爺了,他有了新的名字,叫凌霄。這是這個堂子里的人對他的稱呼。

好歹念過兩天書的沈容省得,凌霄,攀緣附會,自古不是個好比喻,他落到這里,人家叫他凌霄,是要他也學那做作的花一樣,打扮的扭扭捏捏,去做那些個不要臉的事。

至于要不要臉,對沈容還兩說,因的自小自家的家風不好,他也是慣看他爹狎昵些男妾的。所以,到底是男人同女人,或是男人同男人,女人同女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不就是那檔子事兒嘛!

沈容他爹從來沒有給沈容培養(yǎng)出什么正經(jīng)的世界觀,他娘死的早,他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自己長大的。

這些且不論,他回想他爹蓄養(yǎng)的那些個男人,他們大多是隨了點沈老爺?shù)南埠?,除了在床上時他沒看見,其他時候也都穿得似個正經(jīng)人,煞有介事的個個像是個斯文書生。不比這里,個個穿紅戴綠,爭紅斗艷,像是一幫活妖精,忒惡俗了!

另外,他所討厭的,就是這里的□□。

每天的練習,讓沈少爺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和不情愿。他不明白,那樣一個屙屎的地方,洗洗干凈已經(jīng)仁至義盡,何苦還要塞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真真是吃飽了撐的。

還有那日,那個舔他的龜奴,當真是叫他目瞪口呆。沈容從不曉得他爹是怎么跟他那些男姨娘們玩兒的,只覺得新奇:怕是還有沒洗干凈的地方,方才要舔干凈嗎?若我此時放個屁會怎樣……于是沈容就真的放了一個屁,噴了那□□他的龜奴一臉,那人卻是不怒,反倒舔的更美了。

訝的沈容真說不出話來。

這些事情都不叫沈容覺出任何的快樂,他也不愿女聲女氣的做那些沒腔調(diào)的事情。只是因他特別合作的態(tài)度,就讓此處堂子的老鴇子對他是刮目相看,直覺的此子將來必成大器,定會艷占一方。

于是,所有還在訓練著的小相公們還擠在一樓廚房后的大通鋪時,沈小少爺就已經(jīng)在二樓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