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幻想。但是在偶然一次醫(yī)生來查房時，他聽見了陸析說起病情時，沙啞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從前那般耳熟。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黯然。

在此之前，他還暗自慶幸過，至少陸析沒有趕走他，或許是對他余情尚在。

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根本不在意了而已。

這一系列的態(tài)度無不在表明陸析已經(jīng)不想同他顧文，再有任何關系。往后的幾十年人生里，他們兩個人只能形同陌路，不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顧文的心中充滿了不甘。

即便是死刑犯在法庭上，也有上訴的權利。他無法接受他還沒有在陸析醒過來后同他說明這一切，便被拖入黑名單。

顧文搭在沙發(fā)上的手緊握成拳，他猛地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拔了電視的插座。

他眼底泛紅看向陸析，陸析卻闔上了雙眼。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住平靜走到陸析身邊說：“陸析，我們談一談?！?/br>
陸析置若罔聞。

“我知道你在聽，我只是想和你說一下，那天發(fā)生的事情。”顧文用手搓了把臉，繼續(xù)說道，“我……對不起?！?/br>
“我知道說一萬遍對不起都沒有用，不能彌補什么。等你出院身體恢復好了，想打想罵隨你。”

“我……抱歉?！鳖櫸耐ｎD了下，微微側頭，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濕意，“我一直都不知道ing是你，那天在辦公室，我們爭執(zhí)的并不是一件事情，我一直說的你，不，ing是金蛇的人?！?/br>
“后來我看見你留下的那封信，才知道……但是，已經(jīng)晚了?！?/br>
“兩年前那件事，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聽你解釋，不該輕信別人，更不該對你說出分手?！?/br>
“……所以那時得知你的死訊后，我真的很崩潰，我從來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我，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你，這一切太突然了……我很后悔，我一直都在悔恨過去傷害到你的每一句話，我甚至來不及道歉，你就……不在了?！?/br>
顧文還是沒忍住，他鼻腔發(fā)酸，掩飾性的單手扶額，擋住溢出淚水的眼睛。

卻無法掩蓋聲音中的哽咽。

“ing是害你的人，所以我想報復他，替你報仇?？墒俏覜]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變成他。我無時無刻不在祈求你能活過來，只要你能回來，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你想去哪里我都會陪你。”

“——結果我還是沒做到?！?/br>
“我不是想害你，陸析。之前騙了你，也是以為你是ing，對于這個害我們分開將近三年時間的人，我不會手下留情?！?/br>
“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你……你如果那時就告訴我你是陸析該多好，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br>
陸析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雙眼，灰色的眼睛看著窗外，又像是透過窗戶的倒影回憶起什么，一滴透明的淚珠順著眼角落在枕套上。

顧文抬頭看向陸析，牽強的勾了勾嘴角，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么難看。

“說了這么多，我不是想為自己犯的錯辯解，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br>
“我最愛的人……永遠都是你?！?/br>
☆、第五十六章信任

“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顧文以為他得不到陸析的答復了，他頹唐的用手抓著頭發(fā)，垂頭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在聽到陸析沙啞的聲音時，顧文猛然抬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陸析的雙眼不帶一絲感情，灰色的眼珠在陽光下幾近透明，他淡淡的打量著顧文，繼續(xù)說道：“給我一個理由?！?/br>
“因為我沒有認出來ing是你，所以……”顧文脫口而出，他局促的盯著陸析，想要解釋這錯亂的一切，卻被陸析打斷。

陸析扯了扯嘴角：“你又怎么證明你現(xiàn)在的說的話，不是在騙我呢？”

顧文像是被從頭頂潑了一捧涼水，急得眼睛滿是紅血絲，張嘴想要說什么，最終啞口無言。

然而陸析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沉默了太久，或是這些話一直在心里沉淀，他沒有注意顧文的反應，繼續(xù)說道：“你說的對，我和你的確需要談一談。”

“你剛才和我說的話，每一句都沒有說服力，反而像是臨時給我編了一個故事?！?/br>
“在你的故事里，你表現(xiàn)的深情款款，對我用情至深，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在我看來，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去對抗金蛇而已。你在金蛇那里吃過虧，所以要報復回來?！?/br>
陸析停頓了一秒，瞥過顧文僵硬的身影，移開了雙眼看向指尖：“你認出了我，作為一個在你看來背叛你的人，大概即便我在M國被打成了篩子，死了這幾年也不能平復你的恨意。所以你調查過ing的身份后，覺得讓我去迷惑金蛇真是再好不過，可以一箭雙雕，讓我和金蛇拼個你死我活，你坐收漁翁之利，然后……”

“夠了！”顧文突然喝道，聲音顫抖著。他猛然站了起來，瞪著猩紅的雙眼看向依舊漠然的陸析，“你……陸析，你怎么能這樣想？”

“我為什么不能？”陸析側了側頭，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還是說你以為到了現(xiàn)在，我還看不出來這是你演的一場戲嗎？”

“這不是什么戲，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還記得，前一段時間，你向我表白后我們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陸析沒有理會顧文的反駁，自顧自的說道，“那時候，你那么溫柔，看著我的眼神和從前一樣充滿了關懷，然后你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br>
“你和我說的那些話，做過的事情，你敢說不是騙我的嗎？”陸析凝視著顧文的雙眼，像是想要透過它探究顧文的真心。

顧文吐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壓低聲音說：“對我是騙了你，不，不是騙你，我騙得的是ing，我不知道他是你，這句話我已經(jīng)說過了很多遍，你為什么就不能信我？”

“那不是因為你也沒有信任過我嗎？”陸析竟然笑了笑，揉了揉雙眼，“如果你兩年前沒有趕我走，選擇和我一起對抗金蛇，也許我就不會死了吧?！?/br>
“也不對。”陸析搖了搖頭，“那個時候你也沒有愛過我吧。我問過你的，你告訴我何必自取其辱?！?/br>
顧文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他聽著陸析的說的話只覺得整個人快要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但是深深的無力感讓他一點一點的冷靜了下來。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讓陸析相信他，甚至他在想，陸析會不會是故意要這么說。

陸析沒有再說話，病房里一時安靜無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