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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毫無愧意道:“誰讓你吃得太慢,讓我先餓了呢?”慕枕流伸手奪過他手里的干糧,自顧自地吃起來。謝非是占了便宜,到?jīng)]有再鬧,安安靜靜地拉著韁繩,控制著馬速。慕枕流吃完干糧,見前方有一座眼熟的大山擋住去路,心里隱隱有個猜測,語氣不禁雀躍起來:“這里是哪里?”謝非是親了親他的脖子,被推開了也不以為意,神色輕松地說:“控戈山。翻過這座山,就能離開西南了?!?/br>終于……慕枕流忍不住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呼出來。☆、第五十七章送行離控戈山越近,慕枕流就越緊張。這里是離開西南的最后一站,唐馳洲若是要動手,就一定會選在這里。謝非是還是老神在在的樣子,發(fā)現(xiàn)慕枕流身體繃得太緊,還會伸手幫他按按肩膀和腰肢。慕枕流雖然承認了兩人的關(guān)系,也欣喜于兩人的關(guān)系,可是要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親親我我,卻還是做不到。他抓住謝非是的手,將韁繩強塞入他的手中,道:“你拿著韁繩。”謝非是地低笑一聲,一夾馬腹,馬如閃電般沖入山道。這條山道常有車馬往來,既寬闊,又平坦。道旁樹枝被砍得光溜溜的,山澗小溪嘩啦啦地流淌,山林里透著股濕氣。謝非是減了馬速,一只手摟住慕枕流。慕枕流放輕了呼吸,一雙眼睛戒備地看著四周。沒多久,就看到十幾個放哨的士兵站在半山腰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們。士兵后頭轉(zhuǎn)出個人來,不是唐馳洲是誰。慕枕流一驚,想要將馬勒停,卻被謝非是拍拍肩膀道:“別擔心?!?/br>慕枕流道:“他們?nèi)硕鄤荼姡恪阋⌒?。”兩人幾?jīng)生死,他知道謝非是絕對不會拋下他。“唐馳洲這個人,看著天不怕地不怕,其實,貪生怕死得很?!敝x非是安撫他道,“他敢現(xiàn)身,就說明沒有和我們魚死網(wǎng)破的打算?!辈蝗?,以自己的武功,就算不能在千軍萬馬中保護慕枕流突圍,也可以在千軍萬馬中取他的項上人頭。似乎知道他們的顧慮,唐馳洲的士兵雖然越來越多,卻很規(guī)矩地讓開一條路,任由他們一路通向半山腰,唐馳洲所在處。唐馳洲讓人搭了個建議的棚子,自己披著一件墨綠色的披風,大馬金刀地坐在棚里,悠閑自得地喝著酒。一聞到酒味,謝非是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喉結(jié)動了動,眼睛死死地盯著唐馳洲的手。唐馳洲道:“要說這黃酒啊,還數(shù)韶興的黃酒!這味兒,嘖嘖!”“你總算不喝馬尿了。”謝非是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手丟給唐馳洲的下屬,自己拉著慕枕流往棚子里走。唐馳洲抱著酒壇子:“我可沒說要請你喝酒?!?/br>謝非是道:“反正是一樣的結(jié)果,你為何總是屢試不爽?”唐馳洲看著謝非是厚顏無恥地伸出手來討酒,嘴角抽了抽道:“難道東海逍遙島窮到連酒都買不起了嗎?堂堂島主像幾百年沒見過酒似的,不是搶,就是討!你顧慮過方府主的面子嗎?要是他知道他師兄這副德行,怕是羞得要鉆地洞了吧。”謝非是道:“那是你沒見過他為了看一幅畫半夜三更跑進秀才家里偷窺的樣子?!?/br>唐馳洲道:“你見過了?”“做賊嘛,總要有一個把風。”“……你其實是為了看戲吧?!彼恍乓苑綑M斜的武功做賊還需要別人把風。謝非是咧嘴一笑,搶過唐馳洲手里的酒,對著嘴巴咕嚕咕嚕地灌起來。慕枕流從錢袋子掏出一錠銀子給唐馳洲。唐馳洲震驚地看著他:“這是?”慕枕流認真道:“酒錢?!?/br>謝非是一拍桌子,指著從銀錠變成銀餅的銀子道:“賞錢?!?/br>唐馳洲:“……”唐馳洲咬牙切齒道:“你不怕我下藥毒死你?”謝非是皺了皺眉,放下酒壇子道:“你下了嗎?”他不高興,唐馳洲就高興:“下了又如何,沒下又如何?”謝非是道:“若是下了,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若是沒下,我考慮一下要不要殺了你?!?/br>唐馳洲:“……”他一定是蠢成了豬,才會聽了方橫斜的話,放他一馬。謝非是喝了半壇酒,精神爽利,又有心愛之人在側(cè),興致極高:“有什么不中聽的話,趁現(xiàn)在說吧,我至多揍你一頓,絕對會留你一口氣?!?/br>唐馳洲身側(cè)一人遞了個木匣子過來。謝非是看了那人一眼道:“好好的副總兵不當,當隨從?他欺負你?”楊廣翼笑道:“我是副總兵,自然是正總兵的隨從?!?/br>謝非是道:“若想揍他,盡可告訴我?!?/br>慕枕流見謝非是對他十分維護,不由好奇地看著楊廣翼。楊廣翼笑了笑道:“我本是方府家仆。”他只說方家而不說哪個方,顯然認定慕枕流知道哪個方,自是方橫斜無疑了。慕枕流暗道:方橫斜的手果然伸得很長。怪不得唐馳洲會成為方橫斜的親信。謝非是接過匣子,將它打開。竟是寶戟。唐馳洲道:“物歸原主?!?/br>謝非是提起寶戟,隨手揮了兩下,狐疑道:“你有這么好心?”唐馳洲道:“我又不用戟。”謝非是道:“我也不用?!?/br>……與鈍光同出一源的武器竟遭嫌棄?唐馳洲臉上有些掛不?。骸昂么跛彩氢g光的兄弟,鈍光被你爹帶走了,拿個兄弟回去鎮(zhèn)宅也好?!?/br>謝非是將寶戟放回匣子。“也算是,”唐馳洲別開頭,支支吾吾地說,“表達我對俞夫人的敬意吧。”謝非是關(guān)匣子的手微微一頓。“如此結(jié)果,實非我的本意。”唐馳洲見慕枕流眼中的敵意和譏嘲,搖頭苦笑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吧。唉,這寶戟也算是那場戰(zhàn)斗的見證者,還給你們,我想俞夫人會更加高興?!?/br>慕枕流垂眸,盯著銳光內(nèi)斂的寶戟,低聲道:“它可有名字?”唐馳洲道:“俞夫人的閨名?這我如何曉得?”別說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要裝不知道。謝非是道:“就叫俞夫人吧?!?/br>唐馳洲暗道:這不廢話嗎?俞夫人不叫俞夫人能叫什么夫人?要是叫了別的,俞東海還不化為厲鬼掐死那人。慕枕流點頭道:“好。就叫俞夫人?!?/br>楊廣翼道:“俞夫人是巾幗女杰,與寶戟這樣的神兵利器,真是在相配沒有了?!?/br>唐馳洲:“……”好像,被奇怪地排斥了?謝非是將匣子背在身上,一手牽著慕枕流,一手提著半壇子酒往馬的方向走:“我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