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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嗎?這么些年,六年了,六年了!“嗯。”榆木淡淡點頭,垂下頭不敢直視著榆父殷切的目光。“周夫人在哪?我有事想和你們談談。”榆父忙放下手中的鋤具,不住的點頭,“好好好,我去田園找她,你先在家等著?!?/br>父母高堂坐,牽纏往事憂,兩廂對坐看,寂言無處談。周夫人梗著脖子,昂著下巴看著榆木,可看見一旁榆父殷切的目光后忍不住的低了低頭,咬著唇,心中思緒萬千。“榆木,你……”榆父搓著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你原諒我們了嗎?還是又準備離開?一字一句,梗在咽喉內(nèi),卻說不出來,只能殷切的看著榆木,而后低下頭隱去眼中的希冀。榆木突的跪地,低垂著頭,拋卻梗在胸口的害怕與不忍,悶著聲音道:“孩兒不孝?!?/br>這猛地跪地倒嚇壞了榆父和周夫人,榆父忙去攙,周夫人看著,收回了自己手,垂在衣袖里,斂起眸中的那些波瀾起伏。“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一家人都在這,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庇芨该v著,可卻攙不動,看著榆木的頭,輕嘆著氣,摸了摸榆木的頭。“你有什么想說的,慢慢說罷!”榆父許是猜到了些,語調(diào)也慢了下來。“父親!”榆父愣在原地,驀然熱淚盈眶,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才聽得到這聲父親,罷了,孩子都長大了,有主意了,怎么能禁錮著,海角天涯,總該去闖闖的。“先聽我說,之后你們再說也不遲。”榆木攥緊手,看著地,咬著唇角,一字一句,徐徐述言。“陳馳和小妹成親了?!?/br>榆木自嘲似得扯了扯嘴角,卻震得榆父僵在原地,這……是看上哪家身世不清白的姑娘了?這可咋辦。“可父親,我也有心慕之人,他身子弱,我不敢?guī)麃硪娔?,身世清白,知識博淵,樣貌也還成,性子溫和,就是護短了些,您說,我可以娶他嗎?”榆木垂著頭,還是沒敢把那句說出來。榆父暗想,幸好,身世清白,這性子溫和,應該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若是喜歡這姑娘,就讓你母親托媒人上門提親,我們也不會反對?!?/br>榆木顫著手,一咬牙,狠著心說出了實情,“那人……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姑娘!”榆父險些一口氣梗在咽喉內(nèi)提不上來,往后退了幾步,周夫人忙攙著他,有些不忍的看著榆木,順著榆父的背。“慢些,慢慢說,別急。”榆父勉強冷靜下來,慢慢說,不一定就是不是姑娘,興許是榆木說錯了。指尖掐入血rou,榆木顫著聲音擊滅了榆父的僥幸,“他是男子。”榆父蹌踉著,堪堪扶住桌椅,深深的呼吸著,一字一頓,許久,才輕著聲音問:“忘得了嗎?”榆木抬頭看著榆父,微微哽咽著,“忘不了。”若是忘得了,就不會在他離開之后仍一人一騎飛奔到慎陽,只因他身處危難。若是忘得了,就不會千方百計的追在盧志身后當他的親信,只因可借他去京。若是忘得了,就不會違背兄長的意愿千里迢迢上京去尋他,只因相思未見人。若是忘得了,就不會在看見他殺伐果決之后仍留在京城內(nèi),只因不愿離別苦。若是忘得了,就不會在夜幕之下對著他說出小妹的傷心事,只因自己想爭取。若是忘得了,就不會在戰(zhàn)場廝殺生死垂危之際仍想起了他,只因私心難忘情。“你……逆子?。?!“榆父一巴掌下去,漲紅了半張臉,榆木咽著嘴里的血腥味,抬頭看著榆父,無悲無歡,木著臉。“不管他是誰,你就給我呆在家里,直到娶妻生子,忘了那個人為止?!?/br>榆木抬頭,悲哀的眼神看著榆父,牽出一抹嘲諷的笑,“父親,你讓我忘,你忘得了母親嗎?你忘得了那個叛臣之女嗎?”榆父瞪大眼睛看著榆木,垂下眼眸,攥緊了手指,看了看身旁的周夫人,低著聲音回答,“我忘不了,可我一樣娶了她人?!?/br>榆木看著一旁臉色慘白的周夫人,笑了笑,“是?。∧闳⒘艘粋€你不喜歡的人,只因當初的一個誤會和自己的愧疚,處處退讓,即使她拿棍子狠狠抽打著你心愛的人留下的骨rou。然后相互折磨,這樣的日子,你過了一輩子,難道還要讓我過一輩子嗎?你問問你自己,這樣,可對得起我那死去的母親,你問問?”悲戚的語調(diào),卻讓人無言以對,補償了這個,卻虧欠了那個,到頭來,兩頭不討好,自己還過的辛苦。“那個人……是竹籬,您若是肯同意,一起和和樂樂的,也算安生,您若是不同意,就當……就當沒生過我這個不孝子罷!”榆父顫抖,語不成調(diào),不可置信的看著榆木,“竹……竹籬?”“是,就連他現(xiàn)在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我害的,虧欠良多,我不想負他,也不想負了我自己?!?/br>榆父舉起一旁的棍棒狠狠的打在榆木身上,下著狠勁,青筋暴起,嘶吼著。“你怎么可以,榆家本就虧欠竹家諸多,你怎么能去勾引竹籬,??!??!你有沒有良心,你不娶妻沒誰攔著你,你要跟前帝學那什么子斷袖,也沒誰攔著你,可你怎么能……怎么能是竹籬呢?”勾引?說得可真難聽!榆木直愣愣的站著,由著棍棒劈頭蓋臉的砸下來,血rou翻飛,鮮血滲透了外衣,絲絲點紅,襯得身上的紅衣更加妖冶。周夫人忙拽著榆父,舉著他的手,不至于讓棍棒落到榆木身上,急急忙忙的大吼:“你是要把他打死嗎!”榆木看著周夫人,自嘲的笑了笑,看著榆父遲遲未落在身上的棍棒,挑釁似的問:“怎么不能是竹籬?”榆父恨恨的坐在椅子上,重重的拍著桌子,嘆著氣,“你可知為何當初權(quán)大勢大的竹家會被貶,甚至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這……這都是我們榆家造的孽??!”平陽王反叛,段家參與其中,與之姻親的榆家自然免不了干系,后平陽王隱隱呈落敗之勢,段家立馬倒戈。果不其然,平陽王落敗,可竹覃沒了長子,諸余同黨自然不會放過,恰好正在追查段家,榆林之母為保段家,將所有證據(jù)全部換成針對榆家,至此,榆家落獄,百家人口籍沒,竹家因替榆家求情,私放罪犯被貶,半路遭刺殺,竹家籍沒,只余旁系。“竹家當日因我榆家被貶,又因手握段家把柄被滅門,這大恩大德尚無以為報,你……怎能?”榆木垂下眼眸,竹家因榆家滅門,而今又因自己害竹籬危在旦夕,這算什么?“父親,我只是想告訴您一聲,竹籬以后若是娶妻生子,我也不會攔著,可若是他想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