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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拘束地坐在審判席上,現(xiàn)在的他正在被告席前面晃來晃去,“不只是你們的案子,原則上只要是公開審判的案子都應該進行庭審直播~~”誒?真是這樣嗎?雖說邏輯沒有問題,但相關(guān)文件上真是這么規(guī)定的么?!“那就沒有辦法了……”男人低下頭,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斷地做著小動作,“不過我可以先問問是哪個直播網(wǎng)站嗎?斗鯨?慢手?”“誒誒誒,你想到哪里去了!這個直播可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直播喲~~”易鐘明那如同保險推銷員般殷勤的聲線令方泉直想作嘔,“這個直播是在最高院建的一個專門的、正經(jīng)的網(wǎng)站上進行的,要真想看,還得一層層地從省到市到區(qū)找到我們二冰區(qū)法院點進去才行~~你們想想,全國每天那么多的法院要進行直播,里面還沒有帥哥美女,誰會去看??!”“唔……”男人猶豫了,于是他不時斜眼打量著自己的伴侶,似乎希望對方能夠給個確切的答案,那女人心領(lǐng)神會,抬起臉對易鐘明——“行吧,就信你們一回,要直播就直播吧!”——用滿臉不信任的表情說道。“確定可以嗎?想清楚了?好的好的,這樣原被告雙方都同意庭審直播,那么我就準備排期了。”易鐘明滿意地搓搓手,似乎對女人的表情視而不見,然后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啊,本院負責這方面的人是誰來著?我存了他電話沒有……”趁易鐘明講電話的當口,方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余光瞥到被告的兩人,嚇得他馬上坐直身子。……他倆完全就是上當受騙了的表情?。。?!可這也沒有辦法啊,易鐘明這次負責的案子里也就這個租賃合同糾紛最適合拿去做庭審直播了——剩下的競爭對手包括一個從認識到結(jié)婚用了不到兩個星期結(jié)果三個月后要離婚的案子,一個結(jié)婚不到六個月就要離而且女方還擔心男方會殺了她的案子,一個結(jié)婚兩年就要離婚而且雙方都不要孩子的案子,一個不是錢鯤帶來的卻依然找不著被告的民間借貸案子……真是一群垃/圾對手,這個僅僅因為房客欠了半年房租就把他們告了的租賃合同案子想不勝出都難?。。。?/br>直播的時間最終被定在了9月11日上午,趁著從打印機里吐出來的紙張和剛剛做好的決定還熱乎,易鐘明迫不及待地把詢問筆錄塞給兩個被告簽了字。目送二人邁出法庭大門,易鐘明忍不住握緊拳頭:“好勒!搞定一單!”“你還真把自己當賣保險的了?”“干嘛啊?”看到方泉拉著張臉,易鐘明的興致似乎也降了下來,“完成了任務怎么都不高興一點???”“……再高興,一想到配合你做了這種事情,就覺得有點對不起幾個當事人啊……”“配合我什么事?”“誘騙……”“我哪里騙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好不好!”易鐘明夸張地揮動著雙臂,“我從頭到尾都只有‘誘’,哪里騙人了????。。 ?/br>“你那個勸他們做庭審直播的樣子,怎么看都像是‘騙’啊……”“那是……算了,懶得跟你說……”易鐘明抱起胳膊,“總之結(jié)果好一切都好,如果能讓全庭在9月30日前高枕無憂,這樣做也就值得了。”“而我除了良心上的折磨,什么都沒有得到……”方泉嘆了口氣,“工資沒有因此增加一分錢,甚至馬上連住的地方都快沒有了……”“關(guān)于這個問題,”易鐘明轉(zhuǎn)身朝向方泉,一臉認真地對他說道,“其實你可以到——”“喂,你們這群騙子!我們不直播了!??!”剛走了不到五分鐘的兩個被告氣乎乎地跑回來了——這反悔的速度,還真有夠快的……“剛出去就碰到個人往這里面走!”那女人理直氣壯地喊道,“我把那人攔下來問要不要庭審直播,他說根本沒有這回事!你們到底是什么居心?憑什么獨獨要讓我們直播啊!”“而且那網(wǎng)站我也進去看了,居然還有往期回顧?!蹦莻€男人把手機舉到易鐘明和方泉的眼前,情緒比他的伴侶要平靜多了,“萬一哪天我們認識的人閑著沒事點進去看了,那該多丟人啊!”“就是,那房東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女人高聲附和道。“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不同意直播咯?真沒辦法啊……”嘴上這么說,易鐘明的臉上表現(xiàn)得更多的卻是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要知道關(guān)機后馬上又開機對電腦的傷害是很大的,特別是我們用的這種老古董——方泉!”“?。堪 ?/br>剛才還那么賣力地勸說人家直播,結(jié)果對方一表示反對,這家伙居然就這么乖乖地繳械投降了?!“嗯……剛才你們怎么說的來著?”記完格式化的內(nèi)容,易鐘明倚上背后的審判臺,“原告不/要/臉但你們要臉所以不同意?”啪!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方泉馬上把手從鍵盤上縮了回來。“你這個法官怎么還罵人的呢?居然說我們不圌要圌臉?。。 ?/br>一只手拍著桌子,女人怒氣沖沖地對易鐘明吼道。“嘖,好好把我的話聽清楚啊……”久經(jīng)沙場的易鐘明慢悠悠地說道,“我說的是原告,也就是你們的房東不/要/臉,但你們要臉!真是的,我明明只是復述了一遍你們說的話而已啊……連原被告都分不清,幸虧沒有直播啊……”末了,他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拿下一單,結(jié)果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半個小時后,和易鐘明再次送別兩名當事人,方泉不無遺憾地感慨道。“喲喲喲,剛才還說我像賣保險的,這會兒你倒像是挨了經(jīng)理罵的業(yè)務員了呢!”易鐘明扁起嘴,故意和方泉拉開距離。“喂喂,這可是你的案子?。⌒列量嗫喟阉鼱幦砣缓笥止笆肿尦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連我都覺得可惜好嗎?!”“首先,糾正一點,不是‘我的’案子,是‘我們的’案子;其次,我也根本不覺得這案子我能留得住……”“因為你用的是‘誘騙’的方法?”“我說你啊……”易鐘明揉揉頭發(fā),重重地嘆了口氣,“主要是庭審直播這玩意,怎么說呢……要么就徹底不弄,保持以前正常的公開審判程序,這樣誰都不會在意丟臉的事情——但這顯然是落后于時代潮流的;要么就徹底全部上直播,只要符合公開審判的條件,就一律上網(wǎng)——這在現(xiàn)在看來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各種高科技的條件都不具備。于是當事人的意志依然是最重要的……”“當事人的意志,當事人的意志!”方泉推開法庭的大門,“強調(diào)這事沒錯,但你也太倚重它了!你的意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