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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些鼠輩只挑別人的缺點(diǎn),沒發(fā)覺自己的肚子里淌著惡魔的膿血。你仿造合同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現(xiàn)在居然怨我騙你!你貪婪的嘴臉真難看,布魯圖斯。”布魯圖斯瞪著眼,忽然低笑幾聲,像陰溝的動靜一樣難聽。他端正一下身體,換了個平和的語氣:“但愿我的面容沒有給您帶來困擾?!?/br>他對背后的奴隸命令道:“給波利奧大人倒杯葡萄酒!這可是從不列顛進(jìn)口的,一滴水都沒摻,貴族們也很難品嘗到?!?/br>“不必了。”赫倫把酒杯向懷里挪了挪,“喝純葡萄酒是蠻族的行為。”布魯圖斯猛然奪過酒杯,抬到與鼻尖同高。他慢慢轉(zhuǎn)著酒杯,逆光端詳著,杯子遮擋的虛影掃過他怪笑的臉。他把酒杯放低,讓奴隸彎腰倒酒。“您可能不知道,這只酒杯是高等的埃及貨,非常昂貴。整個羅馬只有10只,而皇帝就占用了9只?!彼诔鲆慌艆⒉畈积R的牙,“你好像總能得到格外的優(yōu)待,和那個徒有其表的普林尼簡直一模一樣……”他嘿嘿笑兩聲,像老母雞被割喉時的聲響一樣,讓人聽著寒毛倒立。那笑聲太過恐怖,倒酒的奴隸似乎經(jīng)受不住,手里的酒壺一下子滑落,恰好砸中布魯圖斯握著酒杯的手。酒杯被摔成碎片,酒壺也咣當(dāng)落地。這動靜實(shí)在太大,像一滴冷水落進(jìn)熱油里,嘩啦啦一陣sao動。飛起的金碎片劃傷一旁的胖貴婦,她尖叫著捂住腳踝,珍珠發(fā)飾滑到脖子上,嘴里不斷咒罵著,十分狼狽。賓客們紛紛看向這邊。整個婚宴像被凍結(jié)一樣,空氣在此刻停滯。布魯圖斯沒料到這種情況,呆傻地僵立在地。奴隸慌張地下跪,手和膝蓋被碎片扎破。血從指縫間露出,他不怕疼似的,堅持以卑微的姿勢跪著。他向主人重復(fù)著道歉,渾身哆嗦得夸張,像極了一只要落入虎口的羔羊。他的氈帽被顫巍巍地抖掉,露出一頂蓬松的金發(fā)。奴隸這般反應(yīng),無疑表明布魯圖斯要負(fù)責(zé)酒杯的破碎。“原諒他吧!布魯圖斯!”新郎官達(dá)荷發(fā)聲,“他只是個可憐的奴隸,初次來到安敦尼的盛大婚禮。他的骨子里流著苦難的血,手腳都被貧苦浸泡過,那單純的內(nèi)心想必被宴會的奢侈驚擾了。他小小的疏忽值得被原諒,也值得我們習(xí)以為常?!?/br>達(dá)荷站在臺上,把新婚妻子撇在身后,架勢像是在做政治演講,有元老院盛行的那股官氣。在這靜止的氛圍中,他是唯一的波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是一名年輕的低級法官,口才在此時初露鋒芒。仁慈的話語緩解了婚宴的尷尬。布魯圖斯咚地下跪,膝蓋狠狠撞擊地面,脊背伏低得近乎貼地,象一只匍匐前進(jìn)的烏龜。這副卑微的樣子,絕不比他的奴隸更尊貴了。“謹(jǐn)遵您的指喻,尊貴的達(dá)荷大人。愿您的婚后生活像水果撻一樣甜甜蜜蜜!”他諂媚地奉承。赫倫有點(diǎn)奇怪。這兩人直呼姓名,似乎早已熟識的樣子。晚宴還在繼續(xù),這類小插曲不該成為掃興的東西。貴族們觥籌交錯,油亮的雙唇吐出討好或輕慢的話,描畫墨線的眼睛總要冒狡黠的精光的。他們愛暴飲暴食,吃多時讓奴隸用羽毛掃喉嚨眼催吐,然后接著再吃。奴隸忙碌地斟酒,為主人們擦手,清掃著滿地狼藉。與晚宴隔一道墻的內(nèi)室中,一位少女在向她的母親哭訴。“母親……赫倫根本就不理我……無論我怎么努力去討好他……”菲碧倒在斯蘭的懷里,用絲帕擦眼淚。她的圓臉紅通通的,聲音嘶啞無力。“一定是我的相貌太丑陋了!”她哭著說,“他一點(diǎn)也不想見到我……”“我的孩子,千萬不要這樣說……”斯蘭輕拍她顫抖的后背,“你一點(diǎn)也不丑,只是那個小波利奧太遲鈍了。”“噢!您不能這么說他……他非常好。就算我跟他提了嫁妝,他也不動心。您知道我身邊的男人都是為了金錢和官名才追求我的……”她頓了頓,聲音猛然尖利起來,外表的柔弱被撕得粉碎:“我送他的金粉杯,居然被那個不祥的布魯圖斯打碎了……噢!他就是個掃把星,幸虧當(dāng)初你們沒有領(lǐng)養(yǎng)他……他果然會身邊的人帶來不幸……”“我親愛的菲碧……”斯蘭勸她,“你這么說達(dá)荷會不高興的……”“我不管!他打碎了我送給赫倫的禮物,就必須付出代價!”菲碧攥緊母親的衣擺,“我要讓他成為低賤的平民……”作者有話要說:盧卡斯要回來了,讓你萌久等了第21章奇怪的合作商婚宴過后一段時間,安敦尼向布魯圖斯索賠,漫天要價,聲稱那只金杯來自皇室,被神明之光照拂過。如果布魯圖斯不賠,就要以“損害皇室”的罪名將他治罪。布魯圖斯無奈之下,將手下的橄欖園出讓給安敦尼。他失去了最大的財產(chǎn),從騎士降為平民。他不再是貴族,財路也被斷掉,只好轉(zhuǎn)賣家里一半的奴隸,連飯都是坐在椅子上吃。他的姓氏不再尊貴,像被潮濕銹鈍了的鐵塊,再沒有本質(zhì)的亮堂。那個闖禍的奴隸十分悲慘,被布魯圖斯罰抽50鞭。因?yàn)榧依锶耸植粔?,才勉?qiáng)留他一條性命。赫倫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坐在柵欄上喂鴿子。他淺淺一笑又平靜下來。冤家的倒霉使他開心了一瞬間,卻也只是一瞬間罷了。他晃著雙腳,悠閑地凝視遠(yuǎn)方。浮動的白羽像水面的漣漪,鴿子不知饑飽地啄食。他的目光從藍(lán)天白云移到鴿群,又慢慢視向鴿群旁的空地——在那里遺落著一把短劍。他的思緒飛快地倒回,追索到練劍的盧卡斯。強(qiáng)悍的角斗士年輕而威猛,使起劍來招招見血,他總是大汗淋漓,汗水跟他本人一樣鋒利。他的氣質(zhì)永遠(yuǎn)是鋒芒畢露的,像他手里的利劍一樣,或者說他本身正是一把磨得雪亮的劍。赫倫靜默著,忽然有點(diǎn)煩躁,把玉米粒全扔了出去。“赫彌亞!我的天哪……”范妮被弗利緹娜攙扶著,一臉擔(dān)心,“我的孩子,你馬上就要掉下來似的……你最好現(xiàn)在就下來!”赫倫突然想到,盧卡斯也曾這樣站在地上,大聲提醒自己危險。他走下高臺,扶著范妮走進(jìn)廳殿,為她倒一杯檸檬水。“母親,我想找點(diǎn)事情做,無論是做做生意還是別的什么?!焙諅愊肓讼胝f,“我已經(jīng)24歲了,或許賺賺錢會是不錯的決定?!?/br>范妮吸口涼氣,灰暗的眼睛倏然綻放光芒。她的雙頰瞬間紅潤起來,渾身的血液似乎也活絡(luò)。她大口抽著氣,額前的黑曜石顫抖著。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