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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綺眸光閃爍,心中波動。 她忽而轉(zhuǎn)過頭,逃避似的閉目不敢看他,只靜靜感受著令她鎮(zhèn)定舒適的涼風(fēng)。 良久,空氣間仍是壓抑而潮濕,屋外夜空卻始終未見風(fēng)雨來襲的跡象。 她平靜低聲道:“郎君,我想,我們該各自遠(yuǎn)離些?!?/br> 郗翰之?dāng)R在膝上的手倏然握緊,濃黑的眼眸里滲出掩不住的慌亂,打著扇的動作也加快了幾分。 阿綺悄然睜眸,靜靜望著頭頂,坦然道:“我心中有些事尚未想清楚,郎君容我獨(dú)自梳理考慮?!?/br> 實(shí)則決意離開前,她心中便屢屢生出猶豫,從前以為十分堅(jiān)定的決心,仿佛也隨著時間,漸漸不再堅(jiān)如磐石。 如今,那被她強(qiáng)行拋卻的動搖,又再度涌現(xiàn)。 她先前只以為,是他未曾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今日才知,她似也未將心中紛亂理清。 郗翰之聞言,緊握的手漸漸放松。 他輕舒一口氣,思忖片刻,鄭重點(diǎn)頭,道了聲“好”。 前世的他,因剛愎自用,驕傲自負(fù),不愿吐露自己的想法,不愿主動問她心中所想,才釀成大禍。 這樣的錯,他絕不能再犯。 她能如此直白地將心中的要求說出,他又如何會反對? 恰好他還有不久便要出征,近來正是要加緊部署與cao練的時候。 他不知她心中到底如何想,卻隱隱覺得她看似堅(jiān)實(shí)如鐵桶的心,已悄悄松動,只盼能以短暫的遠(yuǎn)離,令她有些微改變。 “只是,無論如何,你須得將自己照料好,我方能放心?!彼冀K記掛著她如今懷著身孕,絕不能大意。 阿綺點(diǎn)頭,對上他不掩關(guān)心的眼神,眸光閃動,鼻間莫名酸澀。 …… 翌日清晨,郗翰之早早起身,直往軍中而去。 阿綺渾然未覺,直睡到食時,方悠悠醒來。 翠微已在床前坐著等了許久,見她醒來,忙將手中針線放回筐中,喚婢子們將巾帕杯盆與溫?zé)岬娘埵乘蛠怼?/br> 阿綺散著長發(fā)坐起身,望著一旁原本放著矮榻的地方已空了,問:“郎君何時走的?” 翠微回道:“使君日出時分便起身了,已走了許久。臨走前說,軍中事務(wù)繁雜,近來大約要長居軍中,不能似先前一般日日陪著女郎了,吩咐婢等好好照顧女郎,不可疏忽?!?/br> 阿綺知他如此,該是應(yīng)了她昨夜說的要遠(yuǎn)離些時日,遂“唔”了聲算作應(yīng)答,心中卻恍惚想起夜里的事。 她披衣下床,梳洗過后,往外間行去,瞥眼見庭院里地上濕潤,透著水汽,不由問:“夜里何時下的雨?” 她記得自己后來睡去時,他仍在床邊打扇,直到隱約聽到淅瀝雨聲時,才見他回榻上躺下,只她那時困極,不知到底是什么時候。 翠微凝眉仔細(xì)回憶,道:“當(dāng)是雞鳴時分落下的,前頭憋了大半夜,悶得婢怎么也睡不著?!?/br> 阿綺垂眸,未再多言,坐到桌邊用朝食,心中卻仍想著夜里那陣涼風(fēng)。 若她沒記錯,醒來飲水時,瞧了一眼時辰,那時才是夜半時分,他竟在黑夜里坐了近一個時辰,只為給她打扇。 平日里,就連對婢子們,她也斷不會如此要求。 心底涌起一陣悵然澀意,她望著眼前飯食,忽然失了大半胃口,就連那最是開胃爽口的腌瓜,也仿佛失去了滋味。 …… 卻道郗翰之自清晨離府后,便領(lǐng)著親隨們徑直往北趕去。 先前攻伐南燕后,他便已命人暗中招募此間流民,又親自從北府兵中提拔了四名追隨多年,功勞不凡,又心性上佳的得力干將,為新組建的流民軍統(tǒng)帥。 如今大戰(zhàn)在即,他也不必再掩飾這支軍隊(duì)的存在,自要親自前去,檢閱一番。 只是他才至陳留,入部署在此的流民軍營中時,卻收到了來自秦主姚符的意外之禮。 ☆、贈禮 三個月前, 后秦先主姚琨染疾身亡,其子姚符繼位。 姚符為人寬厚, 心胸仁善, 素重漢儒, 為太子時, 東宮屬臣中, 便多有出身中原高門士族者, 頗為人稱道。 此等人物, 若生在大一統(tǒng)的太平盛世,當(dāng)為任君,稱道后世。 可生在這四分五裂,風(fēng)云變幻的亂世,卻反將他的優(yōu)柔寡斷凸顯無疑。 其父姚琨子嗣眾多,其中不乏能力出眾, 殺伐果斷者, 風(fēng)頭一度蓋過太子姚符。姚琨本也是亂世梟雄, 對有自己風(fēng)范的兒子們多加縱容,卻也間接令其野心增長, 令姚符的儲君之位不穩(wěn)。 去歲姚琨染疾臥床,姚符身為太子監(jiān)國時, 后秦便爆出了諸王叛亂。其時南燕慕容氏正為郗翰之攻伐, 走投無路時命人前去求援,姚琨卻因國中叛亂,自顧不暇, 最終只派出五萬殘兵敗將前去支援,終致南燕敗亡。 如今,姚符雖憑借正統(tǒng)地位,僥幸順利繼位,可后秦國中的諸王風(fēng)波卻仍未結(jié)束,朝臣中也仍有不少亂黨尚未肅清。 如此情勢下,姚符自然輕易不愿與晉室興兵,這才以惜才之名,命人攜厚禮南下,贈晉室名將郗翰之。 營帳中,巨幅輿圖懸于正中,矮案上亦有完整沙盤,二者皆布滿各色記號與注解。 郗翰之方檢閱完將士們的cao練,正領(lǐng)著數(shù)十心腹一同商議部署。 此時經(jīng)長久考量,眾人已定下以彭城為據(jù),步步推進(jìn),方指定罷將領(lǐng),便有自壽春趕來報(bào)信的士卒,捧未拆之書信入內(nèi),奉上道:“使君,后秦國主派使贈禮,已至壽春,此乃國主親書與使君之書信?!?/br> 郗翰之接過拆開,快速瀏覽。 信的確是姚符親筆所書,加蓋了皇帝印,其中語氣用詞,處處顯露賞識尊重,毫無居高臨下之勢,倒與其一貫的禮賢下士,寬仁溫厚相符。 郗翰之看罷,未置一辭,只將信交部將們傳閱,又問那來者:“贈何禮?” 來者又自袖中取出禮單,在他示意下朗聲讀出。 姚符所贈之禮無非是尋常的金銀玉器,綢緞布匹,并些美人歌姬等,不過那禮單甚長,讀了許久方畢。 郗翰之聽罷,目光自底下諸將面上一一劃過,輕叩桌案,道:“此禮倒厚?!?/br> 眾人此時也已看罷姚符之信,又聽了方才的禮單,紛紛點(diǎn)頭。 其中直率者已心生不平,高聲道:“這羌胡的皇帝吃了兩年漢人的墨水,行事也文氣了。不過,他出手倒是比咱們的天子闊綽不少啊!” 此言一出,便得附和。 “是啊,咱們使君替陛下效力多年,卻鮮少得厚賞,殺他一鮮卑小兒晏懷南一顆項(xiàng)上人頭,才換一亭侯之位!” “正是!怪道那些留在北方的士族們這兩年已不思南下,更無心復(fù)國了?!?/br> 一時間,眾人言語間,竟?jié)u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后秦新主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