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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卻聽他問道:“是……司大人?”他一愣,忽然想起這個司大人,似乎當(dāng)初兩個小兵來搜查馬廄時,也提到過。秦石看他反應(yīng),只當(dāng)他默認了,苦笑一聲,“你要是回去,就告訴他,我秦石永遠不會答應(yīng)他。你要是留下,我只求你一件事: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有什么沖我來,勿要傷害神武營的弟兄?!?/br>第九章過了一個多月,天冷得愈發(fā)可怕,已經(jīng)下過好幾場雪。秦石早上起身后,將新送來的絳色絹面本子看了,再投入火盆中燒掉。天降大雪,cao練不便,秦石便讓所有將士都在自己營帳里待著。自己則揀了本兵書,坐在燈下慢慢地看。“將軍,西海原的信。”鐘林捧著一沓信急匆匆地走進來,秦石抬眼,似乎沒看見被落下的門簾遮擋的人,接過了信。燈火噼啪一聲,他卷起信箋,在燈火上燒了,“信使有沒有說什么?”“回稟將軍,沒有,只讓我們在蒲蘭待命?!?/br>“算盤打得精……”秦石喃喃,“算了,你先出去吧,讓今夜巡守的將士警醒點,可能有變。再讓阮參將來一趟?!?/br>“得令?!?/br>鐘林出去時,沉重地拍拍門口之人的肩膀,嘆著氣走了。玄晏提著一桶結(jié)冰的水,一動不動。帳內(nèi)傳來甲胄和兵器之聲,玄晏抬頭,啞著聲音叫道:“秦將軍……”秦石穿著鎧甲,提了桿□□出來,與他擦身而過,甚至沒有看他一眼。漫天飛雪,刮得人臉頰生疼。玄晏放下水桶,進帳提了柄長刀,匆匆跟了過去。阮參將是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在他之前跟上了秦石。他奇怪地看了眼氣喘吁吁跑來的玄晏:“將軍,這小子就是你之前收的近侍?”秦石唔了一聲,一個眼神都沒給,掀開了一間營帳的門簾。營帳里原本橫七豎八的一片,被冷風(fēng)一灌,正要跳起來破口大罵,看見秦石的臉后,當(dāng)即傻了眼:“將軍……”小兵們忐忑不安,本以為他要訓(xùn)斥一番,卻沒想到秦石交待他們穿緊衣服,便轉(zhuǎn)頭去下一個營帳。如是者三,就連阮參將都摸不著頭腦。他一個眼神,默默跟在背后的玄晏當(dāng)即被鐘林拖走。阮參將望著消失在營帳里的玄晏,“我還以為,你要把他養(yǎng)成心腹。難怪不讓謝七教他?!?/br>秦石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道:“今早西海原來信了?!?/br>阮參將瞬間緊張起來,秦石扯了扯胡子,譏諷地笑道:“威遠營人手不足,讓我們早點拔營去西海原?!?/br>“送死?!比顓鰶龅亟恿艘痪?。兩人許久沒說話,不知不覺走到了行營偏僻處。秦石望了望重重營帳,嘆道:“是我拖累你們了……”阮參將笑道:“將軍哪里的話?要不是將軍,神武營上下半年前就在西海原折個精光。我們只知舞刀弄槍,顧不得玉京那群大人們的心思。將軍對我們好,沒把我們神武營當(dāng)西軍的廢物看待,將軍就是我們的恩人?!?/br>這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氣氛沉重,另一邊玄晏被拖進了營帳里,營帳里頓時炸開了鍋。“嘿嘿嘿,讓爺看看,這不是將軍身邊的紅人嗎?”“瞧這肥rou,拍下去跟水似的?!?/br>眾人一人一句,將玄晏擠兌得沒話說。鐘林猛咳兩聲,將他擋到身后,指著圍過來的兵士們道:“哎哎,你們離我遠點,再走近了信不信我告訴將軍去?!?/br>其中一個嬉皮笑臉跟猴子似的湊上來,笑罵:“好你個鐘林,這才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為個死胖子就要跟將軍告狀?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們是兄弟?”“就是,快把胖子松開,爺幾個給他松松骨!”營帳里一共七八個人,對著鐘林玄晏二人連連起哄。玄晏覺得這松骨的說法像是在哪聽過,仔細一想,正是秦石的說法,不由好笑。鐘林是個機靈的,將胖子往前一推:“你們不是想知道將軍的事嗎?問他問他!”轉(zhuǎn)身便跑。兩個人撲上去,沒捉住鐘林,便不懷好意地看了過來。玄晏:“……”這幾個兵油子話說得囂張,也沒打算真給他松骨,拉著他坐到營帳里,給他倒了一大碗酒。酒是蒲蘭有名的烈酒,光是酒味能熏倒一頭熊。玄晏沒敢碰,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想知道將軍什么事?”眾人面面相覷,潑猴似的先問道:“你先說說,你知道些啥?”玄晏想了一會兒,將幾人急得抓耳撓腮,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地道:“我其實知道得挺多……”周圍已經(jīng)冒起了綠光。“將軍洗臉嗎?”“將軍睡覺前會練刀法嗎?”“將軍會不會經(jīng)常打你?”眾人七嘴八舌地問,其中一個猥瑣地笑:“將軍的……長嗎?”玄晏:“……?!”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自己意會。眾人心滿意足地圍坐一圈,興奮地討論起來。有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慨嘆地拍著他的背,羨慕嫉妒恨:“其實,弟兄幾個之前挺嫉妒你的,覺得你這種肥得能打滾的胖子,怎么有資格當(dāng)將軍的近侍。后來聽說是謝七那小子吹的風(fēng)——不知你聽說過沒?謝七之前被人削了一頓,就是為的這事?!?/br>想起那個心眼比星星還多的斥候,玄晏默默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又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問道:“司大人是怎么回事?”此話一出,滿場變了臉色。玄晏意識到問得不是時候,正琢磨著怎么轉(zhuǎn)移話題,那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悶聲道:“是玉京的大官,司太尉,司大人。將軍被放到我們西軍神武營,就是他的意思?!?/br>“秦將軍得罪了他?”“可不?”漢子嘆氣,“他們兩個啊,有一段故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玄晏破天荒地拿著一壺酒出了兵士營帳,心事重重地往將軍營帳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如今他歇在鐘林的營帳里,只得望著將軍營帳苦笑一下。營帳里燈火一暗,有人掀開簾子。玄晏來不及躲避,與秦石正面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