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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枕詞緩緩道,“我早間說‘戲剛開場’,你答‘我看未必’……你在那時就已窺到密宗會立刻發(fā)難。你也早知道密宗來此不是為了雪海佛心,你猜到了密宗來這里的目的。你還知道無欲與無智之間的問題,你甚至猜到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br>原音流,原西樓。哈!還真是博古通今,掐指謀算無遺策的原西樓!“好師父,你想太多了?!痹袅饕荒樜⑿?。“好徒兒,師父只恐怕師父還是想太少了?!毖哉碓~同樣微笑回應(yīng)。他一個音節(jié)都不會再相信原音流了!是夜,無量佛國與穢土交界之處。天上無星無月,地上離離燈火。漆黑的云層和同樣漆黑的穹頂自上空降落,籠罩于原野之上,舉目望去,紅色的星火與藍(lán)綠色的星火交相參雜,前者是無量佛國的火光,暗藏殺機(jī);后者是穢土的火光,蘊(yùn)含兇厄。去佛國的密宗隊(duì)伍死傷過半,四大部首之中,緊那羅部與摩呼羅迦部部首陷落佛國,余下之人一日疾馳千余里,可謂倉惶逃遁。可一切都是值得的!只因轉(zhuǎn)世圣子已被他們安穩(wěn)迎接,只要回到宗中,八部齊聚,舉辦開慧大典,釋尊就能再度覺醒,引領(lǐng)密宗前行。終不負(fù)釋尊所托……龍部部首與迦樓羅部首對視一眼,一同輕吁出聲。龍部部首看了一眼坐于步輿中的無欲,對迦樓羅部部首說:“你我再開金盤,若無余事,于晝夜更替之際齊入穢土?!?/br>迦樓羅部部首道:“正當(dāng)如此?!?/br>于是龍部部首開寶匣,起金盤,看見與天書一同放置的金盤上多了一張紙條。但觀紙條顏色,并非是密宗本部的紅色,而是總部之外分部的黑色。他拾起紙條,只見其上字跡潦草,顯為匆匆寫就:“雪海佛心需由無垢之心開啟!擁有無垢之心之人非無欲,乃無智!無欲以假作真,貪欲橫生,絕非圣子!”這一刻,兩位部首只覺心都因之炸裂!他們——搶錯人了?!步輿之中,自被搶來后便不言不動,但始終暗暗觀察著密宗諸人的無欲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發(fā)現(xiàn)密宗領(lǐng)頭的兩位部首在這時刻目光電射而來。那目光中,包含著震驚、憤怒、指責(zé)以及深深的鄙夷。我知道的,我知道會如此。一切的聰慧,一切的贊許,在無垢之心面前,什么都不是。所有的東西,最后都會變成無智的。無智什么都不用做。嘩啦——洪水自天而降,沖垮心中沙城。同一時間,無量佛國。這日的大佛殿注定燈火徹夜不休。白日里列坐于此人夜間還列坐于同樣地方,只是另有兩位曾坐于人群之中的執(zhí)事僧人,被五花大綁捆于大殿之前。戒律首座站在佛像之下,明亮的燈火將他晃得如同背后佛像一樣高大威嚴(yán)。他以禪杖重重一敲地面,地面回以沉悶的呻吟:“你等將寺中機(jī)密傳遞密宗的茍且之事已被發(fā)現(xiàn),人贓并獲,現(xiàn)在還有何話說?”兩位執(zhí)事低頭不語。戒律首座對左右說:“將兩個jian細(xì)帶下去,關(guān)押于懺罪谷中,待密宗之事了解,再做他們定論?!?/br>話音方落,殿外忽然快步走入一位僧眾。這僧眾手捧一張插有金翎的信件,正是密宗迦樓羅部的獨(dú)特標(biāo)識:“方丈,首座,密宗來信——”場中高僧一同睜眼。上澄和尚接信一看,揚(yáng)起白眉:“密宗于信中請我佛國將無智連同滯留佛國的部眾一同還給他們,他們愿以雪海佛心連同密宗諸多寶物交換。若不——”“則密宗將跨過穢土,殺上無量佛國?!?/br>今夜將睡之際,原音流碰到了一位小客人。偏偏他不能將對方趕出去,因?yàn)檫@位小客人帶來了供他睡前使用的熱水。“檀越好,今夜前來,想求檀越一事。”無智小和尚帶著熱水前來原音流的房間,向原音流合十,“哥哥曾同我說過檀越智計(jì)百出,名揚(yáng)幽陸。求檀越救我哥哥?!?/br>“原來如此?!痹袅鞯?,“在我回答小師傅之前,請小師傅先答我一問?!?/br>“檀越請說?!?/br>“云何得端正?云何得無怨?所言人信受?凈除于法障?永離諸魔業(yè)?”原音流問。同樣的問題他在今日早晨問過無欲,當(dāng)時其余高僧都覺他是暗指密宗,實(shí)則他想問的不過這一對雙生兄弟。無智沉思片刻,回答:“我嘗聞佛語,我非我,名無我;人是我,名慈悲;人是人,名智慧;我是我,名自在。有此四者,遠(yuǎn)離諸業(yè)?!?/br>“善?!痹袅髟儋?。繼而他爽快說,“你所求之事我答應(yīng)了,不管方丈如何思量,我都將盡力而為?!?/br>達(dá)到目的,無智很快離開。在他之后,言枕詞神出鬼沒,今天第二次摸入原音流的房間。言枕詞:“我聽見你們方才的談話了?!?/br>原音流:“你倒是坦然……”言枕詞大力贊揚(yáng),語出肺腑:“路見疑難,出手相助,我從未想過你是這樣的原西樓!”原音流:“呵呵?!?/br>言枕詞:“我只有一個問題?!?/br>原音流:“什么?”言枕詞:“你雖然智謀不俗,但依舊手無縛雞之力,想好要怎么完成承諾,救出無欲了嗎?”原音流沉思著。言枕詞見縫插針:“現(xiàn)在知道好好練武的重要性了吧?”原音流擊掌:“我想到了,你會挖地道吧?”言枕詞:“?”原音流:“明日幫我挖一截十里長一人半高的地道,日落之前必須完成,沒有問題吧?”言枕詞:“應(yīng)該沒有?!?/br>原音流感慨:“好好學(xué)武果然很重要,師父,一切就靠你了?!?/br>言枕詞:“……”第19章兩人所說計(jì)劃事關(guān)佛國,于情于理都應(yīng)知會上澄和尚。當(dāng)天夜里,言枕詞來到上澄和尚屋中,將自己與原音流的計(jì)劃和盤托出,得到上澄和尚的首肯之后,便連夜行動,來到佛國之外,開挖地道。挖掘地道無甚好說,無非如此。言枕詞一個人呆在黑暗里,用劍劈土,一般三劍過去,能劈出一里長的通道。如此也不知重復(fù)了多久,忽聽一聲“轟隆”,前方的地道左側(cè)發(fā)生坍塌,又一黑黝黝洞口出現(xiàn)在地道之中!這是什么洞口,通向哪里?言枕詞一陣驚訝,剛要探查,耳朵忽然一動,聽見來自地面上的聲音。“咻咻”數(shù)聲,一道道仿佛溶于黑夜的黑影浮現(xiàn)于夜空之中。他們一隊(duì)數(shù)十人,行動時卻幾乎無有聲音,踏著幽靈一般的步伐,于黑夜中時而閃現(xiàn),時而隱沒,以極快地速度明確向無量佛國所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