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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萬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6

分卷閱讀176

    擊中原軍隊。

他看著田彌彌,目眥欲裂,第一次仔細看向這胞妹,卻見這分別五年的胞妹再不是當日離國時的模樣。她是東吳公主,更是秦州軍之主,南楚皇后。田彌彌笑道:“此事封禪之后本宮自會向兄長說明,只要兄長不輕舉妄動,本宮保兄長此行安然無恙。”

田睦怒視她道:“你!”又怒視蕭尚醴:“你們!”蕭尚醴看向蒲車,平靜道:“勞煩吳帝為寡人駕車?!?/br>
此乃奇恥大辱,在秦州秘營十二騎環(huán)伺下,田睦卻不得不屈從。封禪大典上,吳帝為楚帝駕車,就是在天地之前昭告楚吳的君臣尊卑。

田睦此時想明,若自己不先調(diào)兵,則田彌彌沒有理由讓秦州軍擅離秦州,自己也不會為情勢所逼,屈于楚帝之下。今日駕車之后,南楚雖不能興兵吞東吳,但東吳再不能與南楚爭霸,遲早臣服于楚。楚帝真正成為中原共主,天命之子。

他雖明知這一切,卻不能違逆,唯有遲緩走上車前。他無需親自駕車,自有侍從在旁取過韁繩驅使駿馬。天子八駿,那八匹駿馬一色烏黑,神駿無比,稍一驅動,就拉動車乘。

自車道到封壇,兩側臣仆已經(jīng)列齊,隨行的臣仆也都站定不再步行趨從。九嶷山上,風息雪停,火把不再被風雪吹動,白日之中火光筆直向上,熊熊燃燒。眾人只見吳帝屈身為陛下駕車,百丈長的車道旁列正的軍士按劍下拜,官吏也拜,唯有一駕黑底紅紋的蒲車拉動帝后向山頂與天相接的高處行去。

車駕猶如在云下行走,馬首觸及白云。九嶷山高萬丈,那北漢王子在半山處瞇眼仰首望去,只見蒲車小如蟲孑,卻能看出駕車的人穿的是諸侯服飾——吳帝竟被迫為楚帝駕車?

他目中幽深,卻舔唇笑道:“老師,你相不相信,隔了這么遠,南楚皇帝小成一個針尖,我都能感覺到他是個美人。他穿的那個,叫什么衣服,中原人說‘布衣荊釵,不掩國色’,是不是這個意思?要是他有個女兒或者meimei,我倒是很想搶回去做我的側妃,享一享天大的艷福。”

王子的老師厄修一眉頭緊皺,萬幸王子說的是北漢語,更萬幸此地已沒有鴻臚寺官吏停留。他壓低聲音道:“三殿下,收起你愛好美人的毛病!國師已經(jīng)歸天了,失去國師大人的庇護,大殿下和二殿下就像狼與鷹,你既然自請進入中原,我還以為你會結好南楚皇帝和東吳皇帝。南楚皇帝并不喜歡人這樣對待他的外貌,你這樣冒犯南楚皇帝,會為自己惹來禍端的!”

三王子瑤昆卻不以為然地笑著,道:“老師,我‘喜好美人的毛病’剛剛救了我的命,要不是我先輕薄他,他很有可能典禮后就要找借口殺了我?!彼麉挓┲性朔彩露家皂樐且惶祝且惶滓材転樗峁┰?。那個南楚的美人皇帝與他對視之時,分明動了殺機——北漢大王子和二王子爭位的局面,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很可能是南楚的人有份煽風點火弄出來的。他能自請入中原觀禮,躲開大王子二王子相爭,已經(jīng)讓南楚皇帝忌憚。

若不是這回自己搶先做出放浪之態(tài),南楚皇帝再殺自己就讓人議論他是為了顏面破壞邦交,自己只怕沒有那么容易過這一關。三王子棕色的眼睛里轉過幾道光,想起了另一個真正刻在他心上的美人?,幚ム偷溃骸澳铣实垭m然美,卻是有自知之明的美人,美人一旦自知,就會把美貌當成刀來用。輕則傾人城,重則傾人國,這樣的美人是禍水,沾上了不是傾國傾城就是傾家蕩產(chǎn),我是絕對不會動心的。美人,還是不自知的好。”

而此時萬丈山巔,云中濕潤的霧氣沾濕駿馬頸毛,車駕停下,祭壇在百級臺階之上,至高之處,只有帝后二人能登上祭壇,向蒼天報功祈愿,俯瞰眾人。

田彌彌與蕭尚醴并行,在階梯盡頭,走上高五丈的石祭壇。云在身邊,天在觸手可及處,雖然擁著厚裘,卻都感覺寒冷。那高處的寒冷浸入毛骨肌理,一直冷到心底。

祭壇上有祭品與酒,帝后不言不語,取酒敬祭,然后下拜。蕭尚醴道:“今日一幕,恰似昔日定約之時?!?/br>
更夜園一役,也是田彌彌率秦州秘營十二騎奔襲,歃血為盟,結下賓主之誼,從此蕭尚醴得秦州與東吳相助。再想往事,恍如隔世,田彌彌道:“臣妾謝陛下,不曾違約。”

蕭尚醴道:“皇后亦不曾背信?!贝蠡橹眨@對帝后議定,若南楚與東吳為敵,秦州將助南楚。田彌彌這數(shù)年來在南楚宮廷中從未放棄過與東吳的聯(lián)系,陪伴延秦長公主的東吳貴女回到東吳后各自嫁人,也都保持與公主的來往。為她在東吳朝野內(nèi)傳揚美名,又令侍女每年入?yún)?,攜帶厚禮,分發(fā)宮人,為她在吳宮中廣施恩義。

此外還有暗中接納東吳朝臣的密信……北漢兩位王子爭位,也有她和蕭尚醴推波助瀾之功。蕭尚醴授意南楚使臣示好于大王子,她促使東吳使臣示好于二王子,暗示兩位王子若要爭位有楚吳兩國在背后支持,這才讓北漢汗王死后的爭位之亂愈演愈烈。

蕭尚醴道:“禮官對寡人說,皇后祭服不應有劍,古來沒有皇后佩劍的禮法。寡人告訴他,皇后不僅是后宮之主,更是秦州之主,秦州士馬尚且惟你馬首是瞻,又如何在祭服上佩不得一柄劍?”

田彌彌不知該說什么,卻見蕭尚醴望著她,目光轉冷,道:“寡人在與你成婚之初就想過如何吞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和你生一個孩子,這孩子固然會讓你的兄長興起借此子占有大楚的妄想,也可以讓寡人效仿父皇,在吳國炮制一場暴亂,使吳國宗室中男子盡喪,然后將此子改姓為田,堂而皇之繼承田氏江山。賺得東吳在手,不費吹灰之力?!?/br>
田彌彌雙手微顫,卻立即止住。她與蕭尚醴大婚之前就有約定,只有夫妻之名、君臣之實,而無夫妻之實。但若蕭尚醴就是要勉強她,這約定不過虛言而已。她平生最畏懼之事就是步上母親后塵,被囚困于深宮之中,為從未愛過的男人生兒育女。可縱使后來有秦州之地、七萬雄師,只要她一天是帝王家的女兒,就一天無法自保。

蕭尚醴所說的她設想過,但唯一的賭注就是她有看人的眼光。若她看錯蕭尚醴,就是她識人不清。如今在封山之時,天幕之下,蕭尚醴與她實言大婚之初這樣考量過,她從容道:“陛下為何沒有這么做?”

蕭尚醴知她心意,道:“當然不是因為約定。若是違反約定,能兵不血刃吞下東吳,寡人不介意做廢棄諾言之人?!彼鋈灰恍?,那一笑中竟有嘲諷之意,用醴酒祭過天,又再斟一盞,道:“北漢國勢與日俱增,中原卻不見明君英主。當世之雄,唯寡人與你。中原雄主已少,寡人豈可再折辱一人?”

那一盞酒敬向田彌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