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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撞死在墓碑上。 他不知道夢里的自己身在何處,為何沒在他們身邊?他也不知程厚禮在何處,為何沒有救他們? 但行刑的監(jiān)斬官似乎就是江州新上任的知府,只不過是張陌生面孔,他亦不知是誰? 夜半驚坐起。 樓君炎睜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而身側(cè)的陸燕爾依舊酣然而睡,呼吸平緩,嬌顏如玉,綻放在最美麗的時刻。 他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她似乎不悅,翻了個身繼續(xù)睡過去。 樓君炎眸色微暗,沉下身子,連人帶被擁入了懷中,手臂微微收緊,那般眷戀的神情,仿若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爹娘要護。 樓家要護。 她亦要護。 即使,他這輩子無法問鼎青云上,榮獲至高權(quán)利,但他掌握的東西,依舊能保他們無虞! …… 相聚的歡樂總是短暫,離別在即,哪怕陸秉坤夫婦再不舍,終是要分別。 女兒嫁了人,無法向以前那般承歡膝下,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鄭氏強忍著眼淚,萬言千語皆匯成一句。 “照顧好自己。” 陸燕爾含淚點頭:“娘和爹爹也是?!?/br> 樓君炎握住她的手,眸光深邃,對著二老鄭重道:“岳父岳母請放心,有我在,我便會好好護她疼惜她!” 陸燕爾驚愕,抬眸看他。 “走吧。”樓君炎回以輕笑,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這時,一抹身影從街角處走出來,那女子梳著婦人發(fā)髻,穿紅戴綠,有些艷俗,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馬車駛離的方向,整個人呆住。 陸燕爾嫁的人竟是那般俊美的郎君? 有使不完的銀子,還有那般好的夫君。 而她呢? 卻只能守著個矮胖子過活,王玉蘭瞥一眼身旁油膩的男人,什么鄉(xiāng)紳老爺,身子都被掏空了,還不如嫁個窮小子,沒銀子身體卻健康。 “玉蘭,你不是說要去拜見縣令舅舅,舅母嗎?”身旁的男人催促道。 王玉蘭此時意恨難平,哪里還有心思去找陸秉坤,陸燕爾嫁入江州后,她便也被自己那可惡的爹娘綁了硬塞到花轎上,做了這個男人的妾室。 洞房當(dāng)夜,見到這個猥瑣的男人時,她差點吐了。 姑娘最期待的事卻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男人繼續(xù)催她:“我都把禮物拎來了,趕緊進去吧,我還想在安和縣買些地,有你舅舅幫忙,肯定順利些?” “明天再來,我今天不舒服。” 王玉蘭沒好氣地丟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走。 男人臉色一變,破口就要大罵,可想到自己有求于她,便又焉焉地住了嘴。 兩天后。 陸燕爾跟著樓君炎轉(zhuǎn)道來了流江,這也不是去京城的路,她越發(fā)不解:“夫君,我們這一路上是游山玩水嗎?” “你是游山玩水,而我是正事。”樓君炎眉梢肆意一挑,“等會兒,你同那兩個丫頭呆在客棧,我出去一趟,可能到傍晚才能回來?!?/br> “去哪兒?” “考察流江水域的地勢風(fēng)貌?!?/br> 陸燕爾想了想,可能跟他最近搗鼓的圖紙有關(guān),便揮手道:“你早點回來?!?/br> “嗯?!?/br> 舟車勞頓,陸燕爾身子有些困乏,等樓君炎出去后,她便鉆進被窩里昏昏欲睡,而晚晴和冬梅則安靜地守著她。 這一覺,陸燕爾睡的暈乎乎的,整個人好像漫步云端,伴隨著一些燥熱,眼皮更是重的不愿睜開。 “小姐,醒醒?!蓖砬鐝耐忸^端了飯菜,“該吃飯了?!?/br> “哦?!?/br> 陸燕爾躺在被窩里,勉強睜開惺忪的眸子。 她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只覺得食欲不振,整個人乏力的很,冬梅伺候她起床,她抬了抬手,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瞬間便暈了過去。 ☆、第35章 難受不許起來 樓君炎見她真餓極了,便又盛了一小碗,喂她吃完,陸燕爾才砸吧砸吧嘴巴,不再用那種濕漉漉的眼神望著他。 陸燕爾抬手,后知后覺看了看身上新?lián)Q的寢衣,眸光輕動:“誰幫我換的衣裳,扣子都扣錯了?” 樓君炎看她一眼:“你那丫頭做事,這么不妥當(dāng)?” “額……” 陸燕爾撫了撫額,原來是晚晴換的呀,還以為以為是他呢。 樓君炎似是知她心中所想,掀唇道:“如果你想,下次我?guī)湍銚Q,絕不會扣錯扣子?!?/br> 陸燕爾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羞答答地說:“那就有勞夫君了?!?/br> 樓君炎墨眸微暗,似有洶涌的暗光涌動,而后淡淡地側(cè)身,不再看她,輕咳兩聲:“你且休息,等你身子痊愈,我們再啟程。” 陸燕爾眼眸微瞇,軟軟地問道:“那夫君的事情可忙完了?” “沒?!?/br> 樓君炎搖頭,也不隱瞞她,“流江地勢復(fù)雜,我需實地多探訪幾次,方知分流引沙具體從何處開始為好。而且,今年官府在暴雨過后又卸了一次閘放水,淹了近乎千畝良田,導(dǎo)致很多農(nóng)戶顆粒無收?!?/br> 陸燕爾蹙眉:“糧食縮減,當(dāng)?shù)厣啼伒拿准Z豈不是會漲價?” “是會漲價,但應(yīng)該不會太離譜,流江引起的水患屬于天災(zāi),當(dāng)?shù)毓俑畷{(diào)控糧商的價格,朝廷也會撥下部分糧食災(zāi)款,幫助這里的百姓渡過難關(guān)?!睒蔷装櫭嫉?,“只是……” “若不徹底解決流江水患的問題,這里的百姓便要年年受災(zāi)?!?/br> 陸燕爾面色凝重,支著腦袋,說:“古有精衛(wèi)填海,為何不干脆將流江填埋了,這不就不會年年發(fā)大水了嗎?” 樓君炎踱步走至她跟前,一記板栗輕敲在她額頭上,慢笑:“我家夫人還真是蠢的可愛,你可知流江有多大,是北方地界第二大的一條江河流域,水線幾乎貫穿南北。別說要耗費多少座山去填江,就算真將流江填埋了,那流江水域的田地又該從哪里引水來澆灌,到時候引發(fā)的恐怕不是水災(zāi),而又是旱澇了吧?!?/br> “這等家國大事實在太復(fù)雜,還是留給夫君解決吧?!标懷酄柸嗳囝~頭,努努嘴,“不過,我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幫到今年因水患而沒有糧食過冬的百姓呀,也算是幫到夫君了。” 樓君炎斜眸睨向她:“你打算如何做?” “夫君不是說,這里的糧食會漲價嗎?” “已經(jīng)開始漲了?!?/br> 陸燕爾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轉(zhuǎn),笑盈盈地說道:“不如我們從商戶手里高價將糧食買過來呀?!?/br> 樓君炎挑眉:“你要開棚布粥?” “不是?!标懷酄枔u頭如撥浪鼓,“夫君要上京,我們在這里停留不到幾日,施粥只能解決幾日罷了。” 樓君炎輕笑:“你要贈糧?” “也不啊,父親賺錢養(yǎng)家很辛苦的,怎能如此肆意揮霍,能節(jié)省點就節(jié)省點。” “用于此處,總比查封了好?!?/br> 陸燕爾疑惑地看向他,怎會被查封? 樓君炎眸目微沉,眼里轉(zhuǎn)瞬泛起一抹興味的笑意,問道:“你要如何幫樓家節(jié)???” 陸燕爾被轉(zhuǎn)移了心思,興奮道:“我們高價買過來,再以農(nóng)戶能承受的低價賣出去,不就得了,我們還賺了個低價呢,總比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