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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再沒有誰會像陸長寅這樣對呦呦。 他本可以讓其它的人陪呦呦回門,卻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親自陪著呦呦回來。 — 書房里。 阮雲(yún)與陸長寅對襟而坐。 氣氛沉悶,阮雲(yún)最先打破寧靜,問他,“呦呦可好?” “哭過幾次?!标戦L寅想了想,說了實話。 阮雲(yún)眉頭皺起來,“你不是說會好好對她?為何弄哭她?” 陸長寅抿著唇,黝黑的眸底染上些許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想了一會兒,才有些遲疑地開口,“許是我送了她貓沒有送狗。” 阮雲(yún)眉頭皺得更深,他印象里呦呦可不是為了這樣的小事會哭的姑娘。但到底自己又沒有在呦呦身邊,只得相信了陸長寅的說法。興許嫁人了,呦呦變得小女兒家的心思便多起來了。 這樣一想,阮雲(yún)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說出來后,陸長寅想了一路沒有想通原因幾乎已經(jīng)確定了,眉頭一松。 心事解開,他神色緩了過來,又恢復(fù)往日那慵懶散漫的模樣,手轉(zhuǎn)動著扳指,開口道,“燕京酷暑難耐,伯母她們都是南方人,受不了熱,阮兄不如她們?nèi)デ嘀荼苁睢!?/br> 阮雲(yún)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見他不似開玩笑,眸色漸漸重。 燕京天熱,青州也不涼快,要去避暑也是下江南或是北上,斷然是沒有去青州避暑這一說法的。 這哪里是提議讓他去避暑,是去避難。 “為何是青州?”阮雲(yún)神色凝重。 陸長寅也不擔(dān)心他打探,唇角牽起,“青州是我的。” “盛瑛不過是個商人。”阮雲(yún)看著他,目露幾分狐疑。 就算盛瑛再有能耐,他也只是商人。 陸長寅憑什么如此大放厥詞,說出青州是他的這樣膽大妄為的話。一個商人興許能影響官府,但卻掌控不了官府。 “阮雲(yún),你比我想象的要笨啊,”陸長寅輕嘖一聲,“戰(zhàn)亂后那么多人都做不了青州州牧,你以為楊廣臨憑什么能坐上青州的州牧的位子?” “他是你的人?!比铍?yún)眸色震驚。 陸長寅淡笑不語。 答案顯而易見。 “陸長寅,你.....你到底是何人?”阮雲(yún)手指發(fā)緊。 他知道陸長寅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是當(dāng)初那個垂死的阿奴,也知道陸長寅是盛瑛,知道他與左仲纓有勾搭,知道他要造反。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該有那么大的能耐。 “這不重要?!标戦L寅收了笑,微垂眼瞼,“你只要知道我是阿奴就夠了?!?/br> 阮雲(yún)手指松了,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阿奴,他永遠(yuǎn)不會做傷害阮家的事。 “什么時候走?”阮雲(yún)平復(fù)心底翻涌的情緒。 “八月中旬,”陸長寅道,“再過十日,柴顯便會下旨讓柴讓和柴安去江南?!?/br> 提起柴顯時,他神色中流露出來的殺意和冷意讓人心驚。 掐著時間沉思片刻,阮雲(yún)就猜到了什么,他抬眸看眼前的人,神色復(fù)雜,“呦呦呢?” 陸長寅眸中的戾氣忽然間消失不見,就連嘴角那譏諷的弧度也柔了下來。 “她也去?!彼D(zhuǎn)著玉扳指,聲音散漫。 在阮家一直待到深夜,馬車再次悠悠動起來。 回去的路上,阮呦手里多了兩本書,是李氏塞給她的,說是大婚的時候忘記放進(jìn)她箱子了,囑咐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看看。 陸長寅留意到她眼睫濕潤,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哄她,“別哭了,日后你想回阮家隨時可以回?!?/br> 阮呦抬眸看他,抿了抿唇。 她還是不與他說話。 等到了盛府,她也不要陸長寅扶,自己下了馬車,知道他今日不會留在府邸,阮呦朝著他福禮。 陸長寅胸口堵著塊石頭不上不下,見她待他就像陌生人一樣,不知怎么就慌了神。 他抓住阮呦的手,黑眸里滿是緊張,柔聲哄她,“呦呦,我明日就讓人送兩只狗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阿狗是狼狗,在外面懟天懟地,在呦呦面前小心翼翼,賣乖討好,為了討骨頭吃(呦呦是骨頭) 明天咱還是會虐一虐阿狗的,誰讓他以前讓呦呦哭了那么多次。 第108章 趙乾聽聞陸長寅回府了, 立刻屁顛屁顛地帶著白日里收到的消息過去,然而他剛走到院子前就被宋悟拉到一邊去。 “大人心情不好, 你一會兒進(jìn)去小心點, 別觸了大人的霉頭。”宋悟提醒道。 “這么關(guān)心我?不像你啊?!壁w乾咬著草根, 一挑眉。 宋悟呸一聲, “誰關(guān)心你啊,我是怕你連累了咱們一起遭殃?!?/br> “嘁,”趙乾氣著了, 直接踹他一腳, “爺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虧爺上回出任務(wù)還替你挨了一刀。” 話說回來,他有些好奇,“大人怎么心情不好?” 宋悟左右看了看, 湊到趙乾耳邊,壓低聲音,“聽說大人今日陪阮姑娘回門, 阮姑娘一路上都沒給大人一個眼神,也不跟大人說話,就連走的時候, 大人伏小做低道歉,阮姑娘也沒搭理大人呢?!?/br> 該! 趙乾心理暗喊一聲, 只是嘴里上不敢說出來,他抬眸與宋悟?qū)σ暎瑐z人心照不宣, 都從對方眼神里看出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來。 之前大人將人家小姑娘弄哭那么多次,簡直是報應(yīng)來了。 手里的消息重要,他也不與宋悟再寒暄了,徑直進(jìn)了院子。 大人辦公的屋子光線很暗,他在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只好推開門進(jìn)去。 屋內(nèi)視線昏暗,窗戶半開,夜風(fēng)吹進(jìn)來,案幾上的燈火劇烈跳動著,半暗半明的光映在伏在案幾上小憩的人影上。朱紅色的長袍在風(fēng)中撲簌簌作響,青絲被風(fēng)卷起,幾分凌亂,忽明忽暗中,趙乾瞥見陸長寅緊鎖著的長眉。 大人睡得不安穩(wěn)。 趙乾嘴角的笑意忽然就散了。 他又想起以前的事,那段最煎熬的日子,也是錦衣衛(wèi)內(nèi)斗爭權(quán)最嚴(yán)重的日子。 那是煉獄,到處都是陰謀,背叛,壓迫和死亡。 如果沒有大人,不會有今天的錦衣衛(wèi)。 無數(shù)個廝殺的日夜里,大人晝夜出行,帶了一身的傷,一身的血回來,來不及盥洗就伏在這一臺小小的案幾前睡熟。 他從前以為大人當(dāng)真噬血無情活閻王,后來發(fā)現(xiàn)大人清理血跡時眉眼間一閃而過的厭倦時才知道,大人根本不喜歡殺戮。 他也總以為大人心思縝密無所不能,事實上,大人今年也不過二十四。 比他還小一歲。 “大人?!彼呓诵?,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禮。 “何事?” 屋子里的光線亮了起來。 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