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其余的仆人們諸事不管，萬里遙便可過去留宿一夜。

    抬眼向著柳玉容一掃，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柳玉容見狀，輕聲的笑問道：“怎么不說話？還等著我請你不成？”

    “你就是得請我?！?/br>
    “呸！好像我離不得你似的?！?/br>
    萬里遙也笑了：“不是我拿喬，是上次到你家里，你那樣和我大吵，真有點嚇著我了?！?/br>
    “那也不怪我，怪你?！?/br>
    “你知道我的情況，那么大的女兒還沒結(jié)婚呢，我怎么好先續(xù)弦？這又不是討個姨太太，可以隨便對付著辦一辦?！?/br>
    “其實我也懂你的難處。只不過上次我心情不好，又看你那樣漫不經(jīng)心的，一時間就忍不住了，非得大鬧一場才痛快些?！?/br>
    “我懂，你不說我也懂。”

    柳玉容伸手挪開了他手邊的酒杯：“少喝一點吧?！?/br>
    萬里遙往嘴里送了一塊牛排：“沒事，你知道我的量。”

    柳玉容親自拿起酒瓶，給他倒了半杯：“就是這些，多了沒有。最煩你喝得醉醺醺?！?/br>
    “我什么時候醉醺醺了？”

    “去年夏天那一次，在我家里又是吐，又是頭昏頭疼，嚇得我把醫(yī)生都叫來了。今晚你要是還想再那么鬧一場，我可不管你，我直接把你推到大街上去。”

    萬里遙笑了：“不信，你舍不得?！?/br>
    燈光之下，他年輕得簡直還像個小伙子，讓柳玉容一眼望到了他的青春歲月。于是美滋滋的向著他一笑，她低聲嘀咕道：“是舍不得。要是舍得呀，早就不理你了?！?/br>
    二人酒足飯飽，出門上了汽車，直奔了趙宅而去。

    趙宅很靜，因為原本就人少，平時最活潑聒噪的少爺還不在，仆人們一見女主人是帶著男朋友回來的，越發(fā)的識相，各自回房早早睡去，全要睡成天聾地啞，免得擾了主人的好事。

    萬里遙喝了個半醉，一進(jìn)了柳玉容的臥室，便向后一仰倒在了大床上。柳玉容拽了他起來，讓他先去洗澡，他懶怠動，重新又倒了下去。這回柳玉容再來拽他，他便耍起了無賴，死活不肯起。

    兩人嘻嘻哈哈鬧得正歡，忽聽“刺啦”一聲響，房內(nèi)的電燈隨即滅了。二人在黑暗中停了手，萬里遙問道：“停電了？”

    “聽著像是電線出了問題，明天得找工人過來看看?！?/br>
    “現(xiàn)在我什么都看不見，你可不能再逼著我去洗澡了吧？來吧來吧，摸黑睡吧?！?/br>
    柳玉容剛要回答，可兩道黑影帶著疾風(fēng)沖入房內(nèi)，一人從后方猛的摟住了她，另一人則是直接把萬里遙摁在了床上。柳玉容只發(fā)出了短促的一聲哀鳴，隨即便沒了動靜。

    萬里遙情知不妙，想要呼救，可是下顎一疼，是身上那黑影用力捏開了他的嘴。堅硬的玻璃瓶口直杵進(jìn)了他的喉嚨，他瞬間被灌了滿口的烈酒。連嗆帶咳的吞咽了幾大口之后，他失去了知覺。

    萬里遙清醒之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

    他睜開眼睛，先是發(fā)了一陣呆，然后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地上。

    他頭痛欲裂，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黑，口中也是惡苦。輕輕的呻吟了一聲，他想要揉揉眼睛，可是一只手抬到眼前，他愣住了。

    他的手怎么這么臟？這黑紅的污漬都是什么？怎么都嵌進(jìn)了指甲縫里？他昨夜這是摸到什么臟東西了？

    疑惑而又艱難的，他以手撐地坐了起來，扭頭去找柳玉容。

    下一秒，他猛地向后一躲，同時爆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引來了趙宅全體仆人們的注意。

    他看見柳玉容仰臥在床上，臉上一道刀口翻翻著，一直向下豁到了她的胸膛。滿床滿地，都是她的血。

    就在這時，仆人們也聞聲沖進(jìn)來了。

    噩耗傳回萬府之時，萬家凰對鏡而坐，正等著翠屏過來給自己梳頭。

    忽然聽到房門“砰”的一聲響，她回頭望去，隨即便呵斥道：“二順，干什么這么冒冒失失的？”

    二順打著哆嗦站住了，喘得簡直說不成句：“不、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老爺他、他、他殺人了！”

    萬家凰站了起來：“你說什么？誰殺人了？”

    “老爺，殺人了。”

    “胡說八道，他能殺人？他殺誰了？”

    “趙、趙三奶奶?！?/br>
    萬家凰立時變了臉色。

    二順近來學(xué)會了開汽車，昨天就是他做汽車夫，載著萬里遙出的門。

    萬里遙在趙宅過夜，他也沒回來，在趙家的門房里湊合了一宿。到了翌日清晨，他站在趙宅門口，正琢磨著早上吃點什么，忽聽內(nèi)宅那邊亂哄哄的鬧了起來。他不明所以，先還站著不動，直到一隊警察沖進(jìn)去押出了萬里遙，他才慌了神。萬里遙半身的血，整個人都是癡癡呆呆的，見了門口的他，只喃喃的說了句“不是我”，然后便被警察連推帶搡的裝進(jìn)汽車?yán)锶チ恕?/br>
    二順向他跑了兩步，結(jié)果被警察打了一警棍，眼看那警車開走了，他回頭又去問門口的趙家仆人。趙家仆人和他一樣面無人色，只說：“你家老爺，把我家奶奶給殺了。”

    趙家仆人告訴二順的話，被二順如實轉(zhuǎn)述給了萬家凰。而萬家凰聽了這話，眼中登時就有了淚光。原本二順這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她那父親，她最了解。他會有膽子去殺人？就算他有那個膽子，他還沒有那個力氣呢！

    可當(dāng)那死者變成趙三奶奶之時，她就不敢嘴硬了。老話講得好：jian近殺、賭近盜。而萬里遙和趙三奶奶的關(guān)系，就正處于愛情和jian情之間。后退兩步靠了墻，她又問二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趙三奶奶鬧翻了？在哪兒殺的？什么時候殺的？趙三奶奶已經(jīng)沒救了？老爺現(xiàn)在人在哪里？”

    二順連連的搖頭：“不知道，昨晚老爺和趙三奶奶還好好的，興許是昨天夜里的事……不知道……”

    萬家凰拔腳就往外走：“快去叫你哥哥過來，咱們馬上出門！”

    萬家凰得先出去把父親找著——至少，得知道他被關(guān)押到了何處。

    二順還是稚嫩，而且嚇壞了，所以她帶上了張順，及至出了家門上了汽車，她茫茫然的又沒了主意。充當(dāng)汽車夫的張順回了頭：“要不先給警察廳打個電話？他們蘇廳長不是和老爺有點交情嗎？”

    萬家凰立刻推開了車門，回家去給蘇廳長打電話。

    和蘇廳長通過電話之后，她再次出門，去了蘇府。蘇廳長也沒想到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