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家了,你他娘的突然背后來這么一招陰的! 徐朗直接無視沈雋的目光,一臉正氣的將折子遞給常喜公公。 常喜公公接過折子,轉(zhuǎn)身就托給元珣。 元珣此刻倒是坐直了身子,他拿起折子快速的瀏覽一遍,又“啪嗒”一聲合上,幽深晦暗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下方的沈雋身上。 沈、雋。 這就是那小嬌氣包的父親? 看著白白凈凈,斯斯文文,只眉目間透著一股灰敗之氣,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是什么正派的。 元珣瞇了瞇眼眸,沉吟道,“太常少卿沈雋……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你父親是前朝太傅沈文德?” 沈雋被皇帝那銳利如刀的目光盯得頭皮發(fā)麻,再加上他的確貪墨了些錢財,心中發(fā)虛,這會兒又聽到皇帝的問詢,頓時兩股戰(zhàn)戰(zhàn),顫著聲音道,“是,是,家父正是沈文德?!?/br> “朕年少時,有幸聽過沈公幾堂課,沈公真是個品行高潔,令人敬佩的長者?!?/br> 元珣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龍椅上的雕刻,也回想起當(dāng)年那位一襲深藍(lán)色文士袍的長須老者,那老者的眉永遠(yuǎn)是舒展著的,腰背總是挺得直直的。 往事如煙,昔人早已作古。 視線再度落到臺下那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沈雋身上,元珣灰青色眼底浮現(xiàn)一抹輕蔑,“可嘆沈公那般高才,卻養(yǎng)出你這么個庸人?!?/br> 他的語氣并不嚴(yán)厲,但話中意思卻像是一把鐵錘狠狠地砸在沈雋的脊背上。 沈雋一下子垮了腰,軟了膝蓋,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大殿之上寂寂無聲,只有沈雋叩頭的求饒聲。 大多官員都冷眼旁觀,無動于衷。 也有幾個平日也沈雋交好的想要出來求情,都被身旁的人及時拉住,并以眼神警示著“你不要命了,證據(jù)確鑿,而且這事指不定另有乾坤,你別蹚渾水把自個兒也搭了進(jìn)去”。 一時間,整個朝堂氛圍都變得肅然可怖。 上座的元珣捏著那本折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動聲色的勾起了唇角。 他正想替那小嬌氣包出口惡氣,這下真是瞌睡碰到枕頭,巧了。 *** “聽說陛下今日在前朝發(fā)了好一通火氣,又是說沈雋無能蠹蟲,又是說他丟了沈老太傅的臉,不配當(dāng)沈家兒郎。”云燕興致勃勃的將打聽來的事與楚纖纖道。 “沈雋本就無能,若不是靠著沈老太傅的余蔭謀得一官半職,就憑他,哪里配上朝堂?” 楚纖纖心情愉悅的欣賞著用鳳仙花汁染好的紅指甲,唇角微翹,“也不知道咱們那位沈美人是否知曉這事?!?/br> 云燕眼珠子一轉(zhuǎn),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主子莫擔(dān)心,很快沈美人就會知道了?!闭f著,她施施然福了下身子,轉(zhuǎn)身退下了。 楚纖纖抬眼看向擺在顯眼處的那柄玉如意,唇角的笑意更深。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沈丹若是個什么反應(yīng)?驚慌失措?以淚洗面?又或者是關(guān)心則亂的去找陛下求情? 呵,真是期待呢。 *** 沈府。 打從沈雋失魂落魄的下朝回來,整個府邸的氣氛就變得格外肅穆。 這種時候,其余兩位姨娘是不敢往前湊的,只有解語花孫姨娘敢上前奉茶,溫聲細(xì)語的詢問一番。 在得知沈雋被皇帝當(dāng)眾斥責(zé),并被貶謫至嶺南的一個小縣城當(dāng)縣令時,孫姨娘連茶杯都拿不住,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等她緩過氣來,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聲音也尖利的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雞,“嶺南??縣令?!!” 天爺吶,嶺南是什么地方,人跡罕至,瘴氣遍布,颶風(fēng)鱷魚,患禍不測! 沈雋也是面如死灰,眼底含淚,“是啊,嶺南……那哪里是人待的地方!陛下這是要讓我去死?。 ?/br> 孫姨娘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嘴里一直呢喃著不會的。 過了好半晌回過神來,她委屈悲傷的撲倒沈雋身上,嗷一嗓子的痛哭起來,“老爺,怎么會這樣啊,好端端的怎么會這樣啊。那殺千刀的徐朗,咱們家哪里對不起他啊,他要這樣害我們!大姑娘都跟他家定了親吶!嗚嗚嗚,老爺你被貶謫了,咱們家大郎該怎么辦,還有咱們家思婉,她還沒定親呢……” 一提到徐朗,沈雋也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雙目通紅,咬牙切齒罵道,“徐磨憨那個龜孫子!那該死的老東西!” 他怒氣沖沖的罵了一通,怒氣卻并未緩解,反而越罵越是無能為力,越罵越是傷心,索性抱著孫姨娘一起哭了起來。 這邊廂兩人在屋里抱團(tuán)痛哭,外頭自然也聽到動靜,各房安插在正院的人也都立馬下去通風(fēng)報信。 沒過多久,沈府上下都知道了老爺貶官至嶺南的消息。 “怎么會這樣!” 沈老太太聽聞此消息時,驚懼的手一抖,那盤出包漿的檀木佛手串繩子驟然斷了,一顆顆佛珠噼里啪啦的滾了一地。 “快,快與我說道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老太太眉頭緊皺,肅然盯著眼前報信的小丫頭。 待小丫頭將聽來的內(nèi)容重復(fù)一遍,沈老太太肩膀一塌,有氣無力的往高高的軟枕上重重一倒。 李嬤嬤一瞧,忙不迭上前拍著她的背順氣,“老太太,你切莫動氣啊。四姑娘進(jìn)宮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奴才一定好好照顧著你?!?/br> 沈老太太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幾下,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抬起,渾濁的老眼下是盈盈淚光,哽咽道,“我早知道,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啊,他父親的名聲都要被他敗光了。老頭子……老頭子他要是泉下有知,怕是死都不得瞑目啊。” 她手握成拳頭,一下又一下的錘著自己胸口,伏在案幾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屋里的丫鬟婆子們見狀,也心生凄涼,皆垂眸擦起眼淚來。 沈老太太哭了許久才勉強(qiáng)止住了淚水。她哭的有些累了,頭又疼的厲害,正要讓李嬤嬤扶自己回寢屋歇息,就聽到外面一陣吵吵囔囔—— 不一會兒,沈雋連同他一屋子的女人孩子烏泱泱的擠進(jìn)了正廳。 打頭的男人垂頭喪氣的,沒有半點主心骨的氣勢,后頭的女人姑娘們更是哭的凄凄慘慘,梨花帶雨。 沈老太太看著這一屋子人,心底一陣堵得慌,又不好往外趕人,只得強(qiáng)撐著精神重新坐下。 “都來齊了?”她沉重的問。 “母親,兒子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求你想想法子了。” 沈雋帶著哭腔道,又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遍,末了,他拿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兒子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徐磨憨。當(dāng)初你去跟他家老太君商量如玉的婚事時,兩家還和和氣氣的……母親,勞煩你去問問徐老太君,好歹弄清這到底是怎么個恩怨!讓兒子死也死個明白啊?!?/br> “……”沈老太太還沒開口,孫姨娘就抽抽搭搭的接上了,“是啊是啊,老太太,咱們家跟徐家的這門親事可是你找上的,如今徐家害的我們家這么慘,你也得討個說法才是?!?/br> 她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