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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宋奚便送他們到縣城外,他勾唇注視著賈赦一行人離開。末了,直至身影消失,宋奚才收斂起嘴角的笑意,面容一片冰冷,陰鷙冰冷的眸子里是恍如鬼魅的森寒。宋奚騎上馬,狠甩手里的鞭子,便決絕地朝京城奔去。只消兩個時辰的工夫,宋奚便回了府邸,下了馬后,他便直奔書房,閉門謝絕任何人入內(nèi)。“你要在這呆到什么時候?”宋奚三兩步?jīng)_到內(nèi)間,看向那名端坐在羅漢榻上,臉蒙著黑紗的男人。男人正翻閱羅漢榻上短腿桌上的書冊,更從里面抽出一本秘戲圖來,眼睛里閃爍著積分驚訝。他把書頁內(nèi)令人羞臊的內(nèi)容大方地展示給宋奚看。“我們風(fēng)采佳絕,湛然若神的宋大人,也會看這種粗俗鄙陋的書?”黑紗男人挑起俊眉,眸光里閃爍著意外。“別碰了,你嫌俗,我也嫌你臟?!彼无衫淅漤谎酆诩喣腥?,便在桌邊坐下來,自己斯文的倒杯茶喝。黑紗男人聽宋奚此話只淺淺笑了一聲,也不惱,他丟下書,伸手也跟宋奚要茶。宋奚看都不看他一眼,全然不搭理。“慕林,你變了。當(dāng)年我于你,可是過命的兄弟。你曾說過,這輩子不忠天忠地,甚至不忠君主,也要忠于我?!焙诩喣腥宋⑽⒋鬼?,濃密而修長的睫毛打著顫兒,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且有著一絲悲涼,“誰曾想才幾年過去,你就不是你了,也早把我忘了。在你心里,我應(yīng)該早在七年前就死了?!?/br>“我七歲時說的話,你能記到今日,確實(shí)難得,只可惜此話沒別的用處,只證明你記性好而已?!彼无舌托σ宦?,修長的手指便在茶杯沿上來回摩擦。黑紗男人聽了這話,卻異常激動起來,他站起身,目光緊張地落在宋奚身上,一刻不曾放松。“你這就不認(rèn)自己當(dāng)年的話?”“認(rèn),我說的就是我說的,”宋奚含笑抬眸,“但誰又告訴你,我是個守諾之人了。我看你對我有很大的誤會?!?/br>“宋慕林,這么多年好容易我們難得再相見,你非要說出這么傷人的話與我?我可是你親外甥,從小和你一起玩兒到大勝過親兄弟的外甥?!?/br>“你不會蠢到以為,你提幾件當(dāng)年的事,我便會立刻認(rèn)定你就是死而復(fù)生的穆瑞遼?”宋奚冷笑反問。“原來你還在懷疑我的身份。我就是穆瑞遼,可以命作誓!你若不信,大可以考驗(yàn)我,問我任何問題。”穆瑞遼挺胸抬頭,目光堅(jiān)定地看向宋奚。宋奚:“那你都記得什么,說說?!?/br>“你五歲的時候,把太后賞給我的琉璃盞弄碎了,是我替你背鍋,這件事除了你我,沒有第二人知道。我們二人都愛玩捉迷藏,便是年紀(jì)大些,十五六了,還是喜歡這個。當(dāng)時為了怕被人知道笑話,我們每次都會在晌午午睡的時候,騙過宮女,偷偷跳窗出去玩。每次鬧得滿頭大汗回來,再裝睡。你只有段日子,宮女以為你我是得了什么虛癥,只要一午覺,便會滿頭發(fā)冷汗。后來還因此鬧了御醫(yī)來為你我診脈,咱倆因?yàn)檫@件事,還暗地里偷偷笑過。你更說過,將來會輔佐我登基,陪著我一起治國平天下,讓這天下的百姓再沒有疾苦,讓大繁榮昌隆再無敵國進(jìn)犯?!?/br>宋奚面容依舊冷淡,但冷眸卻微微垂下,睫毛抖動了。穆瑞遼見狀站起身來,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黑面紗,“你過目不忘,我不相信你不記得以前那些事。是真是假我一說,你自然就能辨出?!?/br>“便是辨不出,那我這張臉你總該認(rèn)得,你為什么不相信!”宋奚抬眼看過去,看到一張略顯成熟且俊朗清逸的臉,這張臉在七年以前他再熟悉不過。甚至在它不曾出現(xiàn)的這七年中,宋奚的腦海里也會時不時地浮現(xiàn)其模樣。這已經(jīng)是對方第二次露臉給他了,但宋奚觀之還是震撼不已。難以相信,所有人一直以為已經(jīng)戰(zhàn)死在沙場的太子爺穆瑞遼,回來了?原本以英俊文采雙佳著稱的太子爺,而今的面容上多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像是一只長長的蜈蚣趴在他左嘴角的下方,一直延伸到腮。宋奚的目光在穆瑞遼的傷疤處停留片刻,方移開目光,繼續(xù)端起手里的茶,放在嘴邊。他抿一口茶的時候,腦子里的也閃過無數(shù)種想法。穆瑞遼從揭開面紗之后,就一直觀察宋奚的反應(yīng)。奈何宋奚此人想來與別人不同,不管是碰倒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他的神態(tài)也都是冷冷默默,淡淡疏離而已。“你就真的對我的過去沒有一絲絲好奇,也不想問我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穆瑞遼有些惱怒地追問。“你自然會說,就如現(xiàn)在這樣?!彼无傻?。穆瑞遼氣得指了指宋奚:“我真快要被你第二次氣走了。”宋奚揚(yáng)起嘴角,“你不會走,你既然來了,便是指望我做什么?!?/br>“母后她這些年還好么?”穆瑞遼滿臉關(guān)切,很焦急的看著宋奚。“你若是真擔(dān)心她,又怎會在七年后遲遲歸來?!?/br>穆瑞遼怒睜圓目,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我的苦衷還不明顯么,你瞧瞧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剛開始我是這副模樣的時候,我連自己都不敢看自己,就怕瞅上一眼,我連忍辱偷生的勇氣都沒有了。當(dāng)年我率兵孤軍陷入埋伏,頭中了一刀,渾身是血,半死地躺在尸體堆里,被搜刮尸體物品的野人救了回去,磕磕絆絆養(yǎng)了兩年我這傷才總算好了。而我這副樣子,便是與皇權(quán)是徹底無緣了,我也受夠了皇家的爾虞我詐的生活,想讓自己的心歸平靜,就讓過去就此死了也好??扇兆釉骄?,我越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了,曾經(jīng)豪爽闊達(dá)的心胸,就好像隨著我臉上這一刀一并劃掉了。我恨,恨一切把我變成這樣的人和事。當(dāng)年推我送戰(zhàn)場的每一個大臣的名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跟刻在心里一樣。我越恨,恨到不能再恨的時候,我方幡然醒悟,我不該委屈而活,該站出來讓那些害我的人去死才對。”“你確實(shí)變了,性子截然不同,聲音也是?!彼无傻?。穆瑞遼咬牙道:“若你每日每夜都被仇恨淹沒,被噩夢吞噬,如此反復(fù)幾年試試,只會變得比我更可怕?!?/br>“不會幾年,我沒你能忍?!彼无深D了下,然后抬眼肅穆地看著穆瑞遼,“說說,你需要我做什么?!?/br>“答應(yīng)幫我了?”穆瑞遼眼里透露出驚喜,他抓起面紗蒙在臉上,然后湊到宋奚跟前坐下來,伸手要去拍宋奚的肩膀,卻被宋奚冷冷地目光制止了。“你這是什么意思?”穆瑞遼不解。“讓你快些說完,然后告訴你不可能,請你快走?!彼无商孤实?。穆瑞遼怔住,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跟宋奚耐心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