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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熠問。 “謝少卿去吏部了,我們得等等他。” “對,我忘了問老謝,他去吏部,莫不是查許少卿?” 周祈點頭。 “就吏部那官員履歷,都是最明面兒的東西,能看出什么?” 周祈笑道:“那你就得問謝少卿了?!?/br> 崔熠埋汰謝庸:“人人都說聰明人毛發(fā)稀,別看現(xiàn)在老謝頭發(fā)挺多,保不齊等他年紀大了,頭發(fā)就都掉光了,‘渾欲不勝簪’……”說著自己先笑了。 周祈想象光頭謝少卿的樣子,那樣的身姿,那樣的清雋眉眼,為何竟然覺得有一種別樣的好看?若是穿個僧袍,燈下看經(jīng)…… 周祈的腦子又跑偏到一篇叫的傳奇上,說的是一只上古的蛇妖勾引得道高僧的事。那里面有一段極香艷的…… 正滿腦子的不正經(jīng),扭頭卻見那腦子里的身影朝這邊行來。周祈趕忙把妖怪高僧打架的事從頭腦中驅(qū)趕走。 “使團那邊如何?”謝庸問。 周祈把查探所得撮其精要說了。 “我有一個懷疑……”周祈看謝庸。 謝庸知道她懷疑的是什么,“從吏部,我也約略查到一點東西,我們先去見許少卿?!?/br> 許由滿臉晦氣,臉上又帶著些不解:“畢竟是皇城之內(nèi),畢竟是各國使節(jié)所居之地,我們自謂管得還算嚴,出入有門禁,館內(nèi)有巡丁崗哨,那鷹和鷹奴竟然會悄無聲息地被人殺死……” “有心害人,沒有縫隙也能鉆出縫隙來的?!敝x庸道。 許少卿點點頭。 “我們此來,是想見一見典客署的官員,查一查負責回鶻使團衣食住行的行館仆役們。” 許由懂他的意思,“宴享飲食之事是典客丞蘇寶澄管著,其余則歸顧甘霖,我差人去叫他們?!?/br> “有勞了?!敝x庸微笑道。 差遣了人去叫兩位典客丞,許由又看謝庸,“子正疑心這仆役中有細作?這些仆役入館時,我們都是查過的,也請干支衛(wèi)申酉二支掌過眼,就是怕其中混入歹人,而且這些奴仆大多都是待了五六年以上的老人兒……” 謝庸道:“如今還不好說,只能把接觸鷹房的人都排查一遍。” 許由點點頭。 “許少卿任這鴻臚少卿也有好幾年了吧?鴻臚寺事多事雜,成天跟這些語言不通、禮儀不同的番客使節(jié)打交道,也是辛苦?!敝x庸微笑道。 許少卿深深地點下頭,“剛來鴻臚寺時,有時候半夜都夢到兩國使節(jié)在客館打起來了……后來被磨沒了脾氣,倒也不覺得辛苦了?!?/br> 謝庸微笑:“與這些番客打交道,總要許少卿這樣老成持重的,像我等,保不齊就跟他們嗆起來了?!?/br> 許少卿笑起來:“子正何必太謙?我也做不了你們的活兒啊?!?/br> 謝庸再笑:“許少卿是哪一年的進士?” “大業(yè)二十九年。” 謝庸點點頭,“大業(yè)二十九年……當時朝中有一位楊侍郎,出自弘農(nóng)楊氏,詩文寫得極精妙,可惜后來附逆戾太子……” 許少卿看著謝庸,片刻道:“到底是大理寺少卿,明察秋毫。謝少卿想問什么便直接問吧?!?/br> “如此,便請許少卿恕某唐突了。許少卿著意打聽回鶻頌其阿布的為人、年齡、相貌,可是受淮陰郡王所托?” “不錯。是受了淮陰郡王的托付。郡王與縣主兄妹情深,前陣子他還托我給縣主做媒呢?!?/br> “哦?男方是誰?” “國子監(jiān)的書學博士柳齊芳。” 謝庸微挑眉,想一想,點點頭。 “給縣主找個九品的書學博士,我本也有些不解,但郡王說,就盼著縣主平平安安的,過普通人的日子就好。這柳齊芳醉心書法,也愛教書,于仕途上沒有汲汲之心,恰合郡王所求??上?,還未說定,回鶻使團來了……命也!”許少卿輕嘆。 許少卿到底也說起當年淵源,“楊公是某的座主。太子雅好詩文,對楊公極為推崇,也恩及我們這些門生,使某得以在詩會上敬陪末座。當時,太子偶爾也會帶才幾歲的淮陰郡王去詩會上……” 許少卿看著謝庸,神色鄭重:“某自認所做所為并不違反什么朝廷法令,亦無不可對人言者,謝少卿盡可去查,神鷹之死,與某,與郡王和縣主都沒有關(guān)系?!?/br> 謝庸點點頭,外面來報,典客丞到了。 ☆、竟是細作 顧甘霖給幾位緋袍官員行禮。 許少卿微皺眉, “蘇客丞呢?” 顧甘霖再行禮, 賠笑道:“敲過下衙鼓后,蘇客丞便回家去了?!?/br> 此時已過午,確實到了下衙的時候了。 許少卿道:“著人去家里叫一下他——” 謝庸與周祈對視一眼,打斷許少卿,“且不必忙,請先帶我們?nèi)ヌK客丞的廨房看看?!?/br> 許少卿變了臉色,“難道謝少卿你們懷疑……請, 我?guī)еT位去?!?/br> “再煩請叫來蘇客丞下面協(xié)理宴享等事的掌客們?!敝x庸道。 許少卿在側(cè)旁帶路,“他們都在一間大廨房中?!?/br> 崔熠湊近周祈,小聲問:“這蘇客丞怎么回事?我怎么沒看出什么來?” “客館里出了這么大事兒, 上官下屬都在,就他自己按時下衙回家, 是不是心太大了些?” 崔熠點點頭:“對,他又不是我……” 周祈嗤笑一下, 旋即正經(jīng)了神色, “且那鷹死得太容易了些。若是兔rou中被下了藥,就說得通了?!?/br> 崔熠明白了。 說是“大廨房”,其實不算大,里面放著幾張書案,其中一張在最里,用小屏風略做遮擋,此時案前沒有人,想來便是蘇客丞的位子了。 見許少卿突然帶了幾位穿緋色袍子的高官進來, 三位掌客趕忙起身行禮。 謝庸等走到里面,蘇客丞的桌案與大多數(shù)官員的辦公桌案一樣,案上放著幾個木盒子,里面插著長長短短的公文,盒子上有簽子,什么“節(jié)慶宴席”“銀錢賬目”之類。 又有七八份窄的寬的紙卷堆在左手邊兒,打開看,都是與宴享有關(guān)的公文,有掌客、典客等呈送的,尚未簽批,也有蘇客丞自己還未寫完的,看那待簽批公文上的日期,最早的是五日前。 右手邊兒筆架上的筆未洗,但筆洗中的水卻烏黑,想是昨日,甚至更早的洗筆水。又有黃歷、杯盞之類放在案邊兒,周祈用手抹一下那杯盞蓋子,略有薄塵。 “這幾日蘇客丞可有什么異常?”謝庸問幾位掌客。 幾位掌客互視一眼,其中一個道:“下官等看不出蘇客丞什么異常。只似比平時脾氣略急躁些?!?/br> “他平時堆積公文嗎?” 那掌客道:“偶爾忙了,呈送上去的公文會拖一兩日?!?/br> 謝庸伸手拿過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