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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明日,當便會有更細致的回報?!?/br> 龐中丞又特意問周祈:“周將軍怎么看?” 周祈搖搖頭:“下官只是覺得這鷹被殺得也太利落了些?;佞X蒼鷹動作極快,又兇猛,即便被關在這大籠子里,要殺它也不是容易事。反正以下官的本事,是做不到這樣利落干凈?!?/br> 龐中丞再點點頭,“神鷹被殺,圣人很是震怒,這又關系到我大唐與回鶻的親睦關系,總要給回鶻一個交代才好,此案就拜托在座諸位了?!?/br> 謝庸等都行禮。 龐中丞自回去向皇帝回稟,與相公們商議,何甫、尤大岡出去查在京西南諸藩的細作,這回才剩下的只是“自己人”。 “你們真不覺得是那回鶻人桑多那利?”崔熠問。 周祈道:“他自然有嫌疑,他能叫開門,鷹奴們不防備,他功夫也好,但他動機何在?他得回鶻可汗信重,是可汗長子頌其阿布的拳腳師父,他是使團副使,要獻鷹,要為頌其阿布求娶公主,他為什么要殺死神鷹?而且,你聽他講經(jīng)了嗎?他是個篤信神佛的人,這鷹被認為是什么明尊神使,讓這么一個信徒殺了他們的神靈……有點難啊?!?/br> 崔熠點點頭,也對,“阿周,你覺得像是哪一派的人?” 周祈搖頭,“很難說。熟人這種事,回鶻使團的人,鴻臚客館的官員、奴仆,客館中住的與回鶻親善的藩客都能叫開這院門,且不被防備。誰知道這其中藏臥著什么功夫高手呢?” “從動機上就更沒法說了,吐蕃人,混齊或者回鶻使團中其他的人,甚至——”周祈看看謝庸和崔熠,“我們朝中某些人,都不無可能?!?/br> 想來這也是龐中丞問到,謝少卿不從動機方面分析的原因。 崔熠看周祈,“我們朝中人?” “如果這鷹死了,公主極可能就不用和親了?!?/br> “靜安縣主?”崔熠搖頭,“別開玩笑了,阿周。” 周祈看謝庸:“謝少卿知道。” 謝庸道:“那日我和周將軍來看神鷹,鴻臚寺許少卿著意打聽頌其阿布為人、年齡、相貌。朝廷中,除了縣主的人,想來不會有人在乎對方的年齡相貌?!痹S少卿要在這客館中安排個什么功夫高手,太容易。 崔熠皺起眉頭:“難道許少卿是淮陰郡王的人?” 淮陰郡王是戾太子之子,戾太子出事以后,與靜安縣主一度被廢為庶人,后來大赦,朝中諸臣勸著,才被封了郡王,從被關押的一處小宅中放出,挪到百孫院教養(yǎng)。他們兄妹患難相守,倒也不無可能…… 崔熠自己又搖頭,“不能!淮陰郡王是個只知讀書的呆子。老謝,不是誰個都像你,又能讀書,又精明的……他沒這么大能耐?!?/br> 周祈失笑,崔熠比自己還沒節(jié)cao呢,不就是想去謝少卿家蹭飯嗎? 崔熠問周祈:“你還懷疑是混齊?我看你與他處得好,簡直恨不得嫁給他似的……” 謝庸皺眉。 周祈嘿一聲,“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不就是愛看個長得好看的小郎君嗎?” 崔熠笑起來。謝庸的眉皺得越發(fā)緊了。 “若和親不成,他就是回鶻內(nèi)與大唐牽扯最深的人。同是可汗之子,回鶻又不講究嫡長,為何不能是混齊繼承汗位?若他繼承汗位,想來朝中都樂意得緊,派大軍幫忙不至于,但敲敲邊鼓兒是會的?!敝芷淼馈?/br> ☆、鴻臚少卿 崔熠還是覺得混齊不是那等居心叵測的, “阿周啊, 你這是干這一行落下毛病了,看誰都像壞人?!?/br> 周祈皺一下眉眼,還未說什么,已聽謝庸道:“周將軍所說,不無道理。旁的案件往往難在沒有頭緒,此案則難在頭緒太多?!?/br> 崔熠哈哈一笑:“你自己就是多疑多思的,自然覺得她沒毛病。若你們倆這樣的配了夫妻, 家里不得成天跟一樣。誰也別想在外面有什么小貓膩?!?/br> 謝庸看一眼周祈,又垂下目,淡淡地道:“我不會在外面有什么?!?/br> 周祈笑道:“我也沒有。我對美男們, 從來是點到為止,斷不會從風流墮落到下流的地步?!?/br> 崔熠笑起來。 周祈也揚起下巴, 風流一笑。 謝庸抿抿嘴,面上微帶不豫之色, 說回正事:“此案頭緒雖雜, 也比沒有頭緒的好。我們一一排查,總能找到蛛絲馬跡。一會兒我去一趟吏部?!?/br> 周祈道:“那我們倆就去找回鶻使團,見一見混齊和桑多那利,聽他們說說詳情,順便見一見使團里旁的人?!?/br> 謝庸點頭。 周祈皺起嫌棄的臉:“又得讓桑多那利噴一臉唾沫星子……” 謝庸看看她,微提嘴角,“你站在顯明后面一些?!?/br> 崔熠:“……”到底誰跟誰是兄弟?還能不能一起混了? 周祈笑起來。 出乎意料的,這回桑多那利沒亂噴唾沫星子, 他沒空兒,他正親自帶人準備神鷹的喪禮。 見了崔熠和周祈,桑多那利只問一句:“神鷹尸首你們可查完了?可以還給我了嗎?” 混齊則依舊是好說話的混齊,對周祈和崔熠的問題有問必答。 “那四個鷹奴是家父護衛(wèi),此次被專門撥過來守護神鷹,功夫上不敢說以一當十,卻也都是部落里的好手。有人竟然能讓他們來不及拔刀,也實在讓人想不到?!?/br> “行館里確實有不少客人對神鷹好奇,大食使節(jié)贊達和契丹人蘇塔納肆都慕名來看神鷹,都是我們帶著他們?nèi)タ吹?。我們多次囑咐鷹奴,除了我們自己人還有大唐官員、行館仆役,不能私自讓旁人進那院子。” “神鷹每日一餐,大約日暮時分喂食。草原上,路上,野兔最易得,周將軍懂鷹,知道喂鷹最好勿喂雜食,我們便一直喂它兔子?!?/br> 周祈確實是懂鷹的:“兔rou很合適,不肥不瘦,吃兔rou的鷹長得壯,沒肥膘?!?/br> 混齊點頭,嘆息一聲:“可惜……” 周祈也惋惜地嘆一口氣,“不瞞貴使,我為能訓這樣的神鷹暗自高興了好些日子,誰想到……” 周祈又問:“喂鷹的rou條想來是行館仆役切好送來的?我在鷹房沒見到殺兔子的痕跡?!?/br> 混齊再點頭,“行館里送的兔rou都很新鮮。” 周祈又問起昨晚戌時亥時左右的事。 “確實未曾聽到什么聲響。因原定今日獻鷹,昨日下午許少卿找我和桑多那利講禮儀的事,到敲暮鼓才散。吃了飯,大約戌末時分,我便歇下了。奴仆們中或有睡得晚的,一會兒招他們也問問,興許有聽到什么的也不一定?!?/br> …… 周祈和崔熠在回鶻使團所居的幾個院子繞了一遍,該問的能問的都問了,便晃了出來。 “下面做什么?去鴻臚寺找許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