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畫了押被帶下去, 謝庸退堂。 崔熠先笑了, 對王寺卿和謝庸道:“原來那畫兒里是這么個玄機。我和阿周這種不讀書的,是真看不出來?!?/br> 周祈向來不要臉,“你不讀書,我讀,前兩天我還看書熬了大半宿呢,只不過與王公、謝少卿讀的不一樣?!?/br> 王勻笑起來,謝庸也莞爾。 謝庸又對王勻行禮:“雖有碧云、齊四等人證, 方漢生自家也承認下毒殺人,但此案尚有許多疑點,庸想再去趟陳宅?!?/br> 王勻點頭, “是當如此?!?/br> 這種事,自然落不下崔熠和周祈。 崔熠騎在馬上:“方漢生連殺人都認了, 沒必要再否認與阮氏的事,他既然說自己與阮氏沒關系, 那當是真的……” 周祈順嘴便把他拐跑偏了:“如果阮氏所生之子果真是方漢生的, 他不承認,看如今的樣子,阮氏至少能從李家得一筆錢財,這樣方漢生至少也給自己留條根。若是他承認,這種亂·倫·通·jian,阮氏還能活?那孩子又如何長大?” 崔熠想了想,不由得點點頭:“也是,你說得有理?!?/br> 周祈卻又笑了, “其實,我也覺得那jian夫不是方漢生?!?/br> 崔熠瞪她一眼:“消遣我,有意思嗎?”不待周祈說什么,自己也笑了:“要不說聰明的腦袋都是相似的呢。你說說,為何你也覺得那jian·夫不是方漢生?” 周祈驅(qū)馬離他近一點,“我那日與謝少卿訪敦義坊阮家,街坊四鄰有見過那jian夫的,卻都說郎君騎馬匆匆而來,看不清記不起長什么樣兒?!?/br> “這一個人啊,若是長相好,風姿好,比如我們謝少卿這樣的,自然還有你崔少尹這樣的,當然,我也勉強能算在列——” 不等她說完,崔熠已經(jīng)笑起來。 “那都不用近看,遠遠地就被百姓雪亮的目光揪了出來。敦義坊的鄰居都說沒看清、記不得,很可能是這jian·夫長相普通,過目即忘?!敝芷淼?,“我們干支衛(wèi)搞跟蹤盯梢的都是這種?!?/br> 崔熠竟然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周祈挑挑下巴指向謝庸,對崔熠道:“你不覺得方漢生在氣度上有兩分像謝少卿嗎?他這種,按說不應該是看不清記不住的?!?/br> 崔熠剛想點頭,突然歪頭看周祈:“前幾天那個落魄士子方斯年,你說他有點像老謝,如今又覺得這方漢生像老謝,阿周啊,這——不太好吧?我們老謝可是抓兇犯的,怎么會與嫌犯們相似?” 崔熠架秧子撥火的本事全套地使出來,“阿周啊,你對老謝有什么不滿,可以直說嘛。大不了讓他做兩頓飯給你賠賠罪?!?/br> 讓他這一說,周祈卻不由得反思起來,為何看到個好看些的男人,我就覺得像謝少卿? 周祈不由得又打量謝庸一眼,謝庸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德行,對他們的話恍若未聞。 周祈的目光從他高挺的鼻梁上掃過,得出結(jié)論,大概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難看的才各有各的難看之處。但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笑得一臉欠抽的崔熠,又犯了疑惑,小崔長得也好看,但與謝少卿不像。哎呀,小崔真是個神奇的存在…… 一路說著話,不覺已經(jīng)到了懷遠坊陳宅門前。 依舊是范敬接了出來,把三尊“大神”請進去。 三人既已顯露了身份,便不好再進后宅了,故而被請去前宅正廳奉茶。范敬還要賠禮,“從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得貴人們,多有怠慢,還望海涵?!?/br> 謝庸擺擺手,笑道:“這有什么的?本便是我等為查案微服而來,范郎君不認識才正常?!?/br> 范敬趕忙稱是,又謝他們?yōu)樽约业氖卤济Α?/br> 謝庸卻慨嘆:“令岳才身故,家里又多事,全靠范郎君獨立支撐,也是委實不容易啊?!?/br> 聽了這樣體貼的話,范敬感懷地再沖謝庸行禮。 周祈看看謝庸的側(cè)臉,又想起那黃鼠狼誘哄小雞吹口哨的故事來。 進了廳堂,喝了茶,謝庸與范敬通報案情,“府上的事,我們已經(jīng)審清楚了……本是想謀害夫人,誰知竟是高公喝了那一碗加藥的桂花羊乳……” 范敬趕忙再站起來行禮,“想不到家里竟然出了這等奇案,幸好貴人們明察秋毫,不然家岳真是去得不明不白?!庇挚畤@,“想不到五郎那樣文質(zhì)彬彬的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br> 慨嘆完,范敬卻又替方五郎求情:“不知貴人們給五郎如何量刑?五郎到底年輕,才被仇恨迷了眼,又有這樣的前情,不知能否從寬些?” 謝庸搖搖頭:“量刑還要看本寺王公的,不過依某來看,想活是難了?!敝x庸卻又好心建議,“我們量刑自要依照律法,可也兼顧人情。你若有心,回頭寫個請求減刑的陳情書遞上,方五郎這斬刑,興許能改成絞刑,也算落個全尸吧?!?/br> 范敬又再行禮道謝。 周祈和崔熠對視一眼,靜靜地喝茶,看那位“通情達理”的謝少卿接著如何“通情達理”。 “府上鬧這么大動靜,恐怕會影響買賣吧?”謝庸又問。 范敬點點頭:“已經(jīng)不少有往來的伙伴兒在打聽了。不瞞貴人們說,我們這些小買賣人,都是樹葉子掉了怕砸腦袋的,一點風吹草動就往后縮,以后家里這買賣確實難做了。” 謝庸笑道:“無妨,本官送你一幅字,他們見了,也便知道可以放心大膽地與你做買賣了。” 范敬大喜,長揖到地。 周祈笑道:“我們謝少卿兩榜進士,天子門生,那字可是得過相公夸贊的。范郎君,你福氣不小啊。” 范敬哪有不懂的,趕忙道:“這茶果子都涼了,某去吩咐奴仆們再備新茶來?!闭f完便再施禮,走了出去。 崔熠看看謝庸,又看看周祈,這是…… 不大會兒工夫,范敬用托盤捧來三個荷包。 謝庸明知故問:“這是?” “京中規(guī)矩,沒有白得贈字的。這點小意思,固然不抵貴人筆墨價值之萬一,但還是請貴人收下,畢竟也是小人的心意。” 謝庸笑道:“如此,某就卻之不恭了?!笔苜V居然也受得很是儒雅灑脫。 范敬笑著再行禮,然后又奉給崔熠和周祈這倆跟著打秋風的。 崔熠掂一掂那荷包,笑道:“某可不會寫字兒?!?/br> 范敬賠笑:“貴人說笑。貴人為舍下之事奔波,這點權充車馬之資?!?/br> 周祈則直接揣到了袖子里,笑道:“你們府上,事情是有些多,回頭我畫張符送你?!?/br> 范敬趕忙道謝。 周祈與謝庸是一個樣式的通情達理:“回頭我們就讓人把高公的尸身送回來,也好讓客人們吊唁。把阮氏還有府上的婢子也放了。不是我說,府上這內(nèi)宅啊,真得好好歸置歸置。” 范敬連連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