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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凈頭發(fā)上的泡沫,一邊把花灑放回到架子上,一邊道:“欲蓋彌彰懂不懂,平時你看見咱爸像是耗子見了貓,我在旁邊撐著,你都哆嗦,這次居然這么出息,敢獨挑大梁?這里邊沒貓膩就怪了!我越想越不放心,就趕回來看看,沒想到正撞上一出大戲?!?/br>一提到方才那場劍拔弩張,秦進臉上的笑容迅速淡了下去,他握著秦釗的手,道:“哥,說真的,你不該回來?!?/br>秦釗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道:“我不回來讓你一個人扛么,兩個人的事情,豈能讓你自己去堵槍眼?更何況就你那點膽子,咱爸一個眼風掃過去就給片沒了,撐死也就能頂仨鐘頭,過了時限肯定繳械!”秦進不服去地鼓起腮幫子,道:“我哪有那么慫!”秦釗笑得無比溫柔,道:“在咱爸面前,你那不是慫,你那叫秒慫!”秦小進鼓著腮幫子嘀咕了兩句什么,秦釗沒聽清,也懶得聽,兩個人都洗吧干凈之后一個裹著大浴巾一個裹著浴袍,并肩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商量晚上吃啥。秦釗趁秦進吹頭發(fā)的時候檢查了一下冰箱,里頭攏共就三瓶礦泉水、兩包方便面還有半袋保質(zhì)期不明的狗糧,真是慘得可以。秦進有點餓過勁了,一時也想不起要吃什么,索性癱在床上挺尸。空調(diào)溫度打得挺高,裹著浴巾沒一會就蒸出了汗,秦進也是個沒羞沒臊界的領軍人物,抬手扯掉浴巾,整個人赤條條地晾在空氣里,周身風景一覽無余。秦釗檢查完冰箱踏進臥室時,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不說滿室春光也算得上是秀色可餐。他站在床腳處猛地一矮身,整個人直挺挺地砸在秦進身上,身量略微單薄的秦小爺被砸得險些背過氣去,揪著秦釗的頭發(fā)彪了句國罵。秦釗探下手去解開浴袍,兩個人毫無間隔地貼在了一起,溫熱碰見溫熱,堅硬遇上堅硬,像是燒紅的鐵遇上了極寒的冰,迸發(fā)出灼烈的點點星芒。秦進輕喘了一下,啞聲道:“施主的定力真是越來越不好了?!?/br>秦釗笑了一下,枕著秦進的肩窩,道:“我修的是歡喜佛,講求以欲制欲,早登極樂。”秦進發(fā)現(xiàn)秦釗不要臉起來,也真是掌教真人級別的,無奈道:“佛爺要是在天有靈,準賜個雷劈在你的天靈蓋上?!?/br>秦釗突然探下手去抓住躁動不安的小秦進用力一握,秦進半是疼痛半是驚顫,猛地彈了下身子,怒道:“秦釗,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從小爺身上滾下去!”秦釗笑得不行,手上雖然放松了力道,但是依舊柔柔地握著,道:“困死了,就這么睡吧?!?/br>秦進囧得滿頭黑線,連推帶搡地把人轟走,抓過枕頭墊在腦袋底下,擺了個背對秦釗的姿勢,準備開睡。秦釗沒再鬧他,抻開被子蓋在秦進身上,由著他睡了過去。又驚又嚇,這一天過得著實難熬,秦進也是真的累了,沾枕頭就著,兩只手緊握成拳,一左一右地擺在腦袋兩旁,像是還沒滿月的小嬰兒。秦釗坐在床邊盯著他看了半響,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后推開臥室門走了出去。客廳里只開了站昏黃的地燈,照片一張張在客廳的小茶幾上擺得整整齊齊,跟神秘組織的暗殺現(xiàn)場似的。秦釗按照時間順序排了一下,不由得感慨,這人偷拍得挺有水平,挑的都是極親密的角度時刻,他想賴都賴不掉。最早的一張照片是秦進表白之后,他躲去上海時拍的,與上海有關的那幾張照片里,甚至還能依稀辨認出幾個許銘深的剪影。秦釗捋著時間脈絡往回推算了一下,心里明白了一個大概。他從濕透的外衣口袋里找到沾滿了水汽的電話,別說這外國牌子的東西還真挺好用,被水泡了個半濕,居然沒花屏也沒關機,完好無損。秦釗從通信錄里找出劉向華的電話,盲音響了沒兩聲就被掛了,再打過去就是無法接通,秦釗笑了一下,把手機扔在沙發(fā)里,仰面枕著沙發(fā)靠背又開始閉目養(yǎng)神。過了將近二十分鐘,嗡嗡的電話震動聲響起,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劉大爺氣哄哄地扯著脖子罵街:“姓秦的,我日你大爺,打電話之前能不能先看看石英鐘,看看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幾點幾分!你丫沒有謀生活,還不許別人有?。 ?/br>秦釗懶得跟他打嘴仗,簡明利落地道:“我跟秦進的事兒被捅破了,有人往家里寄了好些偷拍的照片?!?/br>隱隱聽見那頭飄來句國罵,緊接著就是開門關門和劃火柴點煙的聲音,劉向華應該是跑到了陽臺上,頓了幾秒鐘道:“風頭不對啊,前腳來稅務來查我們的帳,后腳后院就起火,我說,我們好像真是小瞧許家的那位小少爺了?!?/br>秦釗跟著嘆息了一聲,隱隱露出些疲憊的樣子,道:“是啊,小瞧了,他真是不弄死我們哥倆不算完吶!”劉向華的聲音聽起來正經(jīng)了很多,道:“現(xiàn)在需要我做些什么嗎?”秦釗想了想道:“這只是個開頭,許銘嘉手里肯定還有后招,王牌還沒出現(xiàn),再等等?!?/br>劉向華猛吸了口煙霧,道:“再等,我怕會出大亂子,就沖他一鼓作氣推翻許銘深的架勢,這小兔崽子不能留太久?!?/br>秦釗也想抽根煙,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個被雨泡軟的煙盒,捏在手里揉了兩下,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向華,我有種預感,我在這座城市里呆不了多久了,在我離開的時間里,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下我弟弟?!?/br>電話那頭的劉向華明顯愣了下,道:“不帶他一起走嗎?”秦釗黑黝黝的眼睛沉在夜色之中,有種烈火淬煉般的剛硬與果敢,他道:“我要去做一筆拿命賭命的買賣,不能帶著他。這一次我可能要走很久,我什么都放心的下,唯獨放不下他。”劉向華沉沉地嘆了口氣,道:“你把他捧在手心里寵愛成那個樣子,然后又突然間放手不管,他一個人可怎么活啊?”秦釗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濃烈的痛苦,和快便被強制性地抹了下去,他像是在對劉向華說,又是在自言自語:“他會長大的,他會照顧好自己的。置之死地而后生,這一次我不想再受制于人。”電話掛斷后,客廳里恢復了死寂般的黑沉和安靜,夜色沉沉地壓下來,仿佛能聽見神明悲憫的嘆息。凡人終有欲望;凡人終有所求。95秦進睡到半夜猛地醒過來一次,腦袋里混漿漿的,也不知道是做噩夢嚇醒的還是空調(diào)開得太高給熱醒的,他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地伸出手,下一秒就被秦釗抱了個滿懷。秦釗也是睡意朦朧,說話時唇齒黏連,吐字不清地道:“怎么醒了,要喝水嗎?”秦進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順便在枕頭上蹭了蹭微微發(fā)癢的臉頰,一個呵欠還沒打完,裝著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