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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等他意識到照片上拍攝的都是什么東西時,瞬間白了臉色。91照片飄落得并不規(guī)則,有的背面朝上,有的露出了色塊斑駁的畫面。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不是初冬的新雪,卻比新雪來得更加冰冷徹骨。照片從快遞袋子掉出來的瞬間,秦mama的臉上閃過些許茫然,而后便急速地白了下去。不待秦mama撿起照片細細查看,秦進直接從沙發(fā)靠背上跳了過去,姿態(tài)狼狽地將照片從秦mama面前踢走,啞著嗓子說了一聲:“媽,別看……”那聲音壓得極低,莫名有種懇求的味道。秦mama眼睛里依稀泛起淚水的影子,極其淡,卻極冷,像是呼嘯而來的西伯利亞寒流,轉(zhuǎn)瞬間便并冰封了整個季節(jié)。她動也不動地盯著秦進看了半響,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一般艱澀:“撿起來,我要看!”腿軟得近乎站立不住,秦進一手搭在沙發(fā)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探出去,試圖握住秦mama的肩膀,哀哀地道:“別看了,您想知道什么,我告訴您!”秦mama向后退了一步,讓秦進探出去的手撲了個空,電視里播放著吵鬧的購物節(jié)目,將氣氛壓抑的秦家客廳襯托得愈發(fā)冷清。秦進的手在半半空中僵了片刻,然后緩慢地落寞地垂了下去,仿佛深冬來臨時的最后一片花瓣,默默地走向生命的終點。秦mama眼睛里的冷意漸漸蓋過了淚光,她看著秦進,目光鋒利得像是刀子,說出來的話也絲毫不留余地:“告訴我?你打算告訴我什么?告訴我你和自己的親哥哥攪和在了一起!告訴我我的兩個兒子在luanlun!告訴我我引以為傲的兒子一起做了天底下最惡心的事情!你張得開嘴嗎?你怎么有臉在生你養(yǎng)你的親生母親面前,說出這些下作的事情!”秦進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覺得身上冷得可怕,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了,秦mama尖銳的聲音仿佛指甲刮過玻璃般刮過他的耳膜,留下讓人汗毛倒立的刺耳雜音。他想解釋些什么,嘴巴無力地開合半響,最終只吐出了一個最簡單的音節(jié):“媽……”那個單薄的音節(jié)里承載著所有靈長類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和深情,然而秦進的聲音還未落下,密集地捶打便搶先落了下來。秦mama抄起擺在沙發(fā)上的靠枕胡亂地朝秦進身上砸去,盤繞精致的發(fā)型亂了,描繪得體的妝容花成了一團,眼淚大顆大顆地砸進柔軟的地毯里,凝成小小的水漬。她這一生從未像今天這樣不體面過,猶如一個市井潑婦般哭鬧:“我防備了所有人從來沒有防備你……我以為只要我趕走了許銘深……我的兒子就還會像以前一樣完美優(yōu)秀……為什么啊……你們到底為什么要這樣……找個合適的姑娘結(jié)婚生子不好么……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不好么……為什么……為什么非要去做惡心的勾當……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秦mama一邊放聲哭喊一邊拼命捶打,體力流失得極快,秦進在她癱倒的瞬間撲過去抱住了她,兩個人背倚著沙發(fā)滑坐在地毯上,開口時聲音里也染上了哭腔,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甚至帶著幾分固執(zhí):“我和秦釗的確在一起了,就像……就像你和我爸在一起那樣,這是真的。我知道你無法理解,但是請別用‘惡心’、‘下作’這樣的字眼來形容我們,我們……我們是真心的,真的想一輩子都在一起……”“一輩子?”秦mama喃喃念著這個詞匯,眼淚落得愈發(fā)洶涌,她扳過秦進的肩膀,赤紅的眼睛牢牢地盯著他的臉,道:“錯一時還不夠,難道你們還想一輩子錯下去?你想讓你哥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嗎?你要徹底毀了他嗎?你知道什么叫l(wèi)uanlun嗎?”“媽!”秦進啞著嗓子喊了一聲,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塞進了絞rou機里,筋脈盡斷,獻血淋漓,疼痛的感覺從骨骼深處透出來,將心臟反復(fù)啃噬,“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真的,我們想一輩子在一起,我們……”今天以前,秦進對出柜這件事做過很多假設(shè),他甚至專門上網(wǎng)百度過,怎么樣有理有據(jù)地向家人客觀陳述他和秦釗都是同性戀這一客觀事實,怎么樣勸說他們像對待異性戀一樣來對待同性戀。但是當他真的被推到這一步時,秦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在做準備工作時漏掉了一個最重要的關(guān)鍵詞——luanlun。他們不僅是同性戀還是打破了常規(guī)倫理的luanlun者,無論他們受到怎樣的唾棄與作踐都是罪有應(yīng)得!直到這一個秦進才明白,他竟然是如此地詞窮,能握在手里當做武器,去反駁歧視與侮辱的,只有所謂的“愛情”,可“愛情”又算個什么東西,它不能凌駕于法律和道德之上,也不能左右別人的意志,它甚至沒有足夠的說服力。你有愛情了不起啊,你們是相愛的就了不起啊,還不一樣被人戳著脊梁骨說成是“惡心”,是“下作”,是見不得光的“骯臟”的東西!秦進絕望地閉上眼睛,只能不住地重復(fù)著同一句話:“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真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真的,所以,別拆散我們,讓我們在一起吧,求求你。秦進反復(fù)念叨的那句話終于徹底地激怒了秦mama,她榨干最后一絲體力,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揪住秦進的衣領(lǐng),道:“好啊,既然你一口咬定你們是相愛的,你們沒錯,那現(xiàn)在就上樓去解釋給你爸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向你爸形容你跟你哥的關(guān)系!”秦mama是真氣急了,手上的力道極大,直接把秦進從地上拖了起來,秦進越過秦mama的肩膀一眼就看見老爸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本就嚴肅的一張臉,因為缺少了表情的點綴顯得更加陰沉駭人。秦進抖著嘴唇喊了一聲“爸”,然后下意識地垂低了眼睛。照片凌亂的散在地上,有的角度正好,有的背面朝上,落在秦進腳下的那張拍攝的是他和秦釗一起遛狗時的畫面。缺了半只耳朵的阿拉斯加又高大又漂亮,出門的時候忘了帶容器,秦釗只能用手捧著清水喂給凱撒喝,他半蹲在地上,清晨時分燦金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在他英俊至極的眉眼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秦進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左右瞧瞧附近沒人,勾著秦釗的下巴,在他嘴角邊印下了一記淺淺的吻。畫面就定格在他吻上秦釗的瞬間,無需解釋也無需多言,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他們兩個是什么關(guān)系。照片上的秦釗顯得格外溫柔,眉心輕輕柔柔地舒展開,連睫毛上都跳躍著光亮,那是沉浸在愛情里的人才會擁有的表情。我們是相愛的,真的!秦進盯著照片里的秦釗看了半響,突然猛地抬起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