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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澆滅了他的火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1

分卷閱讀121

    他壓根不知道這具白骨的來歷。

“我……我在神廟里服役這么多年,只是聽說,從沒遇見過這種事……”祭司面色嚇得慘白,“這是……犯下大罪的貞女才會被水泥活埋……”

尼祿臉色不善地瞪他一眼。祭司趕緊閉嘴,雙膝還在不停打顫。

“如果你不想被剜去眼珠和割掉舌頭,就把今天看到的爛在肚子里?!蹦岬撜f著,用那雙繼承自母親的天生陰冷的目光,緩慢掃過地xue里的所有人,“這句話,適用于你們所有人。”

所有的貞女和奴隸通通下跪,噤聲一片。

尼祿面色冷靜,走到白骨前,將歪向一邊的頭骨擺正。就在轉(zhuǎn)動頭骨時,乳白色的牙齒間,從嘴里伸出一只羊皮紙的尖角。

他拿來粗鐵釘,撬掉一顆牙齒,捏住尖角,將白骨含在嘴里的羊皮紙抽了出來。

打開層層疊起的羊皮紙,紙張已經(jīng)變得橘黃,血紅的字跡歪扭,似乎被水漬泡得暈開:

我親愛的羅德,我的兒子:

我現(xiàn)在困在這地xue的深坑,用討來的一張紙和刻筆,蘸著指尖血,寫下這封信。

你隨我姓法恩,這是跟你大度且視我為明珠的父親提前商量好的。那天夜里,近衛(wèi)軍闖進家宅、用長劍處死你的祖父母,把院子潑滿油脂,放了一把火。你的父親為了保護我,被掉下來的石梁砸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叫我活下去。

我就這樣趁亂逃了出來。以絕望而灰暗的心情,服從一個老朋友的建議,換了姓名,給檢查身體的祭司一些好處費,混進永遠不會被法院和軍隊搜查的神廟。

但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我的身體里已經(jīng)孕育了一個生命,那就是你。

我很恐慌,拼命節(jié)食,從早到晚用束帶纏繞腰間。七個月時,趁著一次獨自外出采購的機會,我在一家小醫(yī)館里,喝下催產(chǎn)的藥水提前生出了你。

我的孩子,規(guī)定采購的時間太短,那個時候筋疲力竭的我只顧著踏上回廟的路,沒能好好看你一眼,這是每當想起就會鼻頭發(fā)酸的遺憾!

把你交給你的舅舅后,這么多年在神明前耳濡目染,每當看守圣火、擦拭神明像時,身體不潔的我都會產(chǎn)生幾近滅頂?shù)睦⒕胃?。我是個虛假的貞女。當身份終于暴露,即將迎來水泥澆灌的懲罰時,我居然感到囚鳥飛出牢籠般的解脫。

我的羅德啊,生下你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你?,F(xiàn)在你十二歲了,我多想知道你是什么樣子,穿的什么衣服,喜歡吃什么喝什么,說話是什么樣的音色,注定體弱的你是否容易生病,性格會不會象你父親那樣活潑外向,走路姿勢是什么樣的,交了多少個朋友,會射箭拉弓和游泳嗎,學(xué)過修辭和辯論的技巧嗎,身上的錢夠不夠花,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整天都在幻想你的模樣。我只有你一個孩子,卻cao心得象是一百個孩子的母親。

親愛的兒子,明天我將隨神明而去。我把十二年來服侍神明的功績,全部祝福給你。我愿以形銷骨蝕的代價,為你擋下一切厄運;愿以封閉泥潭為代價,為你延長壽命的長度。

希望你能推翻一切苦難,希望你能主掌自己的幸福。

還自私地希望你記住,我永遠愛你。

尼祿將這封從死人嘴里拿出來的信讀完,身體一晃,跪坐在白骨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羅德是個早產(chǎn)兒【摳鼻.jpg.】

話說為什么后臺一排待高審,很驚嚇

第70章重逢

從神廟回來后沒過幾天,皇帝就以施恩為名,擬了特赦罪犯的命令。

特赦令不僅免去小偷小盜類的刑罰,甚至涉及到死者,以“用生命贖了罪”的名義,安置死刑犯的尸骨。

除了這些,這次特赦重整株連和連坐的規(guī)則,釋放那些因配偶、父母以外的親人犯罪而貶入奴籍的人。

犯人被處死后,尸體大多草草焚燒,有的甚至燒到一半就裝進草席,丟到郊野的亂葬崗。因此能確定身份的很少。

凡是還能確定身份的死刑犯,都被列在一張名單上。政府宣告將在圓形劇場舉辦一場赦免盛會,同時也是這些犯人的集體葬禮。

盛會上,凡在名單上的犯人會裝入獨立的棺槨,在角斗和狂歡之中,一齊由披裹著黑紗的馬車拉走,葬到郊外不同的墳堡里。

而剩下那些沒有姓名的尸骨,也會統(tǒng)一葬入一個公用的大墓xue。

在奴隸遠遠多于公民的羅馬,這一特赦撼動整個底層。

……

平靜的海上,戴頭巾的水手撈上來一筐魚蝦,一艘翻新的白船駛在海面。在暖日的烘烤下,掛著黃帆的白船象一枚煎在海面上的煎蛋。

韋爾巴端一盆撒滿蒜蓉的煮海蝦,掀開草簾,猶如細縫的眼睛往里一瞄。

羅德背對著他,站在舷窗前,朝向藍白水彩般的海景。長及肩胛的黑發(fā)亂飛,落回到筆直的肩膀。黑色的剪影以某種藝術(shù)的形式,嵌入藍白的遠景里。

韋爾巴忍不住多看一會,把海蝦送到跟前,隨著他一起望向窗外。

“你的骨頭全好了?”韋爾巴斜過眼睛偷瞄他,探問道,“你站著的樣子,讓我想起廣場廊柱上的天神的浮雕?!?/br>
羅德側(cè)過臉,韋爾巴趕緊把目光移走。

“我們離開岸邊多遠了?”羅德坐到床邊,拿起一只蝦,掰掉蝦頭。

“不到兩個羅里?!表f爾巴說,“不過我們今天早晨才啟程。新船的船槳和風(fēng)帆堪比角斗士手里的盾牌,劃起船來,速度快得好象有神對著船的屁股吹氣!”

羅德剝開蝦殼,語氣冷清地問:“那批瓷器,我們賺了多少錢?”

“差不多十萬個賽斯特斯。不過我又花了三四萬翻新我們的船?!表f爾巴看著他,也跟著他的動作一起剝起蝦。

“要成為貴族階層里的騎士,需要四十萬賽斯特斯的財產(chǎn)。也就是說,我只要再來回鼓搗個四五趟,就能成為一名帶金戒指的貴族?!?/br>
韋爾巴動作熟稔地剝掉蝦殼,抽出蝦rou遞給羅德,“不過……這些都需要你的幫助?!?/br>
羅德看一眼遞到手邊的蝦rou,沒接,“這倒不一定。”

他捏著蝦尾,眼睛瞄向窗外,說道:“以我對皇室的理解,他們會很快壟斷絲綢和瓷器的買賣。即使尼祿不想這么做,他身邊的顧問也會讓他這么做。”

韋爾巴吃掉手里的蝦rou,“我就說嘛……你是不可能這么快就忘記什么皇宮和主人的,一有機會就提起他……”

他晃了晃扎滿小辮子的腦袋,“你的主人,最近總被平民們掛在嘴邊,尤其是那些長久受屈辱的奴隸。當然,是夸獎?!?/br>
羅德遞到嘴邊的蝦rou又放下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