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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他其實有一種潛在的令人屈服的氣質(zhì)。再放下手時,尼祿不小心打到羅德按著劍柄的手。皮rou相碰,產(chǎn)生的撞擊感象小錘一樣錘進(jìn)心窩。“很抱歉……”因愛而生憂怖的尼祿連忙道歉。羅德忽然握住他意圖回避的手。尼祿愣住,這種主動的親密讓他心癢。他紅著臉想抽回,但羅德握得很緊,以至于他沒有成功。“我陪你。”他湊到尼祿耳邊,以輕柔的口吻說道。尼祿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心感溫暖。……麥瑟琳娜死后,克勞狄烏斯一直獨睡空床。他年事已高,對夫妻之事早就失去了興趣。然而膽怯又身體殘弱的他,對于獨身生活不由地恐懼和寂寥。奴隸擺好沙發(fā),點亮餐桌上的一根根蠟燭。奴隸將鵪鶉rou切片,淋上胡椒汁和蜂蜜。廚師能把面包烤成玫瑰花的形狀,一旁擺著魚醬和迷迭香汁,可以蘸著吃。麥片粥與藏紅花和海膽黃一并熬成,這是今晚的主食。滿滿一桌豐盛的晚餐,實際上只有皇帝一個人吃飯。克勞狄烏斯佝僂著側(cè)躺,獨自一人占據(jù)三人位的沙發(fā)。他慢慢地咀嚼著rou片,味同嚼蠟。這是一頓孤獨的晚餐。屋大維婭整天與貴族少女們玩樂,很少花時間陪伴她的父親。克勞狄烏斯舀起一勺麥片粥,機械地咽下去。偌大餐廳回蕩著碗勺碰擊的聲音。奴隸端著鱔魚的奶汁和烤紅鶴舌走來,布置在餐桌上,替皇帝鋪好胸前的餐巾。他忙活完,剛想退下去,就被克勞狄烏斯叫住了。“你就站在我眼前,隨便弄一點動靜出來,讓我聽見!”克勞狄烏斯命令道,圓圓的小眼睛透著強烈的幽怨,“至少讓我感受到這該死的餐廳不那么空蕩蕩的!神明啊……這里簡直冷得象冥河的河底!”他煩躁地拍一下桌子,連同身體都震蕩一下。黃金的桂冠從他灰白的發(fā)間滑落,掉在地上發(fā)出干巴巴的聲響。奴隸驚恐地站定,僵硬地下跪,害怕得直發(fā)抖。克勞狄烏斯無奈。溫涼的麥片從他的咽喉慢慢滾下去,象爬蟲一樣一點點移到胸口,再悄然地啃咬他的心臟。酸澀從他粗短的脖子涌上來,幾乎要從眼睛里噴出來。“我快要瘋了……”他自說自話,神情十分哀怨,“我整天為羅馬費盡心血,卻連一個陪我吃飯的人都找不到。我到了半只腳踏進(jìn)棺材的年齡,已經(jīng)預(yù)見自己將要在冰冷的被窩里孤獨死去的結(jié)局!”他的喉結(jié)不停顫抖,松弛的眉眼隱隱發(fā)紅。這時,一個女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來,為他端來一盤鳳尾魚。銀色的小魚整齊堆碼在盤子里,盤邊擺著淡紫色的唇萼薄荷。魚皮被烤制得縮起,裸露出金蜜色的魚rou,潑淋其上的熱油還在滋滋作響,有一股香蔥的誘人清香。克勞狄烏斯湊過去聞了聞,發(fā)紅的鼻翼鼓動兩下,皺著眉頭說:“這是最低級的魚rou。告訴廚師,皇宮里絕不能出現(xiàn)連奴隸都能吃的食材……”端菜的女奴垂著頭,支支吾吾的,看向皇帝的眼神十分膽寒。“是我讓廚師做的?!币粋€幽幽的女聲突兀地響起,象一顆生長在空氣里的雜草。阿格里皮娜穿著暗紅的裙袍,素凈的五官半隱于頭紗之下,只露出沒有血色的嘴唇,神色晦暗不明。在空蕩蕩的餐廳里,她象一只憑空出現(xiàn)的鬼魂,將她天性膽小的叔父嚇了一跳。“哦……是阿格里皮娜……”克勞狄烏斯嚇得臉色慘白。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對她勉強地微笑。“你怎么來了?我親愛的侄女……”阿格里皮娜平靜地笑笑:“我只是想來探望您,我可憐的叔父。聽說您這段時間一直都不太好,瘦了很多?!?/br>她擺出一個遺憾的表情,“瞧瞧,您的顴骨都凸出來了。事務(wù)纏身的您一定很累吧……”“向來如此。”克勞狄烏斯拍拍身旁的空位,邀請她躺上來。他面露欣慰,以來自于長輩的、寬厚的語氣說道:“過來吃點東西,阿格里皮娜。這還是我這段時間里第一次不是一個人吃飯……”阿格里皮娜神色隱晦。她走到沙發(fā)旁,病怏怏的臉隱在紅頭紗之后。她遲遲沒有躺上去,沉靜地說:“恐怕我還是要拒絕您,我的叔父。您身邊的位子只有皇后才能躺,我可不想壞了規(guī)矩?!?/br>“這是我私人的宮殿,沒有人會責(zé)怪你的。”克勞狄烏斯溫和地笑道,“你不必這么在意規(guī)矩……”阿格里皮娜沉默,冷漠的雙眼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輕得近乎于停滯。她輕緩地出聲:“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不必在意規(guī)矩……”克勞狄烏斯為她斟葡萄酒,問道:“什么辦法?”阿格里皮娜忽然湊近他,以一種蠱惑的聲音說道:“那就是讓我成為皇后……”這句輕飄飄的話象火石一樣墜進(jìn)克勞狄烏斯的耳朵,在頭顱里掀起彌天的動靜。克勞狄烏斯的雙眼陡然瞪大,眼珠剔亮。他渾身繃緊,僵硬地仰起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一臉淡然的阿格里皮娜。握在手里的葡萄酒杯大晃一下,酒水潑濕一片。他的反應(yīng)大得好象是被刺了一刀。酒杯咣當(dāng)一聲落地??藙诘覟跛篃o措地?fù)u著頭,佝僂的身體在沙發(fā)上扭著,象一只翻了殼的烏龜。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神明啊……你在胡說些什么……我是你的親叔父??!阿格里皮娜……我想你一定是喝醉了……”“我沒有喝酒?!卑⒏窭锲つ壤潇o依舊,“一滴都沒有喝?!?/br>她堅定地按住他顫抖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讓我成為皇后吧,我的叔父……”“這不可能……”克勞狄烏斯胡亂地?fù)u著頭,“這太奇怪了!我對你根本沒有那種邪惡的想法!你是我疼愛的侄女,是我哥哥的女兒……”“那只是一個名號,您不必多慮!”阿格里皮娜主動躺到他身邊,攬著他的駝背安撫他。她的撫摸讓克勞狄烏斯一陣戰(zhàn)栗。“別……別碰我……阿格里皮娜!”他哆哆嗦嗦地說,“這樣太可怕了……”“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身邊還有一個剛剛成年卻仍不懂事的兒子……”她沉著地說,口氣里沒有一絲慌張。那雙深潭般的棕色眼睛,此時有厚重的陰冷。“我需要一個保障,需要一個能庇護(hù)我的地方。也同樣……”她的語氣猛然迫切起來,“我的兒子也需要一個皇帝作為父親!他明明有順理成章的血統(tǒng),卻因為父親不是皇帝而被某些元老詬病?!?/br>克勞狄烏斯幾乎將臉埋到餐巾上。他無力地?fù)u著頭,連看阿格里皮娜的勇氣都沒有,聲音顫抖地說:“我不能娶你……阿格里皮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