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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澆滅了他的火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3

分卷閱讀53

    了。

羅德當即驚駭。一層冷汗如浮冰般在他前額飄起,他幾乎是如劈砍而過的刀光一樣,從陰暗的角落里閃身而出。

這時有女奴急忙走過來,遞給他一張莎草紙條。

羅德以指尖撫平褶皺。字條上的拉丁文十分工整而圓潤:

我就在營帳外的樹下。

羅德黑著臉,將字條丟進火盆,恃著冷劍來到營帳之外。

銀亮的月亮被光禿禿的枝椏分裂成碎鏡般的幾塊兒,被照映成銀粒的塵土懸浮,有一種朦朧的質(zhì)感。

尼祿靠在葉子飄零的樹下。他褪下鎖子甲的戰(zhàn)袍,披著柔軟的赭紅色斗篷。他那張青春而稍顯憂郁的臉龐,此時有一點靦腆的羞紅。在銀冷的月光和凋敝的街道,他就象一抹格格不入的溫暖的色彩。

空氣中有戰(zhàn)火燃盡的淡淡的苦澀味,一道凄冷的月光照透尼祿的銀發(fā)。

“你餓了吧……”他小聲開口,神態(tài)有一些緊張,“我可以請你去街上吃點東西嗎?”

羅德緊握劍柄的手于此刻松懈。

于是兩人走進高盧坑坑洼洼的街道。

戰(zhàn)爭結(jié)束,飽經(jīng)痛苦的高盧恢復一點生機。沿街的小店點燃燈罩,暖黃的燭火如螢火蟲般浮動,頭頂陶罐的婦女拎著面粉回家,商鋪開始打烊。此時人聲漸稀,夜光寧靜,餐鋪里冒出飯香的熱汽,有一些平凡而嫻靜的意味。

趁著晚宴的混亂從軍營偷跑出去,有一種和情人幽會的刺激。

他們身披月光走著,黑影交融,象一對相濡以沫的旅伴。

距離太近,羅德棱角分明的手不經(jīng)意撞上尼祿的手背。尼祿有不敢說出口的竊喜。

“你想吃什么?”尼祿面帶期待地問。他深陷的眼窩悉皆被照亮,金棕的眼瞳如泉水般剔透,原來他的陰鷙也不過是浮于純潔之外的虛影。

“只要是熱的就行?!绷_德說。

兩人踩過一路碎石和泥土,也不管走去哪里。向來隨性的羅德興之所至,拐進一個位置僻靜的巷口,走進一家簡陋而冷清的餐鋪。

他只要了一碗清淡的麥片粥。

月光從簾縫中溜進,翩躚于羅德的眉眼。他懶得打理頭發(fā),黑發(fā)長得已及腰背,被他隨意地撩到耳后,竟然有類似女子一般陰柔的美麗。

尼祿替他付了錢,安靜地坐在對面。

羅德吃東西的樣子很干凈,跟他揮劍時一樣利落。一切從簡的他不放什么蜂蜜和藥草,無味而樸素的燕麥就足以使他飽腹。

他那裹在皮手套之下的手指十分纖細,此時握住一根乳白的木制調(diào)羹,有一種清雅的氣質(zhì)。

微黃的燭光躍動,披在羅德發(fā)間。凌厲之人也能有宛如孕珠般的柔美。

尼祿恍然地勾起唇角。

一種平凡的溫熱從他心尖憑空躥起,順著骨骼與皮rou,慢慢浸入他的四肢百骸,再以更熱的溫度回溯到心尖。那是一種近似于溫泉翻涌的情緒。僅僅是看著羅德吃飯,他就能有滿溢心間的暖意。

“我真幸福啊……”他感慨一句。

羅德有點驚訝地瞥他一眼,不經(jīng)心地說:“戰(zhàn)爭結(jié)束了?!?/br>
尼祿摸了摸自己的手,臉龐出現(xiàn)天邊晨光般的淺紅。

“我的手沒有原來那么冰了……”他象覺悟一樣,喃喃自語道。

羅德丟下勺子,飛快地抓過他皙白的手,包裹在自己可謂熱燙的手里。

此時尼祿能感受到心臟在砰砰地撞擊胸膛。

羅德松開他,微笑地點頭說:“的確比那次在船上要暖一點?!?/br>
尼祿紅著臉,不敢再說話,羅德顧著吃飯也沒再說。

身處互不說話的沉默之中,竟也能有離奇的幸福。

……

兩人回到軍營時,祭神的晚宴還在進行。女奴懷抱豎琴,彈撥出希臘時代的古典樂曲。

克勞狄烏斯側(cè)臥在塌上,一臉享受地打著節(jié)拍,尖瘦的臉冒出兩坨酡紅。他已經(jīng)微醺,桂冠歪斜地掛在頭頂。叛亂的平息讓他如釋重負。

忽然,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從帳外闖進來。

他急得滿臉汗,步伐凌亂得好象行走于滑冰之上。他趔趔趄趄的,甚至撞了剛剛回來的尼祿一下,跪倒在皇帝的腳前,膝蓋宛如捶地般撞出聲響。

本來歡樂的營帳因為這個不速之客而整肅起來。

羅德護在尼祿身后,警然地繃緊了身體。

克勞狄烏斯將小眼瞇開一道線,慵懶地問道:“怎么了?”

士兵擦一把汗說:“皇后假傳您已戰(zhàn)死,就在昨天跟一名貴族結(jié)婚了……現(xiàn)在羅馬城邊都布滿了兵力……”

尼祿呼吸一屏。

克勞狄烏斯象被閃電劈中一樣彈跳起來。他因醉意而冒出的酡紅如蒸發(fā)般瞬間褪去,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白。他的駝背高聳著,此時如隱隱發(fā)作的地震一樣顫抖。

他枯瘦的臉痙攣般地抽一下,“……那我現(xiàn)在還是皇帝嗎?”他窩囊地問。

第34章麥瑟琳娜之死

突如其來的政變,使好不容易安定的局面變成一灘翻滾的沸水。

遠征高盧的大軍剛剛平定與蠻族人的戰(zhàn)斗,就要面臨另一場更為復雜的內(nèi)部斗爭。

克勞狄烏斯日夜兼程趕回羅馬。

在路上的五天里,他一直都象一只畏光的蟲子一樣,蜷縮在馬車昏暗的角落里,亂得打綹的發(fā)間掛著一頂歪斜的黃金桂冠。他沒有胃口吃東西,殘疾的雙腿無力地伸著,象得了一場深入骨髓的大病。

帝位受到威脅的他不得不發(fā)愁。

麥瑟琳娜與他的勢力,可謂是旗鼓相當。而單看位置,皇后已經(jīng)取得了更大的優(yōu)勢。

尼祿坐在馬車里,一手撐著下巴。涌動在車簾之外的流光淺淡地映照過來,他的臉龐飛速掠過幾片棉絮般的陰翳。尼祿的手背依然細瘦而白得沒什么血色,這讓他有負面的、不太健康的氣息。

他正襟危坐,陰沉的語氣中有一些急迫:“皇后另嫁他人,以這種方式篡權(quán),這真是一個永垂青史的笑話?!?/br>
羅德坐在他身邊,手肘撐在桌案上,他的骨線即使在晦暗的馬車里都剛直到明晰的程度。

尼祿移過視線去望他,陰重的視線在接觸到羅德時有消融的跡象。

“她與誰結(jié)的婚?”羅德問,“是那個安東尼嗎?”

尼祿點頭,“他是她最信任的情夫,跟隨在她身邊已經(jīng)很久了。”

他神情嚴迫地說:“這次圍在羅馬城邊的兵力,就是安東尼布置的。他用盡了他軍權(quán)之下的所有兵馬?!?/br>
羅德脊梁繃直,持劍的手隱隱發(fā)動。

……

抵達羅馬城時是在太陽未升的清晨。

克勞狄烏斯心驚膽戰(zhàn)地掀開車簾,豆粒般圓溜溜的小眼睛透過簾縫,往外一瞅。

羅馬城披掛著墨藍色的暗衣,初誕的太陽十分慘白,突兀地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