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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李未陽從臺階上下來了,她把鏡子收好,起身向他道:“都說完了?” 他點頭道:“該說的都說完了?!?/br> 向左右看了看,不見司彥,便問:“你二哥走了?” “他不是南溟的人,這趟來是向我母親賀壽的,賀完壽就離開了?!?/br> 李未陽訝異道:“他分明是羲龍后裔,怎么卻不是南溟的人?” “這個么……”樂嵐揉了揉額角,對于這怎么翻也翻不完的舊賬感到頭疼,“說來話長,一時半刻解釋不清。” 他望向四周漂浮不定的碎石,沉默了一會兒,感慨道:“你們家的情況,還真是……” 一言難盡啊。 離開南溟的時候,李未陽站在溟海邊,等著樂嵐把那小珠子拿出來,再化成原形帶他回去。 海風(fēng)颼颼的吹,樂嵐在空中穩(wěn)定住了身形,衣衫獵獵,被風(fēng)吹得緊貼在身上,見李未陽遲遲未動,蹙眉往下看了一眼,問:“你做什么呢?” 他滿懷期冀地把她望著,道:“不是要走么?” 樂嵐點頭,“是要走沒錯,所以你在下面磨蹭什么?” 對方絲毫沒有捎他一程的意思,他在海岸上站了半晌,欲言又止。 半空中的樂嵐忽然明白了他的暗示,“呵呵”冷笑一聲,漠然道:“你不是自己會飛么?” 李未陽訕笑:“以前會飛,后來時間太久忘了?!?/br> 樂嵐正要開口,懷里突然射出一片亮光,她把真假鑒取出來,只見不到半個巴掌大小的小玉鏡正在咻咻的散著光。 她語氣頓時一寒:“你撒謊?!?/br> 李未陽:“……” 一路不通,他又改換其他方法:“說錯了,其實以前就不怎么會?!?/br> 那小鏡子爆射的光頓時更耀眼了。 “這是什么東西?” 樂嵐把鏡子掛在手上,朝他晃了一晃,“這叫真假鑒,聽見假話就會發(fā)光。” 他瞥了一眼那小鏡子,嘆道:“只知真假,不分好歹,這法器也忒缺德了些?!?/br> 他慢騰騰地移到樂嵐身邊,跟在她身后,道:“不逗你了,走吧。” 因趕路的方式與上次不同,兼之某人一直在后面磨磨蹭蹭拖后腿,這一回他們走得慢了許多,樂嵐一邊驅(qū)著靈力往前行進,一邊問:“你轉(zhuǎn)世之前,是個什么神仙?” 李未陽看了看她腰間的真假鑒,道:“算不上什么神仙,只是一個在下界游蕩的散仙?!?/br> 散仙,也就是外仙了。 她又想起出湮海時看見的那張陌生面龐,偏頭瞧了他一眼,問:“你原本的模樣,和現(xiàn)在不一樣罷?” 他點點頭,“你想看看么?” 樂嵐把眼睛別了回去,“現(xiàn)在不怎么想?!?/br> 他笑:“那等回去之后再說?!?/br> 真假鑒平平靜靜的,沒有冒光。 落地之后,李未陽問:“先回侯府?” 樂嵐搖了搖頭,道:“雀靈那邊暫時不急,我得先找到一個人。” 他好奇問:“是誰?” 她磨了磨牙,“九婳?!?/br> 她之所以會誤入湮海,碰見炎龍,甚至還被他抽掉一半的血破壞封印,除了丹渚為報一己私仇而從中作梗外,還少不了九婳這個故意指路金楓林,把她騙到浮屠陣的始作俑者。 她起先想不明白,九婳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既然一心想要得道成仙,與人交好還來不及,平白豎下羲龍一族這個大敵,對她又有什么好處? 難道僅憑一個丹渚或者炎龍,就能助她突破天劫,飛升神座么? 在向樂昀講述炎龍?zhí)右莸木売墒寄r,她無意間漏了九婳這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現(xiàn)在細細想來,這背后的一切,竟覺得毛骨悚然。 九婳那日出現(xiàn)在玄商的客棧中,絕非巧合。 丹渚在金楓林設(shè)下浮屠陣,她替他把自己引了過去,看似是在幫著丹渚,助他進入湮海斬殺炎龍,其實不然。 丹渚一個自暴自棄,拿神位當(dāng)笑話的墮仙,又自視甚高,寧可在凡界淪落成不倫不類的邪修,也不愿和魔界中人為伍。 這樣一個滿心仇恨而又憎惡神界的人,要他在如何成神的問題上帶攜九婳,擺明了是天方夜譚,他所能幫的上九婳的,至多不過在如何逃避天劫上指點她一二,除此之外,別無僅有。 九婳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去幫一個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了的人。 她幫的既然不是丹渚,那就只能是困在湮海祭壇中的炎龍神。 如此一來,又有了可疑之處。 炎龍被封印在湮海時,是在遙遠的兩千多年前,九婳的修為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千多歲。 她出生時,世間已無炎龍神,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里,又是從哪里得知炎龍未死,被封印在湮海中的消息,甚至還不惜以身犯險去救他呢? 也便是說,這世上除了樂昀和丹渚,還另有其他人知道炎龍的境況,并且不同于樂昀讓他永不見天日的封印和丹渚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復(fù)仇,這一方人,卻是想將炎龍釋放出來。 炎龍早已墮入魔道,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魔龍,放他自由,只會禍亂六界,這些人究竟目的何在? 她越往下深思,越覺得后脊骨發(fā)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背上一暖,被圈進一個溫實的懷抱里。 李未陽抱著她,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溫聲道:“會不會只是你想太多了呢?” 他的聲音讓樂嵐稍稍安了些心,但那股森冷的危機之感卻始終徘徊不去,把頭倚在他胸前,小聲說:“我有些害怕?!?/br> 樂嵐秉性好強,鮮少流露出可憐兮兮的柔弱之態(tài),此時如同雛鳥一般依偎在他懷里,即便那柔弱只是似有若無的一點兩點,也足以激起他的憐愛之心。 他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長發(fā),極盡溫柔道:“不怕,天塌下來有我呢。” 樂嵐偎在他懷里,馕著鼻子說:“你頂什么用啊。” “我的用處可大著呢。”他道,“再者,就算我頂不上什么用,你還有你的爹娘,你的族人,你的瑤風(fēng)上神師父,還有你那兩個前途無量的兄長,這么多人在你身后,你怕什么呢?” 這一席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