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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親事還沒成形便胎死腹中、就此告吹。但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曾讓齊天祤滿懷期待的親事雖落了空,可當(dāng)初主動提議結(jié)親的童帥卻也因心存愧疚而替他謀了個好缺、將他調(diào)為了麾下足有四千人的杭州守備……正所謂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以齊天祤的經(jīng)歷和品級,這杭州守備確實已是在不過于惹眼的情況下所能謀得的最好職位,故柳靖云心下雖也糾結(jié)萬分,卻終仍是勸說本想轉(zhuǎn)入禁軍以留在京城的齊天祤接受了這個位置,并透過自個兒的影響力將對方需得到任的日子定在了三個月后,一方面讓友人能如愿留到他成親后再動身、一方面也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替友人暗中掃清阻礙打點鋪路。──而他們睽違三年余的相聚時光,便也在這樣的忙碌中一點一點地流逝殆了盡……待到齊天祤驚覺彼此除那一夜外再不曾有過那樣親密無間的共處時,已是柳靖云成婚在即、而客居的他也因此必須搬離友人院邸改住到柳府客苑的時候了。可他卻沒有進一步深想探究的機會。作為唯一一個能令柳靖云全心信任、性命相托的朋友,齊天祤在這場婚禮之中的角色自然不會輕。尤其以男女雙方的門楣和柳靖云如今已是三品大員的身分,饒是以齊天祤對一應(yīng)肢體動作非比尋常的學(xué)習(xí)和理解能力,亦給那繁復(fù)的禮儀程序搞得頭昏腦脹,根本沒力氣去思考彼此這兩個多月間未能如過去那般時刻昵在一塊兒的理由……就是到了婚禮當(dāng)日、憂心出錯丟了友人顏面的他亦將大半心思放在了諸般禮儀上,卻是直到酒停宴罷、仗著一身功力解去酒意并以一雙冷厲銳眸阻下一干打算鬧洞房的人后,齊天祤才因接下將柳靖云從前廳護送往洞房的任務(wù)而迎來了睽違多時的獨處機會……以及靜下心來好生思量彼此關(guān)系的余裕。由于宴席中總有些辭不得的酒,故離開前廳時,酒量只算一般的柳靖云頰上雖僅微染紅霞,平素寧和沉靜的眸光卻已罩上了一層迷離霧氣,走起路來更是搖搖晃晃的、直讓瞧著的齊天祤捏了把冷汗,不由單臂勾攬住友人腰際讓對方靠著自個兒,然后就此扶抱著將人往內(nèi)院新房的方向帶了去。只是嗅聞著那nongnong酒氣亦掩不住的淡雅氣息、感受著臂彎間那曾不只一次為他緊緊箍鎖住的細(xì)瘦腰身,走在漸漸遠(yuǎn)離喧囂的清幽庭院里,不期然間襲上齊天祤心頭的,卻是許多年前讓彼此因緣際會開始“彼此撫慰”的那一夜……意識到自打重逢當(dāng)晚的一番撫慰至今、彼此竟還是頭一遭這般貼近,他只覺心底難以言明的萬般交雜涌上,不由像是想將此刻的共處與親近多延長幾分一般地放緩了原先穩(wěn)定前行的腳步,同時像是想將身旁人此刻的樣貌深印入心一般地細(xì)細(xì)打量了起來。──此時、此刻,柳靖云一襲大紅色的狀元袍裹身,端雅俊秀的面龐之上微染艷色、長睫垂落的凝眸間亦是水霧迷離,再襯上那雙嫣紅水潤的唇瓣,模樣瞧來竟似與往日給自個兒撩撥得情動難持時一般,而讓酒意仍未完全褪去的齊天祤“騰”地便是灼灼yuhuo急竄而起。尤其見友人身子仍一如往日地全然放松、依靠著自個兒,他心下渴盼愈熾,而終是情難自己地上身微傾、趁著四下無人之際一個俯首便待往那雙唇上吻去……可卻在得以如愿貼上的前一刻,因那張容顏有所警覺的一避而落了空。──柳靖云雖因酒意上頭而有些昏沉,卻沒有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醉,不過是尋思著今后便為人夫、不久亦將與齊天祤再次分別,所以才會放縱著自己再倚賴對方一回……不想一股已睽違兩月余的濕熱吐息卻已混雜著淡淡酒氣在他徹底放松的當(dāng)兒迎面襲至。意識到那代表著什么,猛然醒覺的他待要婉轉(zhuǎn)化解已是不及,只能驀地一個生生側(cè)首、用對彼此來說都有些尷尬難堪的方式避開了對方的那一吻。齊天祤因而一怔。──此前的兩個多月間,柳靖云一直巧妙地用著各種藉口不著痕跡地避開任何可能讓彼此越界失控的機會,故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記憶里總讓他恣意妄為的人如此直接而明確地拒絕……望著那近在咫尺的瑰麗霞色、以及大紅衣領(lǐng)間毫無防備地微微敞露的那抹白皙,過于炫目的艷色讓給對方的抗拒徹底亂了心緒的齊天祤腦間一熱便待傾前貪索,卻被身前早一步看透了他心思的人一個抬掌相抵、更形果斷地阻止了他的動作。“……我們不能再這樣了,天祤。”迎著友人困惑中帶著些委屈和難過的目光,柳靖云強自冷靜著聲調(diào)淡淡開了口,語氣溫和而清明、卻又帶著一絲已再難壓抑下的苦澀……“既已拜堂成親,今夜之后,我便是庭芳的夫婿了,自然不能、也不該再和其他人……互相撫慰。”面對齊天祤,他便是心下如何糾結(jié)怨懟,亦說不出“勾搭成jian”這樣的重話,故最后用上的仍是那將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四個字,而后又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你是說,我們不能再像以往那樣?”盡管身前人不論表情和語調(diào)都顯得無比溫柔,可那同樣隱隱蘊著的一股堅定卻讓齊天祤躁動著的心緒一時愈顯慌亂,“不能要你幫我、也不能再幫你,更不能……吻你?”“……嗯?!?/br>“只有她……只有你的妻子能這么做?”“不錯。”柳靖云聽見自己理智異常地答道,心下卻因?qū)Ψ胶⒆铀频谋憩F(xiàn)與探問而愈覺悲哀……“只要我一日仍是庭芳的夫婿,這便是我和她之間的承諾……將來你娶妻之后也當(dāng)如此的,天祤。”“……是么……”聽罷友人的解釋,齊天祤的神情間雖仍帶著幾分怔愕,可卻終還是輕輕頷首應(yīng)了過,然后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再不看那令人情欲升騰的美景,僅扶著對方重新邁開腳步埋頭苦走,將那已再不屬于他的人送往了位于柳府深處的新房之中──第十一章──時光飛逝、歲月流轉(zhuǎn)。盡管心頭仍舊清晰留存著那一夜知曉自個兒不過是自作多情時椎心刺骨的痛、也仍然清楚記得新婚之夜蓋頭下庭芳交錯著溫柔、無奈與羞怯的表情……可當(dāng)八年的光陰倏忽而逝,驀然回首,心底感受最深的,卻仍是老生常談的四個字。世事難料。──八年前,知曉自個兒所以為的兩情相悅不過是一廂情愿后,本決意終生不娶的他最終在機緣巧合下早早成了婚;可那個一心想成家立業(yè)、并因而無心卻殘酷地將他由誤會中狠狠打醒的人,卻不僅錯過了那場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姻緣,更一直到八年后的今日都仍孑然一身……可當(dāng)柳靖云以為自個兒便將一輩子像這樣深埋情思,僅作為那人的摯友、庭芳的夫婿、以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