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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一個側身、以較之先前認真許多的神色二度同對方開了口:“齊兄何需如此見外?不論有什么疑問或意見,俱可同靖云直言無妨……畢竟,明日便是你我第一次的共同任務。若有什么可能會對任務產(chǎn)生影響的不利因素,還是盡可能早些解決的好?!?/br>像在單純陳述一件事實般、溫和而不帶有分毫情緒的聲調(diào),可襯上如今這么番言詞,卻讓那樣的客氣和委婉聽來更像是因認定齊天祤對自己心有成見,所以努力忍著委屈想就事論事加以化解一般……許是沒想到自個兒的打量會讓對方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齊天祤本自掩飾著的動作瞬間一僵、俐落的面容之上亦是幾分尷尬懊惱隱現(xiàn),卻是足足停頓了好半晌后才猛地下定決心似的還刀入了鞘、而后學著柳靖云的樣子抬頭端整姿儀坐正身子,神情萬般鄭重地同對方張口做出了解釋:“我并無他意,僅是有些……好奇而已?!?/br>最后的四字說得略為小聲,平素凌厲的眸光亦已悄然掠過了一絲羞窘和無措,模樣瞧來一時竟有些可憐……如此模樣讓瞧著的柳靖云心下莞爾,面上卻像是未曾察覺般地做出了松口氣的樣子、隨即笑意又復勾起,問:“好奇什么?是對靖云么?”“……不錯?!?/br>許是見柳靖云笑意已現(xiàn),齊天祤微微頷首、肩頸原先繃緊的線條亦已放松了少許,尋思著合適的言詞解釋道:“你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br>“如何不一樣?靖云亦是兩個眼睛、兩只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也沒缺胳膊少腿的不是?”見對方已一如所盼地起了話頭松了戒心,柳靖云便明知他的意思,亦不由含笑出言打趣了聲?!皼r且真要說特別,也該是靖云形容齊兄才對──年紀輕輕便因實力過人而給破格提拔成寅隊隊領,還一口氣以一敵十打服了地字營里排名前十的幾位高手……同齡人中能有如此能耐的,靖云如今也僅看過一人而已。”“……誰?”“齊兄多半曾聽那幾位出身流影谷的同僚提過……便是流影谷少谷主西門曄。”說著,見齊天祤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并不顯得如何戰(zhàn)意盎然、也沒有半點吃味不快的樣子,柳靖云心思數(shù)轉間已是接續(xù)著又道:“實則連那種鋒芒畢露之處,二位也略有幾分相似。只是相較之下,西門曄更要來得傲氣許多,而齊兄卻是銳如出鞘利劍,像豹子一般讓人見著便覺凜冽生寒、心驚膽戰(zhàn)呢?!?/br>──之所以會以豹子形容,除了齊天祤本身凜冽的氣質(zhì)和靈活俐落的身手確有相似外,亦是因著對方這些日子來明明心存好奇卻仍只遠遠的觀察窺瞄、但又時不時接近試探的舉動……其性如此,再襯上初見時便曾予柳靖云極深印象的、那種本能的戒備和距離感,自然讓人忍不住便聯(lián)想到未經(jīng)馴養(yǎng)的貓兒──而且還是只特大的──身上。可以二人如今才剛踏出一步的交情,這樣帶著點戲謔的觀察結果柳靖云自是沒可能明言的──好在聽著的人似也不曾往深里去想,只是因柳靖云的形容而隱有些滿意雀躍地牽了牽唇角、卻又在憶起眼前人從未有過任何“心驚膽戰(zhàn)”的表現(xiàn)后藏起了那才剛有些端倪的笑,木木道:“可你卻半點不曾如此。”“我膽子向來比別人大一些?!?/br>聽齊天祤的口吻已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賭氣般的親近,柳靖云便也順勢舍了自喚己名的謙稱方式笑著接了口,寧和靜穩(wěn)的眸間亦已是笑意涌現(xiàn):“若齊兄所謂的‘不一樣’便是指這一點,便也過于抬愛了?!?/br>“……不是。你膽子確實大得嚇人,可讓人感覺不一樣的卻不是這點,而是更……更不一樣的地方。”多半是詞匯有限之故,齊天祤雖有意解釋他所感覺到的不一樣是如何不一樣,可最后卻只是又用了一次“不一樣”把自己繞了進去,神色間亦因而微顯出了幾分挫敗……瞧著如此,不愿對方因此萌生退卻之意的柳靖云當即從善如流地遞了個臺階、提示般地問:“和你方才看著我的原因有關?”“對。”見對方果然還是察覺了自個兒先前的舉動,寅隊隊長端整的面龐不由微紅,但卻仍是訥訥地頷了首、并順著對方的提示邊整理思路邊解釋了起來:“你坐臥起行的樣子,和所有我曾見過的人都不同……明明一舉手一投足都端正莊重到了極點,但卻不僅不讓人覺得僵硬,反倒還十分……賞心悅目。舉例來說,看你進食,不論再怎么難吃的東西看來都無比美味;看你讀書,不論再怎么無聊的內(nèi)容亦都顯得十分有趣……而我卻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般、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得這般……趣意盎然的人?!?/br>所以才會覺得好奇,才會不由自主地偷偷打量觀察……直到方才。明白對方突然打開的話匣子下的未竟之言,因那毫不刻意的恭維而微覺赧然的柳靖云終是放棄了繼續(xù)迂回兜圈的打算,索性以行動取代言詞一個長身而起,卻是于同僚的眸光中半帶試探半帶決意地提步走向了床榻……以及床榻之上那個對人極為防備、對距離亦極其敏感的人。他的腳步很穩(wěn),穩(wěn)得像是不帶一絲遲疑,實則卻已將全副注意盡都放到了齊天祤身上,意欲藉此判斷出對方的底線,以便在引起對方不滿前適可而止……可一步步走來,盡管柳靖云早已做好了隨時停步的準備,但卻是直到他行至床前、與對方已僅余一尺之隔時,齊天祤身子亦不見分毫緊繃起來的態(tài)勢。瞧著如此,那似乎已多少接受了自個兒的表現(xiàn)讓柳靖云心下不由幾分歡欣升起,卻因自來隱藏情緒的習慣而仍是不動聲色在對方的目光中側身落了座,隨即雙唇輕啟、像是這幾步路僅是為了方便談話一般地同對方開了口──“若真覺好奇,盡管問我便是了?!?/br>他嗓音柔和、聲調(diào)溫煦,卻已是理所當然般地將話題拉回了今日原先的目的上頭,“我不敢說事無巨細、全然坦承,但只要能回答的,我都會如實告訴齊兄。”“……那我就不客氣了。”也沒深思彼此間諸般距離的變化究竟意味著什么,得著對方承諾、齊天祤一雙銳眸間幾乎是轉瞬便爆出了明亮的光彩,而就這么迎著眼前人溫柔一如嗓音的目光接續(xù)著一個張唇,迫不及待地將這些日子來給他生生憋在心頭的各色疑問逐一道了出──“我知營里人人都傳你是背景雄厚的世家子弟。但世家子弟只是出身,并不能說明你是什么人、又曾做過些什么……對吧?”“確實?!?/br>他平日雖不聲不響,卻從沒少留意過旁人對柳靖云的諸般議論,故眼下甫問起便是這么一句、更在得著柳靖云應承后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