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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手機聯(lián)系,空閑時間給許皎白發(fā)消息,經常發(fā)一組小貓的表情,和本人完全不符。他倒是沒有慌張,季橫緊緊盯著他,他只是很平淡的“哦”一聲。季橫驚訝:“真的愿意去?”“可以說不愿意嗎,說了車門會自動打開?”“不會?!奔緳M說著靠近許皎白,腦袋搭在他的肩膀,“去吧,我想讓你去?!?/br>即使過去六年,有些東西還是改變不了,比如說季橫生在骨子里的霸道,換做其他人大概率要生氣,許皎白卻坦然接受了。倒不是他天生大方,只是季橫看起來很緊張,手緊緊握成拳,應該是怕他拒絕。車開到許皎白的家附近,許皎白也沒有吱聲,低頭玩起消消樂,有一關玩了三遍都沒過去,終于獲勝了,一抬頭車早就停在停車場里。許皎白:“這是哪兒?”季橫抬手輕錘他的腦袋:“你是被賣了都不知道被賣到哪里去?”等電梯的功夫,季橫又開始啰嗦:“家里有點亂。”“嗯?!?/br>“進門不用換拖鞋,直接進去就好了。”“不太好吧?!?/br>“沒人來過,家里沒有備用拖鞋?!?/br>許皎白抬起頭:“所以讓我過來是臨時起意嗎?”季橫回看,笑的惡劣:“不,是蓄謀已久?!?/br>季橫的住所很簡潔,比許皎白家稍微大一點,少了一間臥室,多了書房和陳列柜,實木地板,墻壁也是差不多的暖色調。許皎白不敢直接踩上去,還是脫了鞋踏在地板上。季橫要把自己的拖鞋給他穿,許皎白擺手,兩三步連蹦帶跳的進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抱住兩條腿:“這樣就好了?!?/br>季橫忍不住揉揉他的頭發(fā),揉亂了湊到許皎白的耳邊:“白白。”許皎白:“……都說不要這么叫了?!?/br>“江稍他姐也這么叫你?!?/br>“嗯。”許皎白應了一聲。但是感覺不一樣,男人的聲音低啞深沉,單單是叫他的名字就足夠繾綣,更何況是昵稱。許皎白說:“你叫起來怪怪的?!?/br>“哪里怪?一點都不怪?!奔緳M看出許皎白在躲自己,更緊追逐上去。很奇怪。呼吸奇怪,心跳奇怪,臉頰會逐步升溫,許皎白眼里浸著水色,宛如盛著春意舒展開的花朵,眨眨眼都是露珠抖進湖泊漾起陣陣漣漪。“你喝酒了?”季橫在他唇邊嗅了嗅,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氣息繚繞在許皎白的頸間。“喝了一點?!苯罘且?,一副不喝今晚不走的架勢,他就喝了半杯啤酒。“醉了嗎?”許皎白從季橫的語氣中里聽出一點古怪,“沒有?!?/br>季橫在他肩頭蹭蹭,嘴里嘀咕:“那臉怎么這么紅?”許皎白坦白說:“因為你叫我,你不要那么叫我,我就好了?!?/br>季橫直直看向許皎白:“……你是不是在哄我?”“一半一半吧。”許皎白說。不好意思是真的,哄也是真的。從最開始開車到餐廳就暗戳戳拽住他,單元樓前更是一把蓋住他的眼睛,許皎白再遲鈍現(xiàn)在也反應過來了。季橫好幼稚,怎么還吃醋呢。他偷瞄著季橫的反應,誰知道季橫立刻說:“都說偷看是要另外付費的?!?/br>許皎白思索兩秒,主動湊近親吻季橫。親親不收費,那就親親吧。電視開著,季橫去洗澡,許皎白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沒意思,站起來往臥室走。臥室里一張雙人床,床單和被罩是一個色系。季橫回國沒多久,這里的一切還是新的,新的家具新的床新的住所,他好像從來不管這里叫家,和許皎白說的都是“我住的地方”。沒有任何歸屬感,好像隨時隨刻可以離開。反倒是許皎白的家,季橫去過一次后還惦記著他家的沙發(fā)。每次提到這個許皎白準會卡殼,隨即反應過來兩個人都在沙發(fā)上干了什么,立刻抬手捂住季橫的嘴。許皎白在臥室的書桌上看到一本特別的本子,不和其他零散的幾本書放在一塊,單獨擺在桌上。他對此熟悉又陌生,手指觸在本子上面的那一刻都有點不敢相信,但是翻開看,泛黃的紙頁和模糊的線條,那時候還很青澀,技法不夠熟練,對形體的理解也不夠透徹,在現(xiàn)在看來這些畫就是十足的黑歷史。——那是一本速寫本,牛皮紙封皮,看上去已經很陳舊了,被小心翼翼保存下來。許皎白很難去想季橫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怎么放下季家,看似風輕云淡,實則滿身傷痕還要嘴角掛笑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六年前那本被他扔進垃圾桶里的速寫本,現(xiàn)在又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許皎白很少去看以前的畫,因為進步一直有,曾經的畫漸漸變成進步的證明,成為需要塵封的歷史。他回顧六年前的自己,本以為會覺得羞恥,但是這本速寫里的每一張畫都有故事,他畫了那么多次季橫,記憶隨之翻涌而來。速寫本被保存的不錯,線條卻已經看不大清,許皎白低著頭一張張認真翻看,床頭的燈光太暗了,他才想起來臥室的燈沒打開,抬起頭想去開卻發(fā)現(xiàn)季橫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看著他。季橫沒有吹干頭發(fā),發(fā)梢濕漉漉滴著水,順著臉頰滑落,神色很淡,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許皎白說:“你去翻垃圾桶了?”季橫笑起來:“對啊,我翻了?!?/br>那個夏天,貓咪把尾巴藏起來,季橫將成績單留在教室里,從后門的垃圾桶里找出被許皎白扔掉的速寫本。沒人再期望他考個好成績,再也不會有音調不準的吉他聲響在無法入眠的深夜,不會有母親輕聲的吟唱……季橫把那本速寫本收起來,貓咪的尾巴就纏繞在手腕上,喜歡也落于心底。夏天雖然結束了但還是會重新到來。你是遲來的月色,我心底久久未言的喜歡。第42章看著我窗外月色正濃,客廳里還響著電視聲,季橫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低下頭討要一個吻。許皎白抬頭摸他濕|漉|漉的頭發(fā),水珠順著手腕滑落,唇貼在一塊,直到舌頭發(fā)麻才撤開。季橫只簡單披了浴衣,腰帶根本沒系,胸膛袒露在許皎白面前,許皎白瞟了一眼又瞟了第二眼。季橫開玩笑道:“干嘛?想畫我?給你免費當裸|模?”許皎白停頓一下:“可以嗎?”季橫也愣?。骸罢娴陌??”許皎白又看向桌上那本速寫,誰也沒想起開臥室的燈,床頭的臺燈只閃著微弱的光暈,他臉頰的輪廓被照得模糊,“不用脫衣服……下一次你要是來畫室,我可以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