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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秋回頭喊道:“我這就過來!”韓璧笑道:“快回去吧。”沈知秋只得收斂了那些多余的情緒,回身向著蕭少陵掠去。第47章碧露沈知秋跟隨著蕭少陵回到墨奕的那一日,受到了既熱烈又冷淡的歡迎:熱烈的那半邊是向著沈知秋的,冷淡的那半邊是朝著蕭少陵的。蕭少陵一進山門,就用風(fēng)卷殘云一般的姿態(tài)躍向廣場,提著辛翟劍充滿期待地喊道:“我回來了!之前要跟我切磋的三十個師弟你們還在嗎?”無人應(yīng)答,蕭少陵難過地蹲了下來。人潮紛紛退卻,只剩下幾個不諳世事的小師弟圍著不遠處的沈知秋,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二師兄你之前到哪兒去了?”沈知秋不善言辭,只能籠統(tǒng)地答道:“我先前遭逢意外,多得師兄和岳師弟相救,才能化險為夷?!?/br>“岳師兄呢?他竟然沒有一起回來?”岳隱在墨奕日夜巡守,在門派中聲望甚隆,尤其擅長于控制蕭少陵的日常行蹤,讓他不至于三天兩頭跑去挑戰(zhàn)別的門派,到處惹是生非。如此一來,岳隱在墨奕可謂是勞苦功高,是缺一不可的存在。沈知秋:“岳師弟收拾好余下的事,便會趕回京城?!?/br>小師弟們不由得低聲嘆氣道:“岳師兄不在門中,這幾天的飯菜里頭連rou都見不到了,掌廚的老張沉迷練劍,天天只知道用劍削菜,沒人管得住他,害得我們吃了好幾日的蘿卜塊兒?!?/br>沈知秋問道:“掌門呢?”“掌門說,稍安勿躁,等岳隱回來就好了?!?/br>沈知秋想了想,點頭道:“如此也好?!?/br>蕭少陵從旁聽了一耳朵,笑道:“這有何難,這點小事我就替岳師弟管了吧?!?/br>“別別別?!北娙思娂姅[手。蕭少陵不悅,叛逆地一扭頭,奔往廚房的方向,便是準備為岳隱分憂去了。這日,沈知秋到了掌門住處用飯,兩人用餐習(xí)慣極好,不言不語間就把飯用了個干凈,兩人到了院子里散步消食。掌門既然是統(tǒng)領(lǐng)劍宗墨奕的人,他的名號自然就被稱作掌劍真人,如今仍舊活著、與他同輩的僅剩一位師兄——蕭少陵與沈知秋的師父,奕劍長老。這位奕劍長老的劍術(shù)雖然排在當代首位,卻生性逍遙,一早就帶著妻子云游去了,徒留下掌劍真人獨自支撐著墨奕門庭,久而久之,掌劍真人亦成了一派宗師,備受江湖尊敬。掌劍真人身量頗高,面色瑩潤,看不出多少年紀,唯獨兩鬢微微泛白,眼角數(shù)道細紋,既顯肅正,又透出些許風(fēng)霜,只見他緩緩道:“今日的飯菜,是少陵準備的?”今日的雕花蘿卜,手藝極為精湛,斷口之處隱約可見蜿蜒,正是百花蛇草劍的痕跡。沈知秋欽慕地應(yīng)道:“師兄說,練劍不應(yīng)該拘泥于場地,廚房里一樣可以。”掌劍真人思忖了片刻,真心實意地問道:“隱兒何時歸京?”沈知秋老實答道:“我不知道?!?/br>掌劍真人輕聲嘆道:“若是銘川還在……”趙銘川是掌劍真人同輩的小師弟,年歲與他相差頗大,卻同樣是墨奕正統(tǒng),為人踏實沉穩(wěn),有如謙謙君子,與岳隱一同將墨奕管理得井井有條;直到五年前,他正式外出游歷,豈料這一去就是五年未歸,從此杳無音訊,人人都說他是遭逢意外,可惜至今連他的尸骨都下落不明,因此,掌劍真人每逢提起趙銘川之事,均是沉痛不已。沈知秋不懂說話,只得勉力擠出一句安慰:“若是銘川師叔還在,我們就有rou吃了?!?/br>掌劍真人知道他脾性如此,倒也不惱,只是搖了搖頭,啞然而笑。夜幕漸落,白日的喧囂徐徐退卻,只留下街邊的一丁點打更聲響,襯著低垂的星光,遙遙地流淌在院子里,即便如此,卻始終沒能打擾到主人的半分安寧,只因韓府里頭雖是看不見樂師班子的身影,但那悠遠的古琴曲仍舊清晰可聞,溫柔地點綴著夜晚。韓璧端坐在燈下查賬,他消失了一段時間,有太多事等著他批示處理,不知不覺便已入夜,他舒了口氣,喚了韓半步進門。韓璧先是吩咐道:“你去一趟墨奕,修個院子。”韓半步向來通達,先是低聲領(lǐng)命,又故作嚴肅地問道:“院子要修多久?要不要順便給您修條暗道,方便您隨時訪友?”“不必?!表n璧淡淡答道。韓半步甚為驚奇:“少主你怎么變了?!?/br>韓璧沉吟片刻,就低聲下了決斷:“遲早都要住過來的,與其修什么暗道,還不如把這邊的主客廂房打通算了。”韓半步欽佩道:“您果然深謀遠慮?!?/br>“少主,我有一事要說?!边^了片刻,韓半步走近兩步,開口匯報道,“您返京之前,老爺就派人傳了訊,讓您這幾天去一趟碧露行宮。”碧露行宮位于京城西郊,由于昔日的韓皇后甚喜那處的溫泉,皇帝便下旨修建了碧露行宮,成為了禁宮外的好去處,即便到了如今,皇帝也時常獨自前往碧露行宮解乏休養(yǎng)。“我知道了,”韓璧揉了揉糾結(jié)的眉間,繼而攤開賬本問道,“最近京城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賬本之上,宴飲、水粉一類專供達官貴人的行當,生意均是大不如前。韓半步:“此事說來奇怪,這段日子以來,已是有三位朝廷命官遭遇暗殺,行兇之人手法干凈利落,足跡來去無蹤,竟是一直沒能破案。”在韓璧身陷扶鸞教的日子里,京城疑案叢生,一時人人自危,高官及其家眷為求自保,紛紛極少出門,皇帝聽聞此事后,不禁勃然大怒,嚴令京城衛(wèi)徹查此事。因此,不過短短數(shù)日,京城衛(wèi)統(tǒng)領(lǐng)幾乎是愁白了頭。韓璧瞥了眼死亡名單,不過寥寥三人,卻都是朝廷重臣,尤其是御史左瀾,監(jiān)察朝政,剛正不阿,素來為南江帝所重用,如今卻不明不白地死于暗殺,難怪引來如此軒然大波。“左瀾……他與太子素來不和,時常替陛下找由頭訓(xùn)斥東宮,至于同樣有人出事的戶部與刑部,太子覬覦已久,一直想往里安插人手?!表n璧沉吟道。韓半步撓了撓頭:“少主您的意思是,這事兒是太子干的?”“他即便是再蠢,也斷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事?!?/br>韓半步:“陛下確實沒有因此事訓(xùn)斥過東宮。”韓璧笑道:“陛下心里有明鏡,太子又是國之儲君,想必不會無緣無故地冤枉他?!?/br>“若是有了真憑實據(jù)呢?”韓半步皺眉。凝望著搖曳的燈火,韓璧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模糊起來,“信與不信,不過是一念之差,陛下若是不信,這世上又何來什么真憑實據(jù)呢?”兩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