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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臨暗道里的危險(xiǎn),他還會救韓璧嗎?他不過如此想了一回,答案便昭然而出。沈知秋不懂說話,有的只是認(rèn)真和坦率:“即使不能做朋友,我待你也不會變?!?/br>韓璧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沈知秋:“還有,我……我不怕做得太多,只怕做得太少?!?/br>韓璧頓了一頓:“要是我會為難呢?”沈知秋:“我雖然不想令你為難,只是,這樣能讓你知道?!?/br>韓璧:“知道什么?”沈知秋坦然笑道:“我不會說話,只知道想要和別人做朋友,就要對他好?!?/br>韓璧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故意對我好?只是想要和我結(jié)交?”沈知秋雖然懵然不知,仍是搖頭道:“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能做我的朋友之前,我就已經(jīng)想要對你好了?!?/br>他話剛落音,韓璧驀然發(fā)現(xiàn),他和沈知秋,好像是一樣的。在尚未發(fā)現(xiàn)之前,就已彼此靠近。沈知秋:“而且,我現(xiàn)在覺得,你和十五是不一樣的?!?/br>韓璧想起這個就不舒服,遂問道:“哪里不一樣?”沈知秋:“你在客棧里對我說的話,令我很難受。”韓璧故作姿態(tài),輕笑道:“哦,原來是我沒有他那么會說話?!?/br>沈知秋:“你說話不好聽,但是你對我說的話,都是真話?!?/br>他的眼神驀地柔軟了起來。“你沒有騙我,這就夠了。”他雖然已經(jīng)走出心魔,但是受過的傷縱然愈合,仍然留有舊時(shí)的痛楚,時(shí)刻刺痛著他。沈知秋很少能分辨出別人的話是真是假,可是這一刻他選擇相信韓璧,相信他的眼睛里頭沒有半分欺騙和虛偽。韓璧不把他當(dāng)作朋友,卻肯為了他赴險(xiǎn)前往岐山。韓璧和他一樣,說話都不動聽,但每一句都是實(shí)話。沈知秋覺得,他還可以再嘗試一次。“韓公子,雖然遲了很久,我還是想問問你……”韓璧眼里帶著沈知秋看不懂的溫柔:“你問?!?/br>“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嗎?”韓璧:“……”沈知秋:“不、不行嗎?不行的話我下次再問。”韓璧把心頭那些破爛想法一概揮掉,朝他笑道:“你跟我做了朋友,就不能反悔了。”沈知秋點(diǎn)頭道:“我不會辜負(fù)你的?!?/br>韓璧平生沒有交過真正的朋友,不解何為高山流水琴三弄,清風(fēng)明月酒一樽。但他愿意給沈知秋一個機(jī)會。“好。”第30章岐山韓半步已然返京,臨行前則把韓璧用慣的車駕和用具盡數(shù)留了下來,使得韓璧如今雖然是身在險(xiǎn)途,即將羊入虎口,卻仍舊沒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模樣,反而越發(fā)像是個游玩名山大川的富家公子,不緊不慢地跟著白宴往岐山走去。于是這情景便因此而匪夷所思了起來:綁架人的擠在前頭的小馬車?yán)铮唤壖艿哪莻€卻是香車寶馬,酒朋詩侶,不亦樂乎。馬車隔音極好,韓沈二人說話亦不免隨意了起來。韓璧:“我本想沿途買下幾處房舍作夜宿之用,可惜白宴那廝只喜歡走小樹林,也不知是什么怪癖?!?/br>沈知秋:“就算是買了房子,也最多只能住一夜,我看倒是沒有必要?!?/br>韓璧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你是怕一旦房間太多,就不能再與我同住了吧。”沈知秋茫然道:“為何不能?”韓璧反問他道:“你難道有見過兩個男子同住一室的嗎?”沈知秋:“在墨奕很是常見啊。”入夜后,師兄弟們一同睡在通鋪之中,并不出奇,他過去是低階弟子,自然也睡過大通鋪。韓璧:“……”沈知秋:“怎么了?”韓璧淡淡道:“我此生未曾與別人同住一室,這是第一次,你是第一個?!?/br>沈知秋卻突然陷入了沉默中。韓璧只得主動問道:“你在想什么?”沈知秋:“……我在算,你是第幾個?!?/br>韓璧無言以對,沈知秋很是慚愧。除了在路上看書、擦劍、聊天,他們與青珧關(guān)系不錯,見她在外騎馬,顛簸不已,不時(shí)亦會叫她進(jìn)車?yán)镄菹⑵獭?/br>青珧雖是見識甚淺,但也知道韓璧的馬車?yán)锔鳂佣际钦淦罚龘崦翘茨拘〈?,彎著眼笑道:“韓公子,你在京城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吃喝玩樂,無一不涉。”青珧還沒來得及說話,韓璧便繼續(xù)接了話茬:“輪到我問你了?!?/br>青珧:“你問?!?/br>韓璧:“你不滿十八,年紀(jì)尚小,白宴卻如此重用于你,這是為何?”青珧?qū)に剂似?,便道出了真相:“我jiejie是教主夫人,教主是我的姐夫,他自然信任我多于旁人?!?/br>韓璧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你真難聊天,我不問你了?!鼻噻蛑理n璧并不好惹,遂也不敢再去套他的話,轉(zhuǎn)而去問沈知秋,“我見你天天捧著把劍,武功也不錯,長得……長得也不像是他的仆人,你以前難道是位劍客嗎?”韓璧搶在沈知秋跟前答了一句:“他原本也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后來被我請去做了管事?!?/br>此話里頭半真半假,反而令人最難辨認(rèn)。青珧打量著沈知秋茫然的表情,問道:“他能當(dāng)管家?怕不是第一個月便把家里敗光了吧?!?/br>沈知秋的確不懂庶務(wù),只得慚愧地低下了頭,此時(shí)韓璧望著他沮喪的側(cè)臉笑道:“他若不敗家,要我這個主人還有什么用?”青珧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主人,一時(shí)也是驚了。“難不成你做生意,就是為了給他敗家的?”韓璧糊弄她道:“有何不可?”青珧滿眼羨慕地望著沈知秋:“你命真好。”沈知秋亦很感動,差點(diǎn)說漏了嘴:“半步確實(shí)很幸福?!?/br>青珧卻沒聽出來,只是以為那是他的自稱,連連跟著點(diǎn)頭。韓璧看著這兩個異常好騙的人,頓時(shí)無語,揮揮手放他們自己去玩了。一行人就此南下,不過幾日光景,便已到了岐山。古書有云,鳳凰棲于岐山。扶鸞教眾自詡身懷鳳凰血統(tǒng),便在關(guān)中占下了一處無名山峰,取名岐山,此峰不高,亦不陡峭,卻是萬木萌發(fā),葉冠參天,霧靄朦朧,不似人間。韓璧與沈知秋下了車,便見白宴已在山林入口,仰天長嘯,他那如同鶯啼的柔聲,在林間回蕩,不一會兒后,便有數(shù)個紅衣人拜倒在前,迎接于他。緊接著,眾人一路入了山林,周遭均是差不多的景致,岐山無雪,卻有簌簌葉落,鋪得遍山金黃,半響以后,前方傳來一陣人聲鼎沸,震得林中雀鳥紛紛驚起。那是一座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