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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遂把那腰佩推了回去,笑道:“你拿著吧,這回確實是送你作個留念,你若是不喜歡,丟掉也無所謂?!?/br>青珧握著那腰佩,低頭道:“其實,我也是要謝謝你的,幸虧你方才沒有對教主說這腰佩的事,否則我必然性命不保。”韓璧:“雖然只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想無端害人性命?!?/br>青珧聽得出來,韓璧是在借此責備她害沈知秋的事,臉上不由得羞愧得通紅,輕聲道:“我其實是不想害他的……韓公子,你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br>話剛落音,她捧著腰佩轉(zhuǎn)身就跑了。第29章紅塵青珧走后,房中除了睡著的沈知秋,只留下韓璧與韓半步。韓半步:“少主,您如果真的要這樣做,我只能以死相諫了?!?/br>韓璧頭也不回道:“隨你?!?/br>“少主,我怎么也不能讓您孤身犯險?!表n半步欲哭無淚,“扶鸞教是個什么鬼地方根本沒人知道,要是您在那里出了事兒,以后我還能抱誰的大腿啊?”韓璧懶得理他,徑直拿過桌子上的瓷瓶,打開一看,里頭是一小瓶濃稠黏膩的血液,散發(fā)著陣陣腥臭。雪鷺是一種帶毒的珍奇禽鳥,毒性全在皮rou當中,白宴將雪鷺的毒性提煉后制成了雪鷺丹,溶于水后,無色無味,唯有服用它的血液可以暫時壓制住它。這就是青珧離開前留下的解藥。韓璧按青珧所說的,取了溫水與這瓶經(jīng)過熬制的雪鷺之血倒在碗中相互混合,攪拌成一碗深棕色的藥液,再把沈知秋扶坐了起來,然后捏著他的嘴巴就把藥灌了下去。許是藥液太多,沈知秋吞咽不下,活生生被嗆醒了。韓璧見他醒了,頓感醒得正是時候,低聲道:“張嘴。”沈知秋迷迷糊糊,只聽見那似乎是韓璧的聲音,下意識就聽了他的吩咐,閉著眼睛把嘴巴張了開來,看起來格外滑稽。韓半步站在一邊,實在是看不過眼,插話道:“少主,這藥太稠,味道也腥,您若是直接一整碗喂進去,他恐怕還是得吐出來的。”韓璧思忖道:“要不然,先喝一口,再渡給他?”韓半步艱難道:“少主,這萬萬不可啊,我絕對不能讓沈知秋毀了您的清白。”韓璧奇道:“關(guān)我何事?我是讓你喝一口,再渡給他?!?/br>韓半步:“哦?!?/br>韓半步接過那碗雪鷺血的時候,悲壯地想,我不入地獄,難不成讓少主入地獄嗎?不過是親一個男人,他閉上眼一會兒就過去了,何況沈知秋長得還挺好看,他也不吃虧。想到這里,韓半步毅然決然地舉起了碗。“等等?!表n璧倏地制止了他,“算了,你去拿個勺子來。”這建議分明是韓璧提出的,但到了最后時刻他卻率先反悔了,想到韓半步的唇貼住沈知秋,給他喂藥的情景,韓璧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大約是兩人親熱的模樣在他的想象中過于礙眼,他只好立刻叫停了。喂過藥后,沈知秋身上的溫度很快便升了上來,呼吸也逐漸和緩起來,韓璧便知道他身上的雪鷺毒性已被壓制了下去,一時也放下心來,伸手貼到沈知秋的額頭上,用掌心給他取暖。韓半步望著這一幕,問道:“少主,你真的要帶著沈知秋去扶鸞教嗎?”韓璧淡淡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無需多言?!?/br>韓半步見他語氣堅決,遂也不再勸他,轉(zhuǎn)而問道:“還有什么需要我去辦的嗎?”“你回京以后,便把我失蹤之事宣揚開去,越多人知道越好。”韓璧說到這里,沈知秋略微往被窩里縮了一下,他便下意識放輕了聲音,“至于陸折柳,他不惜伙同扶鸞教在比武大會上演場大戲,為得便是揚名天下,既然如此,我正好推他一把……”陸折柳以為全天下人都跟沈知秋一樣好騙,卻不想想,這天下能有幾個沈知秋呢?翌日。沈知秋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在一架敞亮的馬車之中,耳邊是轆轆的車輪聲和急踏的馬蹄聲。他躺在特意搭起的小床上,而韓璧則坐在一旁,小桌上頭是熏香與清茶,手里是一本書卷,風雪輕輕地從支起的檀木小窗里飄進來,越過韓璧的身影,落在沈知秋的鼻尖。在敏銳地察覺到沈知秋的動靜后,韓璧輕輕以拇指指尖揩過他的鼻梁,取下那一片睡在他臉上的雪花。他問:“醒了?”沈知秋連忙點了點頭。“還冷嗎?”沈知秋連忙搖了搖頭。韓璧被他這個樣子逗樂了:“能說話嗎?”沈知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韓璧大概猜到他的意思,見他掙扎著坐起身來,便倒了一茶杯溫水放到他的手里。沈知秋低著頭慢慢地把水喝完,卻耐不住喉嚨仍是干涸,發(fā)出來的聲音甚是沙啞,只得皺眉問道:“這……是哪里?”韓璧答道:“我的馬車?!?/br>沈知秋眼睛一亮:“你能回京了嗎?”韓璧:“我們在前往岐山的路上?!?/br>沈知秋茫然道:“岐山?”韓璧:“鳳凰棲于岐山,那扶鸞教的位置,據(jù)青珧所說,就是在岐山。”沈知秋這便明白,他們?nèi)栽谀欠鳆[教手中,并未脫險,至此才又想起先前之事,在曲衡客棧之中,白宴不慎中計,只得用他體內(nèi)的雪鷺丹之毒威脅韓璧。而后,韓璧對他說了許多話,其中令沈知秋記憶最深刻的,便是韓璧對他說:你不是我的朋友。原來,韓璧也同十五一樣,并非真心與他結(jié)交。沈知秋此刻望著韓璧的側(cè)影,眼見著日光勾勒他的輪廓,投下一個溫柔的影子,這一切不知為何無端令他沮喪起來。韓璧卻在此時低聲道:“你昨天暈過去之前,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完,如今車廂里除了你我也再沒有別人,你大可繼續(xù)說下去。”沈知秋便努力地回想他昨日到底說到了哪里。韓璧當時對他說: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只是你做得太多了。沈知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韓璧微微地攥緊了掌心。“但是,我這次不能聽你的話?!鄙蛑锏难劾餄M是專注的神采。韓璧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難得茫然問道:“為什么?”沈知秋想起自己初見韓璧之時的情景。平淡溫吞,卻很深刻。似是斜陽漸遠,樓臺高鎖,有人站在十丈紅塵里,等他悄然出現(xiàn)。他如期而至。“我初次見你,便隱約覺得與你投緣?!鄙蛑镙p聲說道,“即使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我還是想為你做些什么?!?/br>沈知秋想過,要是把前后經(jīng)歷對調(diào),韓璧先對他說了絕情的話,兩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