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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而后微微一笑。巖包里的光線不算太好,他的眼睛在這微弱的光線里,泛著一種奇異的墨綠色,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阿柔不敢多看,趕緊低下頭去,心里砰砰直跳。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男人對面的周哥。這個男人,他竟然在和周哥賭大小這實在不是什么理智的行為。周哥全名叫周猛,是泰坦領(lǐng)主下面的一個中層管事,d級特殊系控制者,負(fù)責(zé)伺候領(lǐng)主的那一大群獸寵,深得領(lǐng)主信賴。而這間賭場背后的東家,就是周哥。這個好看的男人,他和周哥賭大小,輸了固然不好受贏了,也不見得有什么好果子吃。可是這種地方,畢竟沒有阿柔說話的份兒。她猶豫了片刻,便被哥哥罵了好幾句“還不干活兒去愣著干啥”,只能訕訕地端著托盤出去了。傅雨城單手?jǐn)[弄著掌心里的三粒骰子,有些為難地看著周哥剛剛擲下的三粒骰子。四點、五點、六點。已經(jīng)很大了。他緊緊抿著唇,故意做出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而后狠狠一咬牙,把手里的骰子擲了出去。三粒骰子,在盤子里滴溜溜地打著轉(zhuǎn),慢慢停了下來。四點、四點、五點。傅雨城呆了呆,臉上露出極其失望的神色。而周哥大笑起來“不錯,不錯,有進(jìn)步只差了一點點?!?/br>傅雨城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攏走了自己面前本就不多的籌碼,急得額頭微微見汗,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周哥笑吟吟地看著他“阿城,再來一局”傅雨城的臉漲紅了,他局促地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一貧如洗。他盯著桌上的骰子,狠了狠心,捋下腕上的手表,咬牙道“再來一局”周哥瞇了瞇眼睛,拎起那只手表仔細(xì)看了看,而后輕輕嘖了一聲“機(jī)械表啊,還是云母表盤不算值錢,不過也還成,算你二十個交易幣吧?!?/br>其實那只古董云母腕表,至少能值五十個交易幣,但同任何一個急眼的賭徒一樣,傅雨城咬了咬牙,勉強(qiáng)點頭道“二十個就二十個?!?/br>周哥笑了笑,推出二十個交易幣的籌碼。傅雨城盯著眼前的骰子,臉色十分灰敗。周哥愉快地把腕表和籌碼統(tǒng)統(tǒng)掃到了自己面前“阿城啊,今天就這樣了,明天再來玩吧?!?/br>傅雨城訥訥道“嗯?!?/br>這時,一名年輕人急匆匆地擠了進(jìn)來。他看起來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身型高挑而結(jié)實,模樣也算得上清秀,背上背著一柄沉重的破吉他。年輕人瞪著傅雨城,神色幾乎有些惱怒了“雨城哥,你”周哥挑眉道“阿城,你家寧越,又來抓人了喲。”傅雨城有些掛不住臉,輕咳了一聲“小越,你怎么來了”名喚“寧越”的年輕人只掃了桌子一眼,就大致明白了情況,不由得怒道“你怎么,怎么又來賭了我說了你多少次了”傅雨城被吼得揉了揉耳朵“你小點聲,我耳朵疼?!?/br>周哥笑道“阿城啊,你也算是個當(dāng)哥哥的,被寧越這毛頭小子吼來吼去,多沒面子啊。你說是不是”傅雨城似乎也覺得丟了面子,臉色有些難看。他一言不發(fā)地站起身來,扭頭走了出去。寧越狠狠瞪了周哥一眼,急匆匆地追上去。傅雨城低著頭,悶悶地往前走著,胡亂踢著地上的石頭。寧越追了上去,惱怒道“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周猛那個骰子有貓膩,你怎么就是不聽”傅雨城無語道“知道了?!?/br>他心想,我當(dāng)然知道那個骰子有貓膩,不就是灌了水銀嘛。骰子灌了水銀之后,重量分布會不均勻,再加上水銀的流動性,如果賭徒有精妙的手法,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擲出任何想要的點數(shù)。而這一招,傅雨城在工業(yè)區(qū)的時候,早就玩會了,還經(jīng)??窟@個掙點零花錢。只要他想擲出“六六六”,就絕不會擲出“六六五”。只是和周猛玩的這幾把,傅雨城并不想贏。他一邊聽著寧越的抱怨,一邊胡亂答應(yīng)著,心里卻在暗自盤算,自己已經(jīng)輸了好幾天,明天也該贏一局了。而這一局,他要干脆利落地,把周猛逼得走投無路。寧越絮絮叨叨地罵著他,傅雨城便“嗯嗯嗯”地敷衍著回答。這片人類聚居地風(fēng)沙很大,太陽看起來卻很小,地貌呈現(xiàn)出一種紅褐色的砂礫質(zhì)感,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巖包。巖包之間,偶爾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尖叫著跑來跑去。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走過幾條塵土飛揚的小路,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巖包前。傅雨城走進(jìn)巖包,往起居室破破爛爛的沙發(fā)上一癱,又摸出兜里的幾粒骰子,隨意把玩起來他得保持手感。“你這人你怎么這樣”寧越見他一副賭癮難戒的樣子,簡直氣得頭頂冒煙。“隨便玩玩嘛?!备涤瓿菬o奈道。寧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但又拿他沒有辦法,只得把背上的吉他掛在墻上,自己扭頭進(jìn)了廚房。不多時,他就端了兩碗東西出來,往搖搖晃晃的小飯桌上重重一放。傅雨城也有點餓了,便把手里的骰子往褲兜里一揣,自動自發(fā)地坐到了桌子旁,厚著臉皮沒話找話道“手藝不錯啊?!?/br>寧越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也算不錯嗎”傅雨城低頭一看,寒酸的不銹鋼碗里,只有一些褐色的粗糧糊糊,看起來讓人沒有任何食欲。他不禁有些尷尬,但也并不嫌棄,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舔著唇角的糊糊。寧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道“雨城哥,你別去賭了。我知道,你也想掙錢,但這樣真的不是法子我每晚都在酒吧駐唱,掙的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我們花了?!?/br>傅雨城一邊喝著糊糊,一邊想,我還真不是為了掙錢。寧越見他不吭聲,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便從兜里摸了幾枚交易幣出來,推到傅雨城面前“喏,這是我今天駐唱掙的錢,足夠我們最近兩三天的開支了。你別去賭了,好不好”傅雨城含含糊糊道“嗯?!?/br>寧越認(rèn)真地看著他,語氣十分誠摯“雨城哥,之前我得罪了那群小混混,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我不介意你不做事,也不介意養(yǎng)著你,但你一直這樣賭下去,也不是個法子。你總得為我們的將來想想?!?/br>說到后面,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傅雨城很久沒有被人這樣認(rèn)真“教育”過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沒法解釋,便敷衍地點了點頭“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