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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寧思秦是知道的,這股力量會驅(qū)使一個心理變態(tài)的人做出什么事情來那就更可怕,他不想冒這個險。等了一等,他果然看見了那輛熟悉的車,車?yán)锕皇顷愃擅?/br>他把車逼停了,陳松茂搖下車窗,露出驚訝的神情,隨著寧思秦的質(zhì)問,又顯出來一些手足無措,手忙腳亂地拿了停車證給他看,說自己也住在這里。寧思秦此刻只想跟他保持距離,后退了一步?jīng)]有去接:“還真巧啊。”陳松茂眉頭都快打結(jié)了,臉上露出真誠到由不得人不相信的苦惱和無奈:“我怎么證明你才能信我?”他的臉正迎著路燈,眼睛很亮,滿臉懇切,寧思秦原本還想說幾句威脅的話,此刻忽然又改了主意,將更狠的話都收了回去:“你不用跟我證明什么。我只是來確保一下我們沒有‘剛巧’住在同一棟樓?!?/br>這基本是這個情景下他所能做到的最緩和的語氣了。陳松茂嘆了口氣,將車往前開出去了。寧思秦看著他的車開出好一段路,一直到那車拐彎朝著車庫的方向去了,除非原路返回否則再不可能繞出來,他才轉(zhuǎn)了身,慢慢往二區(qū)的方向走。腳腕的扭傷雖然好些了,但每走一步還是有一陣輕微的刺痛。寧思秦咬著牙從二區(qū)繞了回來,已經(jīng)滿頭是汗。他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還在想著這事,心里的感情混合成兩種很奇妙的對立面:一方面,他對陳松茂簡直怒火沖天,這種憤怒來源于深深的失望:我本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而另一方面,這種失望除了憤怒,似乎還混同陳松茂過分真誠的表情一起,催生出他的一絲不合邏輯的希望:也許,事情就是這么巧,他真的就住在這里呢?-第二天他就去問門口的門衛(wèi)——長發(fā)大約唯一的好處就是會很快被門衛(wèi)保安之類記住。他點了個外賣,而后裝作下樓辦事想順便等外賣,和門口的保安攀談起來。很快他問出,那輛車確實在這個小區(qū)內(nèi)住,因為這輛車每天都要進出,有時候一天好幾次,保安的態(tài)度很肯定,表示絕對不會錯。這么說,他是錯怪了陳松茂——寧思秦大松一口氣,心情輕松得連自己都沒有想到。那就只剩下怎么跟他道歉的問題了,在這個問題上他莫名地有信心,也許因為陳松茂向來不像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不過,怎么道歉,倒成了一個難題。寧思秦前頭剛誤會了陳松茂跟蹤自己,總不好一轉(zhuǎn)頭自己去背后打聽他的消息——他是開不了這個口。大約只能等什么時候再次在小區(qū)里遇見了,可以趁機解開這個誤會。但他等了半個月,始終沒能遇見陳松茂。最后,反倒是鄭子均拿著一個文件夾先找上了門。他一直覺得那是他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之一。-他早該知道這樣的幸運不會長久。完全忘掉了門口的玻璃碎片,寧思秦將琴盒隨手放下,下意識地往臥室走。他脫了鞋縮到床上,隨手扯過旁邊的毯子來裹起身體,看著前方發(fā)呆,目光沒有落到任何具體的事物上。——又一次嗎?又要來一次嗎?陳松茂的坦誠一向能夠給他最大的安全感。從兩人初始,甚至從陳松茂首先講出自己的名字開始,他們兩人之間的信息交流始終是不對等的——這一點寧思秦自己其實是知道的,他只是實在一直沒有底氣將自己過去的事情告訴陳松茂。但陳松茂仿佛毫不在意似的,仍舊對他袒露一切。寧思秦有什么不知道的,問了,他就回答。他袒露得永遠(yuǎn)更多,更深,深到讓寧思秦嫉妒——敢于這樣坦白的人,必定是從來沒有在那樣的深處,被人插過刀流過血。但是此刻,陳松茂的坦誠卻帶給他最大的恐懼。以往不管是分歧、吵架、疑惑,陳松茂從來直言問起。如果這件事已經(jīng)讓他都開始隱瞞,那大約意味著,他已經(jīng)不再將寧思秦當(dāng)做值得坦誠的人來看了。那大約也就意味著再也無法挽回了。對Jack他還可以嘗試著挽回,可以給他發(fā)長長的短信或者facebook留言,哪怕放低姿態(tài)敲出那些懇求和辯解的詞語的時候手指每一下按鍵都在他的自尊和驕傲上狠狠一擊??墒顷愃擅瘜λ麑嵲谝呀?jīng)十全十美,找不出一點缺漏。陳松茂要來指責(zé)他,他甚至找不到爭吵的底氣。或許陳松茂沒有在查他呢?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就被寧思秦否決掉了。如果說他跟趙蘇說起D市音樂學(xué)院的事情,還有得解釋;那么陳松茂約見Jack,又是怎樣?他是知道的,Jack已經(jīng)回了國,交了新男友,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陳松茂原先和他沒有任何交集,他們兩個的朋友圈也都延伸不到英國,除非自己刻意去查,否則怎么可能找得到Jack?他在那兒心亂如麻地坐了好久,才想起來,翻出手機給陳松茂發(fā)短信:【今天有點累,我先睡了。】陳松茂幾乎立刻就回了:【身體不舒服嗎?吃過晚飯沒有?】寧思秦看著屏幕上短短的兩個問句,用力咬住嘴唇。這仍舊是陳松茂平素的細(xì)心體貼,但是此時他眼中看去,什么都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是在關(guān)心嗎?他是真心的還是隨口敷衍?他此刻已經(jīng)相信了那些人的話,把我當(dāng)做一個笑話看待,還是仍舊保有一些余地?——所有這些想法最終歸結(jié)成了一個疑問:我還有機會,讓他相信我的解釋嗎?☆、寧思秦番外2第二天早上,陳松茂帶著早飯來了。寧思秦看著他嚇壞了似的沖進臥室,看見他又大松一口氣,將粥拎進來。哪怕是他已經(jīng)足足用了一個晚上做心理建設(shè),看見陳松茂的一眼,就足以讓他的整個決心動搖:也許他還沒有相信?也許他還愿意聽我解釋?如果我自己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是不是還有挽回的可能?這是個很可笑、很無謂的希望,近乎僥幸了。他已經(jīng)吃過一次這樣的虧,總不該在同樣的地方再跌倒第二次。但陳松茂是陳松茂,他是例外。寧思秦端起粥碗來的時候,里面的粥還是熱的。他終于忍不住問:“你還記得嗎,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如果你主動打聽我過去的事情,我們就分手。”陳松茂的神情很迷茫:“記得。我一直在等你主動向我解釋?!?/br>“如果我解釋的事情比較……特殊。我解釋的內(nèi)容和一般的傳聞不同,”寧思秦又問,“你也信嗎?”“我當(dāng)然信。為什么這么問?我什么時候不信過你?”你此刻就在不信我!寧思秦想。一股苦澀的憤怒突然無來由地沖起,他猛地坐直身子,逼近陳松茂:“那你沒有自己查我在大學(xué)的事情嗎?從來沒有查過?”求你說有!他的心里幾乎在尖叫,在哀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