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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沒關系,活到現(xiàn)在他賺了,結局如何,他是真的不怕??粗巴獾暮u風浪,他甚至覺得,就這么死在這里,其實也沒什么不好,聽說一槍爆頭死得很快的,沒什么痛苦。他覺得他們贏定了,只要他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永遠立于不敗之地。機器最后重復了一次,然后開始讀秒。“30、29、28……”四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游離徘徊,一觸即分。李斯年眼神釘在空中的一個點上,看似篤定,只有方岱川看到,他右手食指和拇指正不動聲色地顫抖著。方岱川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李斯年顫抖的手。在上前投票的間隙,他轉(zhuǎn)頭對李斯年綻出了一個笑。李斯年眼神瞬間幽深下去,像窗外的大海,靜水流深,將無數(shù)漩渦和波涌死死深埋在平靜的表面之下。熾熱的熔巖在薄薄的冰面下翻滾咆哮,無數(shù)心事壓在深邃的眼神中。“我愿意跟你一起死,”方岱川篤定道,他一貫直來直往,有一說一,對于自己造成的影響無知無覺,“所以無論什么結果,咱們都不怕?!?/br>李斯年沒說話,抬起手來捏了捏他的后頸,手勁很大,包含了無數(shù)的情緒。他這話一說,杜葦心中狠狠一沉。他抬眼看了女友一眼,陳卉圓圓的小臉在島上瘦了下去,兩頰消瘦,顯得眼睛更大更圓。她眼睛里滿是恐懼和留戀,含著眼淚卻不敢看向杜葦?shù)难劬?,她一定是不愿意叫我看見她的淚,杜葦心中轉(zhuǎn)過了不知多少念頭,他掰過女友的肩膀,低頭親在女友額頭上:“別怕?!?/br>此刻語言的安慰顯得那么蒼白。四人依次上前投票。方岱川毫不猶豫地摁了杜葦,在心里向?qū)Ψ降懒饲福皇且驗橐獨⑺缹Ψ?,而是因為不愿意犧牲掉李斯年的性命。他知道杜葦和陳卉一定會把這兩票掛在李斯年身上,最后的結果必然平票,大家一起死。假如能選自己呢,他會毫不猶豫投自己一票,可惜只能在pk的兩個人里選,而他沒有權利替李斯年選擇犧牲。李斯年是最后一個投票的,也許是知道自己一票摁下去,大家就手拉手死過去了,他手指停在原地,有些留戀地回頭看了方岱川一眼。倒計時已經(jīng)記到了最后三個數(shù),方岱川心里奇異般的平靜,也許是因為昨夜的那一個吻,也許是因為李斯年含著笑意的眼睛。李斯年抬手,一拳砸在了屏幕的按鈕上,動作里帶著些不甘和悵然,或者是抉擇之后松掉的那口氣?!暗巍彪S著他一拳砸下,機器發(fā)出一聲嗡鳴。他站回了方岱川身邊,笑著在他耳邊說:“閉眼。”方岱川從善如流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高高地揚了起來,似乎對他而言,閉目在愛人的親吻里迎接死亡,是一件極其值得開心的事情。李斯年嘆了口氣,吻上去的時候也閉上了眼。另一邊,杜葦嘲弄地看了他倆一眼,扭頭笑著對陳卉說:“我也想最后親親你。”陳卉渾身顫抖,緊張得眼底干澀,紅腫疼痛得厲害,卻流不出淚來。她渾身打著擺子,怕得不得了。“別怕,”杜葦?shù)皖^舔了舔女友的耳尖,聲音里帶著笑意,“我對你說過,我能為你死,你信嗎?”陳卉傻在了當場。那是前天晚上,她目睹了男友和其他女孩兒的曖昧,她糾結、辛酸、苦澀,想到男友的出軌,心中止不住地惡心,她一口咬在男友的脖頸上,阻止男友的親吻,強硬地要他的一個保證。杜葦輕輕一笑,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撞開門走進房間,將她往床邊一拋,領口的扣子一粒一粒解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逆著燈光,身影高大。他一字一頓,說道:“陳卉,我能為你死,你信嗎?”陳卉更加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杜葦笑了,似乎是在取笑自己的小女友,他啄吻了女友耳邊的那顆小紅痣:“我房間的桌子上,留著我給你的狼毒和卡片,還有一封信。有些話我當你的面說不出來,你記得看那封信?!?/br>他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笑得竟然有些靦腆,面容陽光,大男孩一樣,恍惚是兩人相遇的最初。陳卉卻一瞬間如墜冰窟。“記得轉(zhuǎn)換陣營,李斯年和方岱川之間假如還有第三方的話,你留心些。卉卉,我只能護你到這里了,別忘了我。出去以后,替我守三年寡,然后開開心心地和別人談戀愛,嫁了人,要多生個孩子,最好是個胖乎乎的女孩兒,送給我姓杜。”他笑著叼了叼女友的耳垂。“投票結束?!睓C器古板地念出了結果,“共投出4票,有效票4票。在李斯年和杜葦之間,獲得更高票數(shù)三票的是——”方岱川猛地睜開了眼,推開李斯年,傻眼一般地看著他。李斯年看著他,釋然地一笑:“別怕?!?/br>“你保證過的……”方岱川渾身發(fā)冷,“你答應過我的……”“閉上眼,川兒哥?!崩钏鼓耆耘f在笑。方岱川眼前模糊一片,猛地搖頭。“我真開心,我得了三票,”杜葦在女友耳邊笑道,“你信任了我,我真開心。”杜葦后退了一步,一滴眼淚順著陳卉的眼眶噼啪砸了下來。“獲得更高票數(shù)三票的是——杜葦?!?/br>隨著結果宣布,屋角的狙擊槍瞬間射擊。杜葦?shù)孽r血潑濺了陳卉一身,皮膚guntang。第81章第六日·04杜葦身體瞬間枯萎了下去。鮮血撒濺在窗戶上,窗簾被李斯年扯開來裹尸體用了,明晃晃的落地窗就暴露在空氣里,從天至地,濺了滿滿一屏鮮血,粘稠的、猩紅的,在冰冷的玻璃上涌動著燙人的灼意。方岱川觸目能及盡是鮮紅的血色,他呆立不動,盯著腳上濺到的血跡,惶惑地抬頭看向李斯年。李斯年表情也是一般的怔忪,像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目前存活人數(shù):3人,游戲繼續(xù)?!睓C器盡忠職守地報著信息。游戲沒有結束,杜葦不是最后的狼人,陳卉才是。方岱川聽見腦海中有一個聲音這樣說著,他揮手趕走了這個聲音,他現(xiàn)在不想思考這些東西。他很疲憊。死里逃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不是狂喜,不是悲慟,是一種蒼白的沉悶。疲憊,煩,不想說話。所有情緒都壓在一層混沌的木訥之下,一句話都不想說,一個字也不想吐露。方岱川轉(zhuǎn)頭出了門,他坐在屋后的礁石上,環(huán)抱膝蓋,低頭看自己的掌紋。過了一會兒,也許有五分鐘,也許有半小時,方岱川算不清楚,感覺李斯年也坐在了他身邊。李斯年手里捏著兩瓶酒。方岱川接過一瓶,仰頭灌了一半,是一瓶白酒,入喉該是辛辣苦澀的,方岱川卻像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