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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是你的事,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可能的隱患和隔閡。說好了明牌的,坦誠才能得到信任。”李斯年愣住了,也不笑了,抬頭看了方岱川很久很久。方岱川挑眉看向他,他的狗狗眼里閃著一種初夏山間螢火一樣的光暈,李斯年難以否認的是,在他心中埋藏了很久的山巒,突然在那一瞬間竟然動搖了一下。他強壓下心悸的感覺,又重新掛上了無所謂的笑:“你這是在指責我不夠坦誠嗎?”方岱川笑:“我知道你們這樣的人,獨來獨往慣了,沒那么容易去認可一個同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我把自己敞開,是希望能得到你的一點信任。至于你,總之我脖子上扛著一個金魚缸,有些事情你說也好不說也好,我是相信你的,無所謂你在心里藏了多少座冰山?!?/br>“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李斯年搖頭笑道,“大智若愚,你看得很清楚?!?/br>方岱川得意地挑眉笑道:“那是。干我們這行的,看不清楚形勢,早死得沒影了。我能混到現(xiàn)在,靠的就是心態(tài)好,看得清?!?/br>他說著拔開李斯年遞給他的酒瓶,搖了搖瓶子,扭頭看向海面:“我們要是在別處認識該多好,要是咱們現(xiàn)在青島,就可以去海邊潛水、沖浪、喝酒,我追了十來年的一部系列電影今天上續(xù)集了,唉?!彼f著嘆了口氣。李斯年卻從窗臺上直接跨了下來,方岱川有些奇怪,扭頭盯著他的動作。“你不是想去海邊嘛,”李斯年說道,“潛水沖浪這破島上是夠嗆了,喝酒看海浪還是能做到的。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br>也許是朝不保夕的危險更催生人的叛逆快感,又或許是李斯年說這話時太過煽動,方岱川被輕而易舉地蠱惑。在這種命懸一線的危險時刻,竟然真的拎著酒瓶跟在李斯年后面出了門。整棟別墅靜悄悄的,一樓大廳里那個死人還躺在原處。方岱川小心翼翼地蹭過了死者身邊,突然停住了腳步。李斯年立刻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回過頭來詫異地看向他。“你說,死者會不會還沒來得及毀掉角色牌?”方岱川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們還沒有出過別墅,按理說,除非撕爛了扔進抽水馬桶里。萬一身上留下些蛛絲馬跡呢?”這是方岱川多年玩單機RPG游戲積累的經驗,活人給你的關鍵道具很可能是個高階任務的坑,死人卻不會,死人的道具從來都是關鍵鑰匙。李斯年點點頭,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死者的尸體:“DeadMenTellNoTales,你說的有道理,那你來搜一下他?!?/br>“我搜?”方岱川臉色一變,“這不太好吧……”李斯年挑了下眉:“你尸體都背過了,怕這個?”方岱川半蹲在尸體旁邊,先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下巴左右雙肩,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心里默念了幾句“迫不得已,勿怪勿怪”,這才咬牙撩開了死者的衣服。褲兜里一張薄薄的卡片,是綁定了指紋的身份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藥劑、卡牌、說明書。方岱川拿起身份卡,對著燈光左看右看,看不出任何痕跡。“沒有藥,至少斷定了他不是狼或者女巫?!崩钏鼓暾f道。兩個人搜了十來分鐘,可惜一無所獲。方岱川想了一會兒:“你知道這十三個人的人員配置嗎?女巫和先知各有多少個?”李斯年搖了搖頭:“這些盒子并不是我準備的,具體配置我也不清楚。按一般的規(guī)律,十三個人的狼人殺,三個身份牌,三個或者四個狼人,剩下的都是村民?!?/br>李斯年一邊說,一邊把人家的衣服整理好:“走吧,喝酒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難明日尋。”海邊濤聲依舊,兩人爬上高高的礁石,面朝大海坐著。李斯年扭頭看向遠處,漆黑的礁石在某一個位置被海水戛然切斷,與海平面之間垂直出三米多深的落差,斷崖一樣佇立在海岸線上。他們就站在這處斷崖上方,聽著海水傳出來自深淵的呼號?!捌鋵?,除開結果推論錯了,其實很多過程你都猜到了。嚴格說來,我和這座海島算是有些淵源?!崩钏鼓耆滩蛔≌f道。方岱川抱著腿坐在他旁邊。“我懷疑我父親的死和這座島有關,”李斯年扔出一顆重磅炸彈。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仍然掛著一些若有似無的笑,仿佛時隔多年,再提起一件痛徹心扉的往事,只有無邊的遺憾和悵惋,對死亡本身卻已釋懷毫不在意,他笑著說,“這些年,我一直在試著接近真相,這座島嶼究竟有什么秘密?我父親失蹤在這座島上,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改頭換面離開了這座荒島?我想不明白,這些年也潛進來過幾次,可惜一無所獲。后來這座荒島被人高價買走,緊接著買主就發(fā)布了這次的游戲。我父親留下來一些資料,這座島附近火山噴發(fā)的時間近在眼前,所以我忍不住假扮成雇傭兵進來,是希望能趕在最后的毀滅前找到關于父親的線索?!獏s沒料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今天靜下心來想想,也或許boss其實已經察覺了什么,因此才故意把我扔進這個局里,也未可知?!?/br>方岱川猛地灌了一口葡萄酒,對他舉了一下酒瓶:“所以你進入這個游戲,也算是故意設計好的嘍?”李斯年搖了搖頭:“每個人進入這個島都是設計好的,你真以為他們是為了兩千萬美金來的?他們到底是誰,我暫時還沒有查明白。但是,他們或多或少,一定與這個島有些關系。今天晚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有些人擺明就是互相認識的,明天投票一定更精彩,你等著瞧吧。”方岱川又灌了一口酒,遠方傳來海鳥的高鳴。“怎么樣,這樣喝酒爽不爽?”李斯年暫時放下了那些煩心事兒,砰地一聲打開了一枚瓶塞,淺金色的液體飛濺半空,濃稠的酒液像流動的金箔一般。他仰頭灌了一大口,感受著酸甜的暖意從喉嚨一路劃過食管,灌進了他沉甸甸的胃里。方岱川點了點頭:“其實我不太會喝葡萄酒,鄧哥專門找老師教過我儀態(tài),如何轉杯,如何嗅,如何說一堆自己都不明白意思的鬼話來恭維對方的酒,據(jù)說這是一種紅酒禮儀?,F(xiàn)在我只想說,去他媽的禮儀。”海風的嗚咽像管風琴的低吟,起泡酒則用跳躍的口感傳遞一種歡慶喜悅的錯覺。兩個人喝了一會兒,拎著酒瓶,深一腳淺一腳地從黑夜中的礁石群上走下來。越往下走,風琴的聲音也越響,低沉嗚咽的輕吟和偶爾高昂的一聲讓人感覺有些靈異的恐怖。“這是什么聲音?”方岱川側過耳朵聽。李斯年站在石頭下,靜靜聽了一會兒,猜測道:“可能是潮汐的漲落把空氣擠壓進了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