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巖臉色愈僵。

“我剛說的——不含蓄么？”白夜翔一臉消費者抱怨說明書不詳細(xì)的表情。

不就是想“做”么？

他都沒說“我想上你”或“我想cao|你”，對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行了，沒事了。”搖頭，聶巖咬牙轉(zhuǎn)向站臺上的車站名開始觀察。

伸手蹭入發(fā)梢揉著，他長長吸了口氣。

算了，慢慢適應(yīng)吧。

這小子的節(jié)奏比較快，那他就盡量趕上對方。

既然選擇和這小子在一起，年齡差這種事情他就得學(xué)著接受。

“你要去哪家店吃？”

聶巖知道這小子每次帶他出去都賣關(guān)子，不禁主動調(diào)轉(zhuǎn)話題。

“等下你就知道了?！?/br>
白夜翔笑。

——還是那個招牌笑，聶巖實在挫敗。

不過他也確實不能抱怨什么。

——誰讓他對這小子的笑容沒抵抗呢。

☆、誰上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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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時后。

當(dāng)兩人酒足飯飽乘車在公寓所在小區(qū)正門下車時，聶巖表示這一晚確實挺難忘。他沒想到白夜翔會直接帶他去了市中心挺著名的那家TramontoDelSole意大利餐廳。對于這小子的選擇，聶巖一直表示很驚訝。倒不是因為這餐廳有多浪漫，環(huán)境有多優(yōu)雅……而是對于那邊一份餐點少得可憐的分量，聶巖想不通像白夜翔這種飯量驚人的小子是怎么忍受的。

不過忽略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雖說這一餐算不上什么高檔迷人的燭光晚餐，但聶巖不得不承認(rèn)，和白夜翔一對一坐對桌在昏暗燈光下閑聊，很是一種放松心情的方式。像聶巖這種一向尊崇實用現(xiàn)實主義的人也不得不承認(rèn)，被這小子強行降下生活節(jié)奏，確實能感受到不少平時無暇顧及的東西。

而最讓他出乎意料的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在兩人用餐后。

當(dāng)他和白夜翔并肩出了餐館時，門口的意大利籍吉他手正熟練地彈著吉他，唱著旋律悠揚的意大利民歌。

聶巖看著白夜翔表情愉悅地踱過去和那人簡單說了兩句后，那個男人便瀟灑地把吉他遞給了他。聶巖剛想過去詢問怎么回事，白夜翔卻已經(jīng)在那意大利男人身邊空出的小椅子上坐下，動作帥氣地架起吉他，熟練地開始彈奏。

啞然地聽著那一瞬流瀉出來的優(yōu)美旋律，聶巖靜默原地，表情十分復(fù)雜。

全程中，白夜翔閉著眼，勾著一邊唇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中。

聶巖就那么站在旁邊呆呆看著，一時無言。

對于這小子的多才多藝，他已經(jīng)有過深刻領(lǐng)教，不過看著眼前那個拿著撥片彈得瀟灑的男人，聶巖卻莫名有種異樣感觸。

佩服對方的同時，心下又莫名盤旋起某種色彩溫和的欣慰。

歌曲進行到最后階段時，白夜翔緩緩睜眼，視線清明地盯向聶巖。

就那么聽著對方婉轉(zhuǎn)美妙的音樂，聶巖表情深邃地和白夜翔對視。

對方視線在意式餐廳門前的霓虹燈映襯下閃爍出情緒繁復(fù)的流光。

一瞬，耳畔圍觀人群的叫好聲、嘈雜的馬路車流聲全部漸漸隱去。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

雖然事后聶巖詢問過白夜翔彈奏的那是什么曲子，不過那小子一直笑而不語，說是難得讓聶巖感興趣一次，干脆他就留一次白。

語氣挫敗地調(diào)侃白夜翔“你小子還有什么不會的吧”，聶巖表示自己和他在一起已經(jīng)有了鮮明的壓力。

對于聶巖對他的好奇，白夜翔倒是表現(xiàn)得十分欣然。

他告訴聶巖凡是那種以自由形式為主的創(chuàng)作性藝術(shù)，他都很感興趣。

滑板、街舞、吉他、街頭涂鴉等等等等，他表示原先混街的時候都一一嘗試過。

當(dāng)聶巖實在納悶這樣一個性格隱藏著不羈野性的男人到底為什么會選擇計算機專業(yè)時，白夜翔只是笑著聳肩，云淡風(fēng)輕地調(diào)侃“因為代碼這種東西最好記，不用太費腦子”。

然后聶巖就cao了。

他很想知道如果這小子在計算機系大一新生面前笑瞇瞇地公開發(fā)表這樣一番言論，不知會不會被亂棍打死。

兩人回公寓的時候已經(jīng)快11點。

聶巖發(fā)覺兩人最近歸來的時間真是越來越晚。

草草洗漱完畢，他瞄了眼慵懶仰在沙發(fā)上光著膀子看電視的白夜翔，催促：“別瞎弄了，抓緊去睡覺。”

伸手揉著后頸，聶巖努力驅(qū)趕脖頸周遭的酸痛感。

剛邁進臥室還沒開燈，聶巖突然聽到客廳里白夜翔一句沉穩(wěn)詢問：“你洗完了？”

“對。”聲音因為疲憊有點嘶啞，聶巖淡淡回應(yīng)了一句。

下一秒，他突然聽到沙發(fā)上一陣不小動靜。

啞然側(cè)首，他注意到那小子從沙發(fā)上麻利站起，關(guān)了電視便徑直向他方向大步流星而來。

瞄著對方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鬼子進村般的架勢，聶巖愣怔。

不過尚未等他理清思緒，視野中那個一臉凌然的小子便胳膊一攬，野蠻地把他橫腰抱起扔到床上。

床墊壓根不軟，聶巖后脊撞上硬板床時不禁一陣痛楚的呲牙咧嘴。

他就搞不明白，現(xiàn)在的年輕人為了表達愛意怎么都?xì)⒇i宰羊似的粗暴。

毫不猶豫地騎上聶巖腰畔，白夜翔垂眸盯著他，唇角不可抑止地掛著壞笑。

喘息著被白夜翔壓在身下，聶巖無奈地看著對方，倒是沒有掙扎的意思，只是挫敗道：“你小子就等這會兒的是吧？”

俗話說，守株待兔等得就是那點決定性瞬間。

更何況眼前這小子是個專業(yè)狩獵專家。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rou，聶巖也確實無話。

聞聲，白夜翔直白聳肩，一臉“恭喜你，答對了”的欠揍表情。

就那么靜默地仰躺盯著對方，聶巖微微瞇眼。

白夜翔雙手撐在他腦側(cè)，表情一直帶著那抹忽隱忽現(xiàn)的痞氣笑。

“這種事情，你以前做過很多次？”

和對方對峙地互看了足足有五分鐘，聶巖在一片漆黑中淡淡詢問。

聞言，白夜翔勾了下唇。

“還好。”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白夜翔躬身向下湊近聶巖臉。

在離聶巖唇畔還有幾寸時停下，他挑|逗地盯著對方，表情一直帶笑。

“所以你還是做過是么?！甭檸r表情很復(fù)雜。

“嗯?！甭柤?，白夜翔仿佛在承認(rèn)一件顯而易見的事。

“和誰？”不過話音方落，聶巖又一陣郁悶。

——這小子以前和誰做過關(guān)他什么事。

“我前男友?！憋@然沒什么隱瞞的意思，白夜翔聳肩。

“只有他？”

“只有他?！笨粗檸r帶了些猶豫的臉，白夜翔莫名笑意愈深。

動了動喉結(jié)，聶巖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