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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知道,進了刑部的大牢,有幾個能安然出去的。更別說,抓您之前,可是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br> 那人頹然的跪在地上,雙手止不住的顫栗。 “我說,我說。 還請殿下放過我的妻兒,是罪臣糊涂,他們并不知情啊殿下?!?/br> “出去。”一直沉默的男人終于開口,站著的那官員便立刻退了出去。 雖然他并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要查些什么,但是也隱約猜得到,必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好奇的事情。 “殿下想知道什么,罪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程序長拜了下去,脊柱再也直不起來。 那怕只是去拿他的人找出的那些金銀,已經(jīng)是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了,為今之計,也只能求殿下不要禍及家人了。 “當年那條船上的人,是你還是程家?” “什么?”程序愣了愣,倒不是不清楚是哪條船,但是那船,原本就是為戴撫巡設的局。 只是他不清楚,太子殿下問的為何是那些人,而不是他們做了什么。 “殿下,那條船上有硫磺和硝石,若是戴大人選了救人,連自己都得折進去。 至于上了那艘船的人,只是幾個土匪而已。 是他們找上的罪臣,要拿過扶云城的那船物資替罪臣升官進爵開路。 只是那戴大人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人救不得,選了任由船沉。 而船上那些人,都被下了藥,鑿船威脅戴撫巡的那人,也是他們找來背鍋的。 與程家無關,是罪臣一時糊涂啊。” 他已經(jīng)出不去了,斷然不能連累兄長。 路上刺殺他的人,必定是程家人,但是絕對不會是兄長。 他這條命,是兄長一手拉回來的,哪怕是死了,也不能累及兄長。 再者說,那些匪徒,要的是物資,與程家絕不會扯上關系。 “程序,你本能平安過一生?!碧拥钕碌恼Z氣平靜,未帶絲毫憐憫,只是說出了事實。 若不是有人步步引著,促使著,依著眼前人的心性,只怕終其一生都只是個升斗小官。 程序不貪財,他斂財無數(shù),也只是為了旁人做嫁衣。 只是,他恐怕還覺得,那是他一廂情愿,而不知道,是有人處心積慮。 是個癡人,可惜太天真。 太子殿下并未多留,眼前情形已經(jīng)十分明了,眼前這人,恐怕并不知道,那所謂‘土匪’的真實身份。 “殿下,如何?”等人出了牢房,立刻有人迎了上來,正是刑部侍郎齊歲。 “讓人簽字畫押,按律處置。” “是,下官明白了?!饼R歲拱手應下,跟在了男人身后,微微嘆了口氣。 “褚生在你手下?” “回殿下,是?!饼R歲點頭,二人一路往大牢外而去。 “那位雖年輕,但是潛力不錯,近幾日也在接差事,表現(xiàn)尚可,若不是經(jīng)驗欠缺,應當是極為合適在刑部任職?!?/br> 他是真的沒想到,十六七的公子哥,居然查起案來也能得心應手。 雖有瑕疵,但是也不難理解。 畢竟是不識疾苦,不知人心險惡的公子哥,有些事情,難免接受不住,但是好在性子挺堅韌,前一日受不住,回去睡一覺自己調(diào)節(jié)好次日還會接著來。 他本以為,是丞相府的二公子過來體驗官場,早晚要走,現(xiàn)下,是真的將人當成了徒弟在教。 “不必特意照顧?!碧拥钕侣税氩?,特意提了句。 褚年是褚家人,自然得經(jīng)歷磨煉,擔得住日后的擔子。 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他會提攜褚家,但是也得褚家人自己爭氣。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br> 等人出了大牢,便剛好迎上了等在外間的人。那人一身朱紅色官服,姿態(tài)謙卑的拱手施禮。 “齊侍郎也在?!?/br> “中丞大人。”齊歲率先迎了上去,拱手還禮?!罢媸窍】?,難得御史中丞大人蒞臨刑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中丞大人恕罪?!?/br> “大人客氣了?!蹦俏挥分胸┐笕松裆珳睾停艘桓庇押猛诺募軇?。 “中丞大人可要去刑部坐坐,雖然刑部的茶水不比御史臺,但也能勉強入口?!饼R歲攔在人前,臉上笑的和氣,話里卻有些膈應人。 御史臺和刑部其實一直走的不怎么近,刑部是太子一系,御史臺在程家手上,兩個對上的時候,沒少有不給對方面子的時候。 導致如今,有些御史臺的官員甚至進不來刑部。 “不必勞煩齊侍郎,本官此次來,是有事相求于太子殿下。”程度并不在意,只是越過齊歲與太子殿下說話,態(tài)度誠誠懇懇。 “殿下,序弟雖糊涂,卻也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下官能理解殿下要給戴大人和百姓一個交代,但是他畢竟是我程家人。 身為兄長,下官只想求殿下,稚子無辜,留他一條血脈,禍不及家人啊?!?/br> “中丞大人,您就職于御史臺,為御史臺之首,行糾察百官之職,怎能不知,律法無情,縱是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br> 齊歲神色淡了幾分,他已經(jīng)攔著不給人開口的機會了,但是這位中丞大人,未免太過自信。 “總不能說,這牢里關不得你程家人?還是說,這律法,得隨著您中丞大人變更?” 這話已然有些重了,但是對方仍是臉色都未變。 “齊侍郎嚴重,本官來此,是盡情分,并非阻礙刑部查案?!背潭韧肆税氩剑R歲身后的人躬身拱手。 “中丞大人,”齊歲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身后之人拍了下肩膀,只能往一旁退開一步。 他不過一個侍郎,對方是御史臺中丞,這禮,他自是受不得。 雖不是拜他,但是他也需側(cè)開些。 殿下好意提醒,他自是明了。 “中丞大人,若是論情分,何必讓他走上這條路?!蹦腥寺曇羟謇洌谌展庀?,似乎一切陰私都無所遁形。 “是下官一時失察。”程度維持著彎腰的動作,語氣里帶了幾分愧疚。 儼然是個關心手足的好兄長。 “中丞大人,請回吧?!蹦腥酥涣粝逻@一句,便邁步離開了原地。 “刑部的茶,可能無福招待大人?!?/br> 待人走遠,程度才直起身子來,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序弟時,他也不過十幾歲,當時的序弟,看起來畏畏縮縮,絲毫沒有世家子的氣魄。 不過也不奇怪,序弟本就只是程家旁支的一個庶子罷了。 如今這局面,只能怪其行事不夠周全。 程家,救不下他,便只能送他一程了。 “殿下,牢里那位程大人,沒了?!?/br> 太子出了刑部之后,是步行回去的,遠遠的瞧見宮門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