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對威廉釋放遺忘術(shù)。

    看著霍爾清雋的背影，她輕輕眨眨眼，感覺自己更喜歡現(xiàn)在這個神靈?；謴?fù)神格的霍爾真的會與現(xiàn)在判若兩人嗎？

    不過也有可能，神跟凡人本來就不是同類物種啊。

    ……

    薇拉吃完飯回到房間。

    霍爾站在窗前百般聊賴地看著漸漸濃重的夜色。他手里一拋一收地是一枚深藍(lán)色的水滴狀寶石。

    薇拉猛地睜大眼，快步走過去，“鯨魚之淚？霍爾大人是什么時候拿到的它？”

    “剛才對威廉釋放完法術(shù)的時候?！?/br>
    “可你沒鑰匙啊？”薇一臉迷茫。

    “我是怎么鉆進(jìn)神像里的？”

    對啊，薇拉恍然，這就是說，霍爾大人可以不受墻壁和門的限制。

    “是不是不用我，霍爾大人自己就可以跟蹤威廉了？”她滿懷期待地問。

    “不行，”霍爾勾唇笑笑，“我不能超過神像太多的距離。不過我們可以利用這個規(guī)則做些事情?！?/br>
    薇拉凝神聽接下來的話，比如利用這個規(guī)則做什么樣的事情。但是霍爾話鋒一轉(zhuǎn)，“剛才取眼淚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個盒子被設(shè)了一層結(jié)界。除了威廉本人，任何人碰到盒子都會留下蹤跡?！?/br>
    薇拉再次驚嘆，怪不得威廉那么放心，連把鎖也沒有?！盎魻柎笕瞬粫粝潞圹E嗎？”

    “我是介于人和魂之間的，留不下痕跡。”霍爾淡淡地說。

    薇拉立刻不談?wù)撨@個了，她怕又提醒對方神格這件事。傍晚時的戰(zhàn)栗，她還沒有忘記。

    “既然有了鯨魚之淚，我們今晚就可以試試跟在他身后。如果發(fā)現(xiàn)不得了的事情，那么這件事就是薇拉小姐唯一的生機(jī)了。”霍爾彎彎嘴角。

    薇拉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那么接下來就是我的活兒了。我去給威廉身上弄點(diǎn)味道，這樣好方便霍爾大人在夜路里也能辨認(rèn)出來他的方向。”

    她把目光投向胡桃木矮柜上的一排精致的玻璃瓶。里面都是各種味道的古龍香水。不管是抹在耳后還是被當(dāng)作須后水，紳士們的盥洗室總會放置一瓶。這是男女通用的小物件。

    她挑出其中一瓶柑橘味的，然后對著鏡子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對著霍爾揚(yáng)起甜美的笑容，打開門走了出去。

    霍爾微微皺眉，想了一秒鐘，最終還是穿過門跟了上去。

    ……

    威廉在他的書房寫信，看見薇拉進(jìn)來，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

    “親愛的，我在房間里看見這個。”薇拉滿面笑容地托起香水瓶。

    “我認(rèn)為女士們都該喜歡，看起來我做對了?！蓖c(diǎn)點(diǎn)頭。

    薇拉走過去本想很自然地給他身上噴一下，卻不小心瞥到信紙上的一個詞，神格。她的心微微一顫，但是沒敢再投過去目光，那一定是不許她看的。輕輕咬了咬嘴唇，她半真半假抱怨說，“親愛的威廉，從吃完飯你就躲在書房里。你是不是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威廉一邊封存信一邊說，“我在給我的老師寫信?！?/br>
    “老師？”

    “嚴(yán)格意義上也不算老師，”威廉眼中浮現(xiàn)出一些陰靄，回憶起并不使人愉快的曾經(jīng)，“我小的時候被圣諾亞學(xué)院拒絕過，他們說我沒有學(xué)習(xí)神術(shù)的潛質(zhì)。我父親輾轉(zhuǎn)找到這位老師，請他再為我測一次。他很厲害，如今已經(jīng)是圣諾亞的院長了。”

    “但是測試的結(jié)果并不讓人開心，他說我的身體里找不到對光明的渴望，無法學(xué)習(xí)神術(shù)。多可笑，”威廉的嘴撇著滿臉都是譏諷，“智慧之神的信徒也對光明毫無渴望，不是照樣學(xué)習(xí)神術(shù)嗎？更不用說豐收之神、時光之神，他們的信徒也沒有對光明報以渴望啊?！?/br>
    “再往前一點(diǎn)還有……”他的瞳孔微微一縮，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黑暗之神。不過這位神比較慘，不僅神格被抽出來，信徒也在他隕落之后被一一絞殺?，F(xiàn)在沒人敢跟他掛上關(guān)系，尤其是在塞勒姆王都，連黑暗這個詞都沒人敢說。畢竟，大家都是光明神的子民啊。”

    薇拉睫毛輕輕蓊動，神格被抽出來？黑暗之神……

    她想問些什么，但是瞥到霍爾淡淡的神情，話語就憋了回去。

    “總而言之，”威廉臉上掛著熊熊野心，“修習(xí)神術(shù)并不只有一個渠道。”他在信紙上封上火漆?！胺踩讼氤蔀樯?，他的路會更為崎嶇。但是誰能知道這崎嶇里就沒有捷徑呢？”

    他毫不掩飾他對光明的厭惡，以及對邪靈的向往，這讓薇拉覺得后背生寒。他當(dāng)然不是因為信任她才會講這些貼心話。他完全只是把她當(dāng)做一個將死之人。人死了，還有什么話能泄露出去？

    “好了，親愛的薇拉，”威廉重新掛上紳士的笑顏，“你該去睡覺了。畢竟我們什么事都做不了。”他望了望外面濃重的夜色，薇拉知道他又要出去了。

    “你還沒有聞這個?！彼⑿χ麌娏艘幌孪闼ＫF帶著nongnong的柑橘香味落在威廉的頭發(fā)上、臉上和脖頸上。

    “嗯，真香。” 威廉無比敷衍地回答，目光時不時投向窗外。

    “不打擾你了，親愛的男爵。”成功噴完香水，薇拉拎起裙子行了一個禮，轉(zhuǎn)身離開書房。

    回到房間，她把香水瓶放回原位，帶著裝出的輕松模樣說，“霍爾大人，一會兒我們就可以跟著他了?！?/br>
    她沒有去看霍爾的臉，只是忙著從衣柜拿出輕便的騎馬服、準(zhǔn)備好平底鞋。

    霍爾逡巡著她忙碌的身姿，許久后輕笑了一聲，“突然間變成什么都不問小姐，我還真有點(diǎn)不太習(xí)慣?！?/br>
    第6章

    “因為我覺得如果霍爾大人不想讓我知道，我問了也白問?！鞭崩闷鸢l(fā)繩，想把散亂的頭發(fā)扎成一條麻花辮，便于一會兒行動。

    霍爾輕笑，“是這么個道理。但是，基于我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要成為同伴，我認(rèn)為，有些事情可以讓你知道。”

    “是嗎？”薇拉碧綠的瞳仁蕩起微微的喜悅。

    “嗯，薇拉小姐想知道什么，只要我可以回答就會告訴你?，F(xiàn)在你就可以開始問了。”霍爾微微頷首。

    薇拉有些興奮地眨眨眼，現(xiàn)在就開始了？她有一大堆的問題呢， “霍爾大人的神名是什么？神國又在哪里？”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的神名是黑暗之神，神國位于大地與冥土之間?！被魻柕鼗卮?。

    薇拉有一瞬間差點(diǎn)忘記了呼吸。她雖然沒有往后追連載，但是偶爾也在論壇看見讀者們總說冥土之主。如果霍爾是冥土之主，那么他一定是書里面出現(xiàn)的重要人物。只是不知道他跟索菲亞有沒有關(guān)系。

    想來一定有的，書里面的索菲亞簡直是萬人迷，她遇見的每一個貴族、神靈都為她傾倒。

    “神格究竟是什么？”她又問。

    “神格是承載力量的載體。學(xué)習(xí)神術(sh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