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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嬌俏靈動,高貴美麗,阮卿與她站在一起,總能被她比得黯然失色。她常常提起李湛和她小時候的事,李湛與她一起游船,李湛與她一起玩投壺,李湛教她作詩,李湛把最愛的糕點讓給她,李湛幫她摘花,幫她撿風(fēng)箏...... 全部是李湛、李湛…… 他們從小一起的生活,如畫面般不斷呈現(xiàn)在阮卿眼前。 這讓阮卿清醒意識到,他們青梅竹馬,他們共同做過那么多事,他們天生一對,而自己與他認識的這幾個月,根本不算什么。 阮卿清楚程倩為何會提起這些,她喜歡李湛,想必也聽說了那些傳言,于是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提起她與李湛的事,或許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吧? 不過,阮卿覺得她想多了,李湛頂多只是想讓她做妾而已,自己的身份又怎可與她比呢?她實在沒必要費心思在自己身上。 更何況……她也不會給他做妾。 曾經(jīng)被他的溫情麻痹,一不小心陷了進去,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可笑。她與他之間隔著那么大的鴻溝,如何跨得過去?她之前在幻想著什么呢? 程倩的出現(xiàn),倒是讓她漸漸清醒過來,那些不切實際的夢還是不要做了。想想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什么,沒錯,是學(xué)業(yè),是做女官,這才是自己該走的路。 ...... 然而,盡管阮卿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將注意力投入在學(xué)業(yè)上,可面對與李湛的關(guān)系,她還是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來找她的時候,她只知道逃避,但她越是逃避,李湛來得越勤,這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這日,她又接到了李湛的信,這已經(jīng)是這段日子以來的第四封了,她一次也沒有回過,他在信中問她,身子是否好些了?學(xué)業(yè)可忙?又說了他近日遇到的趣事。 而今日這封信,是邀請她旬休日一起去玩的。 她要不要去呢?可這樣逃避下去不是辦法,她該如何與他說‘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可偏偏他那么好,讓她不知如何開口,才不至于傷了他的心。 左右為難之際,莊晴給她出了主意,“你就去吧,把話說清楚,要不然這事一直拖著,對誰都不好?!?/br> 莊晴說得對,話得說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不是個事,而且這事困擾自己心神已久,不能再放任下去。 ....... 與李湛見面這日,風(fēng)和日麗,他一身寶藍云紋錦袍,長身玉立,站在晨曦下,俊美如斯,笑意溫柔,容易讓人一不小心沉迷。 他說,“卿卿,許久不見?!鄙铄涞捻袔е唤z小心翼翼。 她們確實許久不見了,有大半個月了吧?原來大半個月,竟然會這樣久,久到此時再見他,竟然還有些眷戀不舍。 李湛要來牽她的手,被她快速躲開。 李湛懂了,她或許是害羞。 他提議道:“我們?nèi)ズ县S茶樓吧,今日游龍會經(jīng)過那里,我已定好了雅座,屆時從窗戶便可觀看外面的熱鬧?!?/br> 這日是大晉朝的祈福日,長安四十二坊,每個坊皆會編織一條長龍,四十二條龍會敲鑼打鼓穿過長安大街,去向五福廟祈福,意為長安百姓祈求福壽安康。 阮卿點點頭,跟著他來到合豐茶樓,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人在此等候。 他們在南邊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等待游龍經(jīng)過。 然而,很巧的是,他們沒坐多久,便在此遇見了程倩和六皇子李晟。 那兩人見到他們似乎很高興,尤其是程倩,像只百靈鳥般,今日穿著百花蝴蝶裙,美麗動人。 她笑意盈盈,“湛表哥你們也在此,太好了?!?/br> 不等李湛邀請,她便徑直坐在李湛身邊,仿佛這樣的事以前常做,隨意自然。阮卿本來坐在李湛對面,如此一來,中間便隔著陳倩了,六皇子李晟則坐在阮卿右邊。 他們的到來活躍了氣氛,三人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趣事,阮卿靜靜聽著。 程倩對李湛說:“湛表哥,上次你給我作的畫,我祖母夸你畫得好呢,湛表哥丹青果真了得,竟把我畫得比真人還好看?!?/br> 六皇子李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接話道:“心中有美,筆下便是美,表妹如此殊色,自是讓李湛筆下生風(fēng)?!?/br> 李湛聽到這話略微皺眉,但也沒說什么。 然而,阮卿聽到這話,想得就比較多了。正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程倩本身就是個美人,李湛喜歡她再正常不過。他也給自己作過畫,畫的是上元節(jié)時候的自己,但想必比起程倩的來,恐怕會遜色許多吧。 當(dāng)時收到那副畫的內(nèi)心有多甜蜜,這會兒就變得有多失落。他不只是給她一人作畫,也給別人作畫,這么看來,那副畫,也沒什么好稀罕的。 幾人坐了兩炷香時辰,便聽見外面的鑼鼓聲越來越近,想必是游龍快過來了,許多人紛紛往窗戶邊涌去。 李湛喚阮卿,“快來,我們?nèi)タ纯础!?/br> 阮卿點頭起身,然而她堪堪才走近李湛,便被程倩擠開了,她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臉上笑容天真爛漫,她擠到李湛身邊,兩人站在窗前,看外面的熱鬧。 李湛并沒有發(fā)現(xiàn)阮卿不在身邊,他正高興的與程倩討論著游龍之事。 他笑得溫柔,程倩也笑得爛漫,兩人并肩站著,如同一對璧人,背影和諧。 阮卿站在身后,看著這一幕,竟有些恍惚起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這種感覺令她手足無措,也不知是繼續(xù)向前,還是該坐回剛才的位置。 六皇子李晟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微微躬身,在她耳畔低聲說道:“我若是你,便遠遠離開,不會自討沒趣。” 他聲音很小,但很清晰,語氣中有嘲諷和輕蔑,令阮卿窘迫又難堪。 他們都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她與李湛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融入得辛苦,可盡力融入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就像個笑話。 ...... 外面的喧鬧聲漸漸遠去,阮卿兀自坐著,心朝起伏。 李湛見她臉色不好,問道:“你怎的了?” 阮卿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我突然覺得身子不適,想家去了。” 李湛有些遺憾她這樣快就要走,可還是很關(guān)切她身體,“我?guī)闳タ创蠓蛉绾???/br> “不必,許是累著了,我回去歇息便好?!?/br> 李湛發(fā)現(xiàn)她神色不對,語氣低落,擔(dān)憂道:“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不喜歡?” 阮卿搖頭,不想他再問下去,只想迫切離開這里,“我是真的有些不適,……先走了?!?/br> 她起身向眾人告辭,不再看李湛,轉(zhuǎn)身下樓。 李湛連忙跟在她身后,不知為何,此刻她身上散發(fā)出陌生疏離的氣息,讓他有些驚慌,想問她發(fā)生了何事,可卻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