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不辯解?!?/br>秦頌風笑道:“他不算江湖人,要名氣有什么用?行,我把他也拉過來?!?/br>季舒流到后,秦頌風拿起方橫的刀,站在即將西沉的夕陽之下,刀尖斜指地面,然后突然發(fā)動。刀影瞬間連成一片,落日橙紅,映入其中,散為萬點光芒。這刀法的確是當日方橫在山洞中施展的刀法,攻守兼?zhèn)?,勢若雷霆,秦頌風的人不如方橫高大,方橫原本的刀也不如那天他隨手奪來的那把刀厚重,但施展開來,氣勢絲毫不減,又比那日地底的情形多了幾分嚴謹。刀法前半段猛烈,后半段驀然轉為偏險,以攻為守,倏忽往來,暗含絕境突圍之意,形已非方橫當日之形,神卻自有方橫當日之神。最后一記斬擊落下之時,夕陽已經沒進云層之后,東半邊天暗淡無光,西半邊天霞光如血,夕陽的余暉映在如最初一般斜指地面的刀身上,也映在秦頌風清瘦的身影上,竟渲染出幾分英雄末路之悲。面對自己自創(chuàng)的刀法,方橫神情激動,靜默良久:“秦二,能交上你這種朋友,實在是一生之幸事,師父生前也在關注這套刀法,如果他看見了,一定也會欣喜萬分?!?/br>秦頌風將刀插回鞘內,塞到方橫手邊:“刀法才剛成型,招式、發(fā)力、步法都等著你慢慢推敲?!?/br>方橫深吸一口氣,溫和地道:“季兄弟,先向你道謝,那天多虧你擲出一顆石頭擊在我刀刃上,秦二才有機會救我一命。你投擲石塊的手法十分巧妙,不像尺素門的風格?!?/br>季舒流看了秦頌風一眼,見秦頌風點頭,才實話實說:“蘇門殺手喜歡射飛刀,我看得多了,就學到一點。”“好悟性?!狈綑M對蘇門的恨意顯然并未牽連到武技本身,“你覺得那天你能用一塊石頭直接擊破我的防守,關鍵何在?”季舒流道:“這套刀法的關鍵在于凝力于刀,人隨刀動,多一分力則受制于刀,少一分力則難以發(fā)揮長處,所以對發(fā)力的技巧要求極高。那天方先生神志不清,發(fā)力不夠勻稱,轉折間不夠圓潤,才給我可乘之機?!?/br>“那今天的呢?”方橫追問,“秦二使的這套刀法,你如何評價?”季舒流不慣在陌生人面前出這種風頭,又看了秦頌風一眼,才坦率道:“今天這套刀法,前半段任何人都能用,只要能控制發(fā)力恰到好處,就可以發(fā)揮出最大的威力,后半段卻受制于身形、步法,異常艱難。“秦二門主出招的時候,我無隙可乘,只能硬碰硬;但換成別人使出來,沒有秦二門主這么強的輕功,難免手腳不能相顧,要保證手上的刀圓潤自如,腳下的步法很容易露出破綻。”方橫連連點頭:“這套刀法的第三十七招,源于我之前為之困惑良久的第二十三招,然而當時踏出的這一步,”他擺出一個姿勢,“雖然恰好封住對手的還擊之路,但卻極險,稍有偏差,甚至只要換成一個身形較矮的人,敵人若是如此還擊,難免處處受制……”三人就這樣連比劃帶討論,直到深夜。次日季秦二人離開時,方橫居然說他在刀法上有一關竅苦思難解,無暇相送,端坐庭院之內,看都不多看他們一眼。若換個人這自然是極不妥的舉動,但秦頌風熟知方橫脾性,不以為意,拉著季舒流轉身便走了。☆、喝醋<一>一場暴風雪毫無征兆地肆虐永平府,持續(xù)兩日,狂風呼嘯不休,竟令很多人徹夜難眠。今年本來就是永平府數十年來最冷的一年,天寒地凍堪比關外,再加上這場大雪,更是酷冷難當。老實人都在家里烤火不出門,輕浮子弟都在青樓里烤火不回家,家里人也冷得根本沒心思把他們找回來。在嚴寒的刺激下,潘子云對自己多年的苛待終于爆發(fā),四肢關節(jié)微微腫起,連行走都痛苦異常。他似乎并不著急,神色悵惘地說,奚愿愿死前那些年也是如此,如今也算報應在他身上。季舒流覺得潘子云這樣下去也許真得早死,心頭不安,冒著風雪出門去找費神醫(yī)開了些藥,還請教了施針的方案。回來以后,他又生怕潘子云為了體會奚愿愿的痛苦而不肯用,親自去廚房借火把藥湯煎好。秦頌風過來笑他:“你對我都沒這么賢惠?!币贿呎f,一邊賢惠地幫著季舒流拆藥包、煽火。季舒流小聲道:“你是不是吃醋了?”秦頌風不屑:“瞎扯。他又不是女的,我吃什么醋?!?/br>“他不是女的,難道你是女的不成?”季舒流詫異地看著秦頌風,突然把他撲到墻角,“快給我摸摸東西還在不在!”他說到做到,秦頌風悶哼一聲,捉住他的手腕,倆人便就地扭打起來。季舒流拳腳遠不如劍法,秦頌風自是輕易得手,把他反扭雙臂按到一張小桌上,在他耳邊威脅道:“再瞎扯一句試試?”季舒流笑嘻嘻地道:“你惱羞成怒什么,難道其實已經不在了,我沒摸對地方?”秦頌風手上微微加力,季舒流只好道:“你放心就算真不在了我的不是還在么不會把你始亂終棄的……??!疼死了,松開!”“不松。”季舒流眨眼:“你不松我可要哭了?!?/br>“你哭,我愛聽。”雖然如此說,秦頌風還是松了手。季舒流感覺他確實并未吃醋,遺憾不已,找來一個干凈的小杯子倒了一杯底陳醋,端到秦頌風嘴邊要喂給他。秦頌風施展輕功,一個閃身就晃到一邊。季舒流只好把醋放到旁邊的桌面上。等藥湯熬好了,季舒流墊著厚厚的手巾端起砂鍋,濾凈藥渣,把藥都灌進一個小罐里。秦頌風一眼瞥見那杯底醋,抱怨道:“浪費?!?/br>季舒流二話不說,端起杯子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得意地沖秦頌風歪頭。此人怕苦怕辣又怕咸,就是不怕酸和甜,再多喝幾口醋也無所謂。秦頌風哭笑不得,等季舒流把小罐裝進一個小盒里,就穿上外衣,隨手把季舒流的外衣丟給他,自己小心地提起那個盒子,與季舒流一道送往潘子云的房間。季舒流把手縮在袖子里,握住了秦頌風提盒子的那只手——他明白,現在的天氣里,手露在外面提盒子會凍得發(fā)僵,所以秦頌風才默不作聲地將之提起。潘子云沒有像季舒流所擔心的那樣拒絕服藥,而是真誠地道了謝。他小口喝著還有點燙的藥汁,眼神迷離,輕聲說:“以前愿愿喝的也是這種藥,她怕苦,每次都要我先嘗一嘗,自己才肯喝?!?/br>季秦二人早已習慣他對奚愿愿隨時隨地的追念,沒有打擾他,任憑他自己陷進回憶之內。過了一會,藥性發(fā)散開來,季舒流開始在潘子云關節(jié)附近施針。他雖然并不專精醫(yī)術,但從小與醉日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