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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簡單人物啊,”在社交間隙,伯莎感嘆道,“亞美莉的家族著實厲害。” “這就喊上名字了?!?/br> 邁克羅夫特忍俊不禁:“恐怕讓沃德太太聽見,她又要生氣。” 伯莎惡劣地開口:“我知道,否則不就沒意思了?不過我的確沒想到?!?/br> “沒想到上了絞刑架的沃德爵士看起來也沒那么有本事,”不用伯莎多言,邁克羅夫特就猜出了她的想法,“但他的妻子卻相當(dāng)厲害?若非如此,沃德爵士也不會爬得那么快?!?/br> 怪不得。 娶個好老婆,也算是有本事。 只是可惜沃德太太這么優(yōu)秀的女士,卻要拘束在那般狹小的天地中。 伯莎一直沒什么同情心,她是發(fā)自真心覺得沃德爵士死后,亞美莉·格雷算得上是“重獲自由”。 “那這么看來,格雷爵士也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br> “這便是我請你幫忙的原因了,伯莎,”邁克羅夫特嘆息一聲,“若非從沃德太太這里入手,我可得大出血一回,也未必能請的動格雷爵士?!?/br> “有信心說服他嗎?” “不能辜負(fù)了你送的敲門磚。” 那就是有信心。 伯莎也有信心,這世界上還有福爾摩斯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因而她很是放心地暢想未來:“拉攏了格雷爵士之后,你打算什么時候向真理學(xué)會出手?” “等真理學(xué)會先動手?!?/br> 邁克羅夫特低聲回答:“你的弟弟預(yù)估很對,親愛的,想要堂而皇之襲擊泰晤士事務(wù)所,真理學(xué)會勢必要動用官方力量。這就是個破綻?!?/br> 不管是賄賂、威脅,還是干脆軍隊或者蘇格蘭場里面有臥底,一旦出手,必定暴露。抓住這個機會,自然能將真理學(xué)會藏匿于倫敦的全部勢力連根拔除。 只是…… 伯莎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可是想到了什么?”邁克羅夫特敏銳道。 只是伯莎突然想到,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計劃前后算得格外清楚。 身畔的男人任由她挽著手臂,二人姿態(tài)親昵,形容恩愛。不管是眼下的情人身份,還是“史密斯夫婦”的夫妻身份,他們的合作始終沒出過什么差錯。 親吻過、躺在一張床上過,甚至是一時情動過。 但—— 能利用到真理學(xué)會襲擊泰晤士事務(wù)所這個步驟,難道堂堂福爾摩斯不會將對手的招式看得更為透徹嗎? 他向來是個坐在棋盤前,還沒開局就預(yù)料到結(jié)尾,且一定要贏得漂漂亮亮的人。算得這般清楚,讓伯莎覺得這家伙恐怕又是早就預(yù)料到每一步棋局。 那么最早的一步在哪兒? “沒,沒什么?!?/br> 她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回應(yīng):“想到事務(wù)所的問題罷了,既然如此,我得催催蘭伯特·伯恩?!?/br> 邁克羅夫特或許看出來了,或許沒有,紳士溫和一笑:“就看你的了,夫人?!?/br> 是啊。 不管如何,就看她的了。 先把簡·愛小姐安全送走,而后伯莎便毫無忌憚。 第98章 白教堂的貴夫人36 不久之后, 倫敦某個碼頭。 “愛小姐, 我先把行李提上船了。” “去吧?!?/br> 伯莎和簡不約而同地目送面生的女仆離開,而后伯莎勾起嘴角:“手腳還挺麻利的?!?/br> 簡:“布里格斯先生很有人脈。” 律師布里格斯先生效率高超, 而遠在馬德拉群島的愛先生尋親心切, 幾乎就在簡·愛小姐將尋親的信件展示給伯莎看過的幾天之后,遠方的叔叔就寄來了信件,非得要自己的管家回倫敦親自來接簡出國。 但簡·愛小姐可等不及了! 于是布里格斯先生代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代替愛先生為簡請了一位陪同上路的女仆。 “律師先生說女仆蘿拉曾經(jīng)跟著前任雇主去過埃及和印度,”簡解釋道,“她很有出國的經(jīng)驗, 路上可以幫助我?!?/br> “那還不錯,”伯莎滿意地點頭,“這可是你第一次離開英國?!?/br> “也是我第一次坐船?!?/br> 到底是年輕, 一想到自己從未見過的海面和異國他鄉(xiāng), 簡·愛小姐一點也沒退縮, 她反而很興奮,平時就明亮的眼睛此時更是仿佛藏進了星星。 “謝謝你, 伯莎,”簡微微仰頭,對上伯莎那雙暗金色的眼睛,“如果不是你, 我不會踏出離開桑菲爾德莊園的那一步。” 那可未必。 沒有她,原著里的簡·愛小姐仍然毅然決然出走離去, 這足以證明面前這位嬌小且蒼白的姑娘, 看似柔順, 實則內(nèi)心有著比誰都堅韌的天性。 再往大里說,實則伯莎覺得十九世紀(jì)的女性,每個人都住在這么一個莊園里。她們展現(xiàn)給外人看的,是壓抑、乖順且內(nèi)斂的家庭教師簡·愛小姐,可在不見天日的閣樓上,則鎖著她們屬于人類本能的激情與反抗精神。 簡·愛小姐是一則例子,難道沃德太太——亞美莉·格雷女士不是如此嗎? 邁克羅夫特說那是籠中鳥羨慕蒼鷹,如今一度被囚禁于名為桑菲爾德莊園的小鳥,總算是沖破了牢籠,飛向了自己的天空。 “認(rèn)識我的人多了,”伯莎坦然道,“也沒有各個找到了自己的路子。親愛的,擁有人生目標(biāo)是你自己的功勞,而非他人的。” “我不止找到了我的目標(biāo),我也找到了我的親人?!?/br> 簡發(fā)自真心地祝福:“也希望你能和你的親人相認(rèn),伯莎。” 伯莎:“……” 是了,簡也是見過理查德·梅森的,只是……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伯莎也不會和簡翻臉,她是發(fā)自真心為自己著想。 “好啊,”伯莎懶洋洋開口揶揄,“自己尋得親人就想著朋友也一樣,你可真善良啊愛小姐。那我可是有未婚夫了,你呢?” “你——” 簡被噎得個不輕,而后失笑出聲。 二人沉默片刻,似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再等誰。等到喧囂將氣氛烘托得有些落寞時,簡·愛小姐不易察覺地嘆息一聲:“我就先走了,伯莎,幾個月后見?!?/br> 就這樣? 伯莎沒答,而是側(cè)頭看向碼頭后方。 人來人往的碼頭遍布工人和游客,她們又駐足了一會兒,而后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簡·愛小姐一直默默等待的送別之人。 愛德華·羅切斯特深深吸了口氣,終于下定決心邁開步子。 伯莎一勾嘴角:“那我就先走了,簡?!?/br> 簡:“你可以——” 伯莎:“你不介意,愛德華事后可是要殺了我的?!?/br> 簡:“……” 她還能再說什么? 準(zhǔn)備離開英國的簡·愛小姐只能揮別自己的友人,而后站在原地迎接沖著她